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辽有几分生气的看着柳依依,这时宛如、紫衣几人也说说笑笑的过来了,许夫人听得屋外喧闹,也从屋里出来了。许辽笑着和紫衣几人见过礼,柳依依还扶着门框看着许辽。许辽摇着头,过去在柳依依的脸蛋上捏捏。紫衣几人尚不怎样,许夫人大骇。许辽几乎忍不住俯身要吻柳依依。他笑着说道:“我这有半年没有沐浴了,待会在过来。”
柳依依走出门口问道:“你怎么没给我写回信。”
许辽说道:“老爷不肯帮我写。”
许夫人看柳依依认真,忙问是什么事?许辽已经走了,紫衣几人扶着许夫人进屋去。
许辽回到屋里,两个丫鬟早已经在屋内备下许辽的洗漱诸物事。许辽和两个丫鬟说笑几句,先要沐浴。他刚钻进浴桶里,柳依依推门在门口探望,问道:“许大哥在屋里吗?”
许辽喊道:“在沐浴呢?进来同洗。”
柳依依真个进来了,许辽吓得一跳不轻。柳依依看看浴桶里的许辽,绕开浴桶,到自己常坐的位子上坐下。许辽对一个丫鬟笑道:“给姑娘——二奶奶看茶。”柳依依带着责备的神色伸出指头指指许辽,丫鬟给柳依依倒了茶。柳依依游目看着屋里说道:“有快半年没打扫屋子了吧?”
丫鬟说道:“平时隔几天我俩会来擦拭一遍的。”
柳依依点头站起来走到书架前,伸手摸摸书籍,手指尖上一层黑灰。她伸着小手笑着走到浴桶边给许辽看。两个丫鬟正在给许辽擦洗身子,说道:“姑娘可别这样,二奶奶别这样。惹得公子待会责罚起我俩。”
柳依依伸手把手指上的灰尘抹在许辽的肩上,回到椅子上坐下。许辽洗过了,两个丫鬟笑着看看柳依依出去。柳依依捧着茶杯走到窗前打开窗子,看着窗外。许辽穿了衣服,他想起柳依依做的棉袄,说道:“依依你看啊,我穿上你给我做的棉衣。”柳依依转过身去,许辽穿上一件棉衣,却非常合身。柳依依问道:“你一直没穿的吗?”
许辽看看,又是非常合身。他纳闷着又取了另一件穿上,正是像身上套上了一个麻袋的那一件。许辽笑道:“你看,我穿着这件棉袄出去,说我是许少侠,大家笑不笑话我?”
许辽摇着身子,让棉衣在他的身上晃荡。柳依依笑的前俯后仰。许辽详细看看衣服上的针脚,问道:“这时出自姑娘你的手笔吧?那一件怎么挺合身的?”
柳依依说道:“是我照着裁缝做来的那件做的,不合身了我拿回去吧。我还是趁二哥他们看不见偷偷做的。好说歹说让杏儿托娘拿衣服给你带来。”
许辽说道:“我自己留着,什么时候我自己发福了在穿它。”
许辽换过衣服,柳依依坐下来。许辽像往常一样站在柳依依的身边,两人交换了几句无关紧要的话,柳依依看许辽蠢蠢欲动的样子,已经猜到他要做什么。许辽果真俯下身子来。柳依依想拒绝许辽,又有些不忍心。许辽在柳依依的额头上吻了几下,双手捧着柳依依的小脸,吻起柳依依的嘴唇来。吻了一会,柳依依推开许辽说道:“你坐下,我有话问你。”
许辽到桌子另一边的椅子上坐下,柳依依问道:“你怎么没给我写回信?”
许辽说道:“想写来着,写了几个晚上写不出来,就没写。”
柳依依点点头说道:“好,这是第一件。你那天看都不看我就骑着马跑了,怎么说?”
柳依依比以前活泼了许多,许辽要做辩解,嗯嗯呐呐的一会,说道:“好吧,是我的不是。”
柳依依说道:“这件也罢了,我做的衣服你也没有穿,却是为何?”
许辽说道:“那件不适合,我以为另一件也不合身。那件底衫我可一直穿着的。”许辽揭起衣领,俯身凑过来给柳依依看。柳依依伸手取开许辽的外襟,许辽真贴身穿在身上。柳依依转手摸摸许辽的脖子说道:“好,我知道了。”
许辽半跪在柳依依膝前,柳依依手摸着许辽的脖子。许辽笑道:“我看看你的肚子。”柳依依摇摇头,甩甩满头的长发,伸手解开外面绿色的短袄。她把双手伸到后面,解了半天解开肚兜上的带子。她警惕的往门口看看,站起身撩起肚兜。许辽伸手摸摸柳依依凹起的肚子,又吻了几下。柳依依问道:“好了吗?”
许辽脸色又阴沉下来,柳依依穿好肚兜,背过身子对许辽说道:“帮我系上带子。”许辽说道:“我还系上那种文儿也解不开的死结。”柳依依听许辽话里有话,问道:“什么解不开?”许辽说道:“没什么。”她把柳依依的肚兜带子上打了几个死结,柳依依穿好短袄,系上扣子又回坐。
许辽也坐下来,柳依依问道:“你们去北边都做了些什么?”
