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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百五十章 女婴

镖局逸史 闲话逸史 3260 2024-11-19 04:06

  一个人拿着小刀割下一块肉来给许辽,许辽称谢。他接过肉在手里,依然专注的看着贾仙芝和江绍翁的一招一式。两人的身影在火光里如同无声戏般晃动着,一人劝许辽说道:“少侠喝酒。”许辽举起酒杯喝了一口,贾芸儿也陪着许辽饮了一杯。那几个人开始尝试着和许辽攀谈起来,有两个却是见过许辽的。那几人夸赞许辽英雄少年,许辽也向那些人打听江绍翁在冀北辽东的所为,听下去多是灭门屠戮的事情,和许逸之在晋南所为全然两样。许辽听着心想江绍翁若是肯改弦更张,仿效许逸之所为,辽东和冀北或许已经平定了。但眼下贾仙芝要江绍翁退出和匡义门的同盟,似乎也无需在多说了。

  许辽和那几个人闲谈着,一边饮酒吃肉。火堆的火光犹自挡不住深夜的严寒,火堆像个醉酒的人一般在风中摇摆不定。贾仙芝和江绍翁斗到激烈出处,两人纵跃闪躲、攻守趋避。大家饮酒御寒,几个人拿着两根火柴当火把,照着去拾柴。

  天佑帮的几个人不时的出去拾柴火,往火堆上填上去。这时夜已过半,江绍翁和贾仙芝武功尤其层出不穷,似乎两人可以永远这般拼斗下去。许辽看两人的比斗,贾仙芝脚下踩着凌云步,双掌圈转着或发招出击,或格挡江绍翁的招式。江绍翁掌势凌厉,一掌掌的往贾仙芝招呼过去。天佑帮的那几个人看过精彩之处后对两位绝世告高手的对决已经失去兴致了,他们相互倚着身子打瞌睡。许辽看贾仙芝的招式依然不缓不紧、行若无事。江绍翁在拼尽全力向贾仙芝进攻。许辽也看出江绍翁已经是强弩之末了,江绍翁猛攻过后,出招渐趋缓弱,一招弱似一招。贾仙芝依然半攻半守,游刃有余。两人又拆了千余招,许辽眼看贾仙芝可以趁势反攻,压倒江绍翁,贾仙芝任是先前一样的出招法。许辽看了半天才看出,贾仙芝这时要耗完江绍翁的真气,让他出不动招为止。毕竟江绍翁一代宗师的人物,武功修养精湛,贾仙芝稍露进击之象,江绍翁立刻能找到贾仙芝的破绽,快招出击,引带的贾仙芝的招式渐渐向江绍翁的刚猛凌厉的那一路走过去。

  许辽看贾仙芝的招式,如此以逸待劳的对招方式,贾仙芝可以斗个几天几夜。江绍翁恐怕支撑不了一个时辰。原野上不时的传来狼嚎声和枭叫声,许辽等着江绍翁力竭认输,果然半个时辰过去后江绍翁霹雳般大喝一声,竭尽最后的力气向贾仙芝猛攻几招,这几招刚猛凶恶,声势惊人。贾仙芝颇有点仓皇的闪避过去,江绍翁往后大步退出几丈。他呼呼的大声喘着粗气,对贾仙芝说道:“先生心思缜密,老谋深算,在下甘拜下风。”许辽听江绍翁心有不服气的样子,一想随即想明白,贾仙芝一直取收势,几乎很出进攻。而江绍翁武功本属于刚猛一路,一路几乎都是江绍翁抢攻下来的。最后必然是江绍翁力竭认输,却不是输在实力上,而是输在了战术上。贾仙芝不好意思似得勉强笑笑,说道:“老夫迫不得已,出此下策。区区用心,尚祈江帮主谅之。”

  江绍翁一作揖,回到火堆旁。贾仙芝也过来坐下。那几个天佑帮的手下忙给两人斟了酒、江绍翁连喝两大碗酒才喘息稍定。贾仙芝头顶冒着缕缕白气,他对江绍翁说道:“江帮主,君子一言,约定之事……”江绍翁伸手阻止贾仙芝说下去,他说道:“明早我就回去,将我帮中手下尽数撤回曹州。”贾仙芝又为焚毁天佑帮的总舵向江绍翁赔不是。

  几人围着火堆,喝酒吃肉过后,贾仙芝和江绍翁聊一些江湖上的事情,许辽和贾芸儿靠在一起,在火堆旁睡去。

  第二天早上,江绍翁又向贾仙芝立誓会守约,自己带着人又出关往平顶山而去。许辽和贾芸儿问贾仙芝道:“师父,江绍翁这人真的会遵守盟约吗?”贾仙芝说道:“他这等身份,定会践约的。就不知道天佑帮撤回去后匡义门会不会也就此收手。”

  许辽问道:“师父,您现在去何处仙游?”

