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余大师邀许辽和贾芸儿入座,这时几位掌门人听说许辽来了,也都过来看许辽。
许辽起身和几位掌门人见过礼,若愚道长对许辽详述在夹金山被围、已经众人趁着匡义门的疏忽连夜突围出来,本来是要去苗寨避避风头,没想到匡义门在在蜀中门派安插了奸细。大家被匡义门赶上,连战不利,因退守小相岭云云。
许辽问道:“目下大师和道长作何打算?”
无余大师和若愚道长都黯然摇头,无余大师说道:“匡义门吃了前几次的亏,这回部署周密严谨,绝无破绽可循。这次要想平安无事的渡过此劫,真乃千难万难。眼下也只好走一步看一步了。”
许辽说道:“我爹爹说匡义门这次倾巢出动,是要和诸位兄弟做最后一搏,如果还是奈何不了诸位兄弟,他们就会退出四川。正和若愚道长说的一样,我们在撑一下就能过去了。”
无余大师摇头道:“匡义门此次入蜀,门中人手折损太多。这次一定会将我们一网打尽。不赶尽杀绝,张保义绝不会罢手。他也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试想张保义初登盟主大位,如若就这样无功而返,他以后还怎样号令群雄?”
许辽说道:“不如我们现在趁着匡义门的后援还没到来以前,先突围出去。强于坐在这里待毙。”
若愚道长说道:“这个我们早就筹划清楚了,出了小相岭,往南暂时无险可守。突围出去却是正中匡义门的下怀。”
这时罗益说道:“我瞧西北和东北两个方向,匡义门的人手都甚是单薄。西北方向前两天又增派了一些,唯有东北方向单薄如故。我们不用突围出去,弟兄们下山去杀他一阵在回来,强如窝在这里。”
若愚道长和无余大师听了这席话也明白过来,若愚道长说道:“也是,谁说下山了就得突围逃跑。我们今天在东北杀他一阵,明天在西北杀他一阵。再不济也要他匡义门晚上睡不好觉。怎地没想到这一节?”
无余大师和几个张掌门都赞成此意,大家筹划一通,约定先起灶做饭,午后待到天气酷热时,匡义门的那些下属门派都会歇息,警备放松,大家在杀下山去。
一时间山上都忙碌起来,许辽看若愚道长和无余大师几人筹划着攻守策略。大家议定是罗益和其余几个小门派去南边防备匡义门,无余大师、若愚道长、许辽各率领一队人马下山。大家分派已定,蜀中各派的高手都被召集过来。无余大师和若愚道长分配人手,一队是五十多人。大家用过饭,来到小相岭的东北向地方,在树林里埋伏下来。
众人都是兵刃在手,怕露了行踪,百余人在林子里大气不敢出一口。林子里时而传来几声悦耳的鸟鸣声,气氛静谧的古怪。
等到午后,出去打探对手消息的人回来了。林子外骄阳如火,参与围困的人都三三两两的分开去林中纳凉了。蜀中群雄悄悄的行动起来。大家在无余大师、许辽几人的率领下摸到山脚。匡义门几个放哨的人察觉到山上树林间有动静,都来山脚下查看。几个暗器高手先抢在前头,几枚暗器破空的声音过后,匡义门前来查看的那几人倒地。大家都猫着身子,从山上鱼贯而下,躲入山脚下的长草丛里,一步步的接近匡义门的营帐所在。这些灰布营帐之间,每隔几十步就有一座木头搭建的哨塔。哨塔顶上设有岗哨。
这时蜀中的几个弓弩手——专门对付射杀这些岗哨的人看见哨塔上有人发觉了草丛里的动静。一座哨塔上的哨卫用手遮住眼前的阳光,一动不动的往草丛里查看。蜀中群雄低声相互戒备,都伏在草丛里不动。那几个弓弩手趴在草丛里,匍匐前进。待到他们接近哨塔后,哨塔顶上的几个哨卫从哨塔上倒栽下来。其中一个短箭没射中他的要害部位。他倒在哨塔上,大声的呼喊起来。若愚道长喊一声:“大伙上。”群雄都知道此事形势间不容发,都从草莽中站起身来,往匡义门的营帐里冲过去。
这时为了震慑对方,鼓舞自己的声势,大家都竭尽力量大声呼喊着。本来静悄悄的原野树林猛然间如炸开了锅一般轰响起来。匡义门的人也发现了蜀中群雄。营帐间咣咣咣的响起铜锣的警报声。瞬间有几座营帐已经被蜀中武人砍翻。营帐下面被压住的人还在没头没脑的挣扎,蜀中武人不辨好坏,从营帐上刀剑齐下。不一会已经砍杀了十多个匡义门的人。匡义门林中歇息的那些人都冲出树林,和蜀中武人格斗。
