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的警告,江天晓看在眼里。咬了咬牙继续向前。此时白虎已经被她堵在了笼子的边缘。而江天晓还在靠近。
白虎的低吼已经变成了虎啸,他们此时已经离得很近,江天晓能看见白虎血淋淋了的牙齿,狰狞着,扑面而来的是浓重的血腥味。可那也没能阻止江天晓。
江天晓将手中的簪子比划着向白虎扎过去。她知道自己根本伤不了白虎,也不想伤它。只是做出攻击的样子,她想激怒白虎。所谓找死便是她现在在做的事情。
白虎果然挥起了前爪将江天晓打翻在地,只是没想到即使到了现在白虎的力道还是很轻,像是在拨弄它不肯听话的孩子般,因此江天晓虽然摔在了地上,却并未受伤。白虎咆哮着,来回的围着江天晓走动,似乎很愤怒,却仍是不肯伤它。
江天晓皱了皱眉,白虎对她出奇的好感和宽容,太过蹊跷,她可不以为自己有什么女主光环。可是事到如今,她无从选择。为了求死,她只有彻底激怒白虎了。
江天晓咬了咬牙,蜷在地上佯装受伤,她握紧了手上的簪子。白虎果然上当,低低的吼声离江天晓越发的近,似乎是在询问她怎么了?
当白虎的爪子试探的轻轻碰触江天晓的肩膀时,江天晓出手如电,如愿的将簪子扎在了白虎的爪子上。
白虎吃痛,终于变了脸色。怒吼着向江天晓抬起了另一只爪子。江天晓看着白虎那锋利的爪子越来越近,慢慢的闭了眼,她已经感觉到了近在咫尺的凌厉的风。她在心底轻轻的叹了口气,这一次,一切都该结束了吧。
“小白住手!”一阵惊呼响起的同时,江天晓被白虎的爪子已经顺利的落在了江天晓的左肩上。江天晓只觉得左肩一通,整个人变飞了起来,离开了地球表面,然后又重重的摔在了地上。江天晓瞬时晕了过去,她在闭上眼睛的前一刻看见了若儿焦急的脸,向着她狂奔而来。快得像一阵风。
江天晓晕过去了。白虎怯怯的站在一边,身上暴虐的气息完全消失不见了。安静的像是个做错事的孩子。它向着若儿低低的叫了声,带了些许的忐忑和试探。
可是若儿没有回应它,他的视线落在地上的江天晓的身上,一转不转。他慢慢的向着那笼子走去。
世界仿佛一下安静了起来,若儿只能听得见自己的呼吸声,是那么急促,那么惶急。
他走到了笼子边,握住笼子的铁栏,一把拽开了笼子门。他慢慢的走进去。一步一步。
短短的距离,他仿佛走了整整一个世纪。他缓缓的蹲下身,看着倒在地上的江天晓,颤抖着伸出了手。
他的手慢慢的移动着,向着江天晓的鼻端移动着。那么慢,又抖得那么厉害。似乎是得了帕金森的老病人。然后他蓦然僵住。
皇上看着若儿的背影,眼里都是惊疑,他这个儿子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一丝狠厉在他眼中闪过,也许他该重新好好的审视审视他这个儿子了。
白虎一直围着江天晓和若儿,若儿一直呆呆的蹲着,一动不动。白虎忍不住凑了过去,亲昵的拿头去拱若儿。
若儿慢慢的回过神来,看向白虎。他伸出手,放在白虎的大脑袋上,轻轻的拍了拍:“你做的很好。”白虎闻言晃着脑袋在若儿的手心使劲的蹭了蹭。
若儿安抚好了白虎的情绪,便慢慢的站起身,转身面向皇上。皇上眼里一闪而过的戒备之色闪过。若儿嘲讽了勾了勾唇角:“父皇,今日好大的雅兴,也来这里看小白吗?!”