  贾仙芝说道:“我们去辽东转转,我要亲自入山去看看他们的人参、鹿茸等物。生平对于诸般草药都做了悉心究研,唯独这两样神物没有亲手采过。足迹也没去过辽东,也正好趁此机会一游。”

  许辽心里挂念柳依依,听贾仙芝如此说,也只好去辽东一趟。许辽三人在凌冽的海风中骑马又复出关。

  贾仙芝三人晓行夜宿,经过锦州,后往北而去。锦州以北已经是夷汉杂居之地,除了几条大道,干枯的荒草滩上到处是成群的牛羊,胡儿骑着马匹驱赶着羊群。贾仙芝是要去长白山。三人冒着严寒,到达长白山时山上白雪皑皑。贾仙芝无计可施,一生采药,却忘了此时不是采药的季节,鹿茸也得等到此地春来方可采撷。

  贾仙芝和许辽三人在长白山下望着山顶玉冠般的皑皑白雪,都相顾失笑。许辽笑道:“师父,我们现在南下吗?还是在辽东在盘恒几天?”柳依依临盆在即,许辽几乎每天向贾仙芝打听哪天南下。贾仙芝说道:“我们去辽阳,购办一些参茸了就回金陵去。”

  许辽三人折回辽阳,贾仙芝在辽阳的购办了一些上等参茸。三人入关后往南而去,这天到达济南府。这里已经花红柳绿、莺啼蝶飞,和辽东迥若天壤。贾仙芝和许辽三人在济南府歇息一天,这天贾仙芝说道:“你们回去,我要去曹州看看,江绍翁到底是不是履行诺言了。”

  许辽说道:“师父,依依临盆在即,您去镖局看看。”

  贾仙芝说道:“不用了,芸儿去了就能料理过来。这个小包的参茸我是给柳姑娘和紫衣姑娘预备下的。紫衣姑娘也是产后在服用。切记不要多服。柳姑娘虽然气血有些不足,青年们这等大补之物也不要多服。芸儿找我的方子,减去十分之七左右的剂量,隔几天给她稍稍服一点。如若没有大碍,不服也使得。”

  贾仙芝叮嘱的甚是郑重,许辽和贾芸儿答应着。许辽问道:“师父,你以后去哪里?”贾仙芝说道:“我要去晋南看看,据说那里发了瘟疫。你俩回去吧,以后有空我再来镖局看你俩。”

  贾芸儿和许辽送了一程贾仙芝,两人骑马南下。

  许辽和贾芸儿回到镖局,越往南走,沿途风景越发昭示着春回江南的迹象,一路花红柳绿。两人回到镖局,许辽先急着去许夫人的屋子里,屋内空无一人,柳依依的被褥已经搬走了。

  许辽估摸着柳依依已经分娩了,他回到屋内。丫鬟伺候许辽放沐浴完,丫鬟正在镜子前给许辽梳头,许文的丫鬟过来叫许辽:“二奶奶叫大公子过去看小姐儿。”许辽问道:“生的女孩子吗?”丫鬟说道:“是个千金小姐。”

  许辽坐在梳妆台前发怔出神了一会,他忽然慌乱起来,问丫鬟:“我出去忘买东西了,给小丫头送什么礼物好?”

  丫鬟也翻箱倒柜的找起来,许文的丫鬟反复催促许辽过去。许辽慌乱了一会,跟着丫鬟过去了。离许文的屋子越近,许辽越害怕见到柳依依。许辽自己也有点莫名其妙,他强装出欢笑,掀帘子往里走去,一边朗声说道:“是男孩是女孩?”贾芸儿笑道:“你自己过来看看。”

  往里只有柳依依和贾芸儿,柳依依怀中抱着婴儿,她看许辽进屋了,掀去身上的被子跪在床上。许辽和柳依依对看一眼,那微妙的似存不存的隔阂感立刻消融了。柳依依披散着头发,身上只穿着绿色内衫,少妇风韵更加明显了。许辽先捏捏柳依依的脸蛋,贾芸儿一遍一遍的催促许辽:“你快看孩子,你快看孩子。”柳依依把孩子凑向许辽,说道:“是个女孩。”许辽看过去,孩子小手捏成拳头,蹭着自己的鼻子。天蓝色的大眼睛扑通扑通的眨着,嘴里咿咿呀呀。许辽心头一惊,孩子几乎和柳依依长的一摸一样。许辽慌乱中不禁说了一句:“依依刚生下来时也就是这样的吧?”孩子眼睛看着屋顶,这时听见许辽出声了,她转过眼睛,严肃而认真的看着许辽。许辽微笑着把脸往婴儿眼前凑近一些。婴儿初时有些害怕的样子,许辽生出手指在婴儿的脸上轻轻刮了两下,婴儿对许辽咯咯一声笑出声来。

  许辽看着心疼不已,不禁俯身在婴儿的小脸蛋上亲了两下。柳依依看婴儿笑了,尤其欢喜。她欢快的笑道:“这孩子,一看到别人就哭,偏生看见你就笑的这样。”贾芸儿逗着孩子问道:“我还没进屋,你就哭起来。怎么一看到他你就笑成这样?啊?屁股上给你两下好不好?”

  孩子又呜呜的乱抓着两只小手哭起来。(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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