许辽说道:“就是爹在信里说的那些,那封给娘的信你看了吗?”
柳依依说道:“看了,你在给我说说。”
许辽遂从自己和许逸之、贾芸儿北上燕京起,说到许逸之在燕京逗留买书、拜访朋友等事。柳依依问起燕京的书摊,许辽说琉璃厂的书市要比金陵夫子庙、城隍庙大上好几倍。许逸之去了几趟以后那些书肆掌柜都认识了许逸之,每次那些掌柜们进到新书,就把书单送来给许逸之。许逸之将要买的书在书单上打上勾,付了银两,店伙计自己把书送来给许逸之等语。许辽一路说道围困二架梁山,许逸之受伤,一直到迫降二架梁山的山贼。他怕吓到柳依依,唯独略去黑袍护法屠杀二架梁的投降的山贼那一节。
许辽一直说道平定晋中诸派南归,回到金陵。柳依依也给许辽说起许辽别后镖局里的情形。许文每天像个仆人一样伺候柳依依。尤其是柳依依怀孕以后,柳依依笑道:“他说我晚上出去解手,怕黑夜里闪到腰,又怕我晚上被夜猫子什么的吓到。头几天晚上我出去他都陪着我。现在天冷了,他每晚就在床边放一个盆子,说怕我出去着了凉,让我在木盆里解手。”
许辽不屑的冷笑道:“他也真做得到,这些让丫鬟们去做就行了。”
柳依依听着叹口气说道:“二哥说孩子要遵从先圣的遗法,开始胎教。现在每晚临睡前他先把嘴挨到我的肚子上给孩子念《诗经》,早上我还没睡醒,他就坐在身边,给我的肚子读书。”
许辽又想出言嘲讽,终于忍住没说出来,转过话头说道:“也好,不怕你不生出一个我们许家的圣人来。”
柳依依掩着嘴笑道:“你说万一生个女孩呢?这岂不是白忙活一场吗?”
许辽笑道:“谁说不是呢?哎……以后我给我的孩子每天在他娘亲的肚子前面打拳,给他念武功心法。”许辽笑的说不下去。柳依依说着许文半天看不见自己就满院子乱找起来,“有一次我一个人去夫子庙,他把家里翻了个底朝天,急的要不得。这会子不知道去哪里找我了,待会就要来你的屋里了。”
柳依依说道许杏儿和宋远志在无人处切磋完武功后就抱着亲嘴,她和紫衣几人每次都跟到后院里偷看。许辽颇有些百感交集。这时他赶到稍有点变得喜欢说话言谈了的柳依依还是和以前一模一样,没有一丝改变。她想向许辽一吐心思,说起来却全是一些无关紧要的话。说着柳依依又说道许文,她笑道:“我这杯茶喝完前他必然来你的屋子里找我。”
话音刚落,许文果然敲门叫“大哥在吗?”许辽笑道:“文儿进来。”
柳依依放下茶杯站起身,许文推门进来。他给许辽行过礼,就问柳依依去哪里了。柳依依还没说,许文过来扶住柳依依的胳膊。柳依依笑道:“你稍坐坐,我给大哥梳好头了再回去。”
柳依依和许辽走到大圆镜前坐下,柳依依取过梳子给许辽梳头。许辽镇定的对着镜子坐着,柳依依看许辽半年间憔悴了许多,甚至有几分苍老之态。柳依依给许辽梳了几下头发,问道:“大哥,北方这些天冷吗?”
许辽说道:“我长这么大,还没那么冷过。你看这里。”许辽升起手给柳依依看,柳依依见许辽左手的边缘红通通的肿起一大块,柳依依问道:“这是什么?”许辽说道:“这是冻疮,脚上也有几块。那天我和吕梁山的一位高手对阵。他特别奇怪,拿着刀一直看着我不出招。我也提着剑看着他。恰好下着大雪,我发觉时剑柄已经冻结在我的手掌上。等取下来时这里就被冻伤了。我没在客气,出剑和那高手站了两百回合将他打败了。”
许辽站起来模仿那位高手看他的样子给柳依依看,柳依依笑的花枝乱颤。许辽又坐回去让柳依依梳头。许文过去许辽的书架上看书,他看书架上落满灰尘,拿起一块白布去擦拭书架上的灰尘。许辽从镜子里看见了,叹口气说道:“你们两口子,也算姻缘一线。”
柳依依颇得意的说道:“这是琴瑟和鸣、夫唱妇随。”
许辽带着醋意,正色看着镜子里的自己不说话。柳依依仔细的给许辽梳好头,许文还在站起蹲下的擦拭书架。柳依依看许文不备,在许辽的额头吻吻许辽。许文却一直留意着柳依依,许文转头看着柳依依。柳依依像是偷吃了东西似得用手背在嘴上擦擦说道:“我们回去吧,大哥待会我来看你。”
许文过来扶着柳依依出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