蜀中群雄真正仇人见面、分外眼红。他们如饿狼猛虎一般只顾猛砍猛杀,大呼酣战。匡义门的人在几百之数,不一会就集结起来,对蜀中群雄完成合围。
蜀中群雄不做突围,却先冲击北面的匡义门门众。若愚道长在人群中喊道:“许少侠带人截住后面。”无余大师和若愚道长带人往北猛冲,不一会就冲散了北面的匡义门人众。两人带着手下的一百多人又往西冲杀,这时匡义门的合围圈已经被撕破,蜀中群雄呼声震天。许辽和贾芸儿也带人杀退正面之敌。匡义门的人颇有兵败如山倒之势,在蜀中群雄的冲杀下四下里作鸟兽散。
蜀中群雄和匡义门苦大仇深,这时已经杀败围困的人,他们兀自不依不饶,对四下逃跑的人进行追杀。原野上碧血四溅、哀声遍野。大家正杀的起劲间,山上放哨的人敲响了大钟。蜀中群雄久历战仗,这时已经号令严明。一听到钟声,立刻往山上退去,丝毫不恋战。不几时原野上又复归于平静,偶尔听到负伤的人凄惨的嚎叫声。
无余大师和许辽等人回到山上,往回眺望时,山下旗帜招展,不断的有附近赶来支援的匡义门门众聚集。
蜀中群雄往山下大声呐喊,以示胜利。山下的人叫骂搦战。无余大师几人回去了,余众又分散去做防守。
回到木屋里,几位掌门预备下山珍野味和美酒,庆贺大捷。
过了两天,去偷袭匡义门总舵的人带回消息来。他们已经将匡义门在武昌的总舵并几处分舵洗劫一空,留守的眷属手下不分良莠,尽皆屠尽。总舵已经被烧毁,蜀中群雄士气大振。这天许辽和无余大师,若愚道长几人来到峰顶的一处崖壁下,从这里可以看见山峰南北东三面的匡义门部署情况。几人往山下看去,匡义门的营帐忽然都撤的没了踪影。无余大师和若愚道长都深感不解。无余大师说道:“道兄,这匡义门的策略又有变化了,不知道张保义会出什么招?”
若愚道长觑着眼睛往山下查看多时,说道:“情况有变,我们先下去告诉山下的兄弟,小心着提防。”
几人快步往山下走去,正走间两个去山下探听消息的人跑过来对无余大师几人说道:“启禀盟主,大喜,匡义门的人撤走了。”
无余大师问道:“你们可探查清楚了?”
那两人说道:“小的已经探清楚,匡义门的先头人众已经从河源乘船走了。”
若愚道长问道:“确认无误?”
那两人坚定的说道:“确认无误。”
若愚道长看看许辽,又看看无余大师,他呵呵笑起来,说道:“大师,天佑我蜀,我们终于熬过来了。”
无余大师这时也相信匡义门是真的撤走了,他念声“阿弥陀佛,善哉善哉。你们快去把这消息让大伙都知道,让大家欢喜欢喜。”
那两人领命而去,无余大师几人快步来到木屋里。几位掌门都已经知道匡义门撤走之事,都在屋子里等候无余大师他们几人。大家都是如释重负,掩饰不住的喜悦。罗益说道:“大师,我们终于熬出这个苦果了。不知该喜该悲?下一步该作何打算?”
若愚道长说道:“我们为了对抗匡义门而来,现在大敌退却,大家也各回自己的门派就是了。”
无余大师想想说道:“以我看来,我们还暂时不分开的为妙。等到匡义门的人全部撤出蜀中了,大家在各自打道回府。”
若愚道长说道:“大师高见,正该如此。眼下我们在这里小歇。明天启程先去峨眉山查探匡义门的下一步去向,大家在做商议。”
无余大师说道:“正是这样,大家伙劳苦了这些天,我看该当大酒大肉的犒劳一顿。传我命令下去。唐门和苗寨的人继续防守原地,其他门派的兄弟准备下酒菜,待会我们大宴诸位兄弟。”
几个负责传达命令的人出去四下里散布消息,无余大师几人也都在屋内摆开酒席。无余大师不近酒肉,若愚道长举起酒碗敬许辽道:“老兄真乃我蜀人的福星。自从老兄入蜀,我们大捷在前,现下匡义门又撤去。贫道敬老兄这一碗。”
许辽谦让了几句,端起酒碗饮了一口。其他的几位掌门也纷纷上来给许辽敬酒。(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