皇上看向若儿:“你叫它小白?!”皇上看了一眼白虎那庞大的身躯,讨好的蹭着若儿,似乎是对他亲昵称呼的回应。
若儿点了点头,伸手,轻轻的抚摸着白虎颈部的软毛。白虎发出呼呼的声音,一副极其享受的模样。若儿看着白虎,没抬头,口中回道:“父皇忘了吗?这白虎是孩儿送给父皇的礼物。它可是我亲手擒来的。”
皇上的目光闪了闪,看了眼若儿,又看了一眼地上一动不动的江天晓:“人死了吗?!”
“没有。”若儿抚摸白虎的动作顿了顿,然后便若无其事的继续抚摸。
“若儿看起来很开心啊。”皇上看着若儿,眼睛微微眯起。
若儿抬起头看向皇上:“是很开心。还好若儿来的不算晚,若儿虽然没什么把握,不过还有机会能替父皇尽一份心力。若儿听说父皇想要送大伴给元亦清,大伴却不肯效命。若儿是想着来替父皇好好的开导开导大伴,让她尽心为父皇办事。”
若儿说着,放开白虎,转身从地上抱起了一动不动的江天晓。走出了虎笼。他站在皇上面前,看着皇上:“还请父皇允许我亲自照料大伴。待她醒了,好好劝导。”
若儿的视线与皇上在空中相遇,父子二人彼此凝视,眼神里的都有着太多太多的情绪,如戒备,如怀疑,如试探。
“你有把握?!”皇上看着若儿,摆了摆手。若儿明白皇上的意思,他是不肯轻易放过江天晓,怕他从中动手脚放了她。
站在皇上身边的侍卫长,此时已经领命上前,想要带走江天晓。若儿往后退了一步:“没有把握。但是,大伴若是不答应,我会亲自结果了她的性命。”
皇上紧紧的盯着若儿:“你舍得?!”
若儿咬了咬唇:“我会给她个痛快。”
皇上笑了,看向若儿:“朕的皇儿,很识时务嘛。”
若儿迎着皇上的目光:“儿臣不敢违逆父皇,儿臣现在可以带大伴走了吗?”
“可以。”皇上欣然同意了,他本来可没打算放过江天晓。只是现在他对若儿的兴趣,可比收拾江天晓来的多。而且若儿即使带走江天晓,江天晓也跑不出他的手心。
若儿得到了同意,抱着江天晓径自就走。谁知他才走了两步,皇上的声音从他身后幽幽的传来道:“不过,我的好皇儿,是不是要先跟父皇解释一下,你这身了不得的武艺是什么时候,和谁学的啊?!在父皇的眼皮子低下瞒的如此深,皇儿的眼里可还有我这个父皇。”
皇上没忘了若儿刚刚那一阵风似的速度和一把拽开笼门的力气。
若儿的身形顿了顿,抱着江天晓转身,跪在地上:“我和大伴师出同门。只是师傅说我身体天生带了血毒。便用了特殊的功夫封住了若儿的穴道。只能学习招式,无法练习内功。
待我十六岁之时,穴道才会自动破开。可是儿臣十六岁生辰那日,穴道依然封着。儿臣便以为,那是师傅为了安慰儿臣故意骗我。没想到,今日突见大伴遇险,竟然冲开了穴道。”
“这么巧?!”皇上看着若儿,摆弄着自己的手指,一副不信的模样。若儿放下江天晓,俯身跪在地上:“儿臣愿意请董公公亲自查验。”
皇上看了一眼跪着的若儿:“去叫董公公来。”
董公公很快的出现了,路上机灵的太监便已按照皇上的吩咐,将事情的经过对他一一讲明。因此董公公在见到皇上的那刻,便对皇上点了点头。
皇上见状微楞,竟然还真的有这种奇事。皇上沉吟了一会:“董公公,还请好好的考校考校太子的功夫。”
董公公领命,若儿把江天晓安顿在一旁,起身走到了董公公面前,拱手道:“还请董公公手下留情。”
董公公点了点头,他们二人便战在了一处。皇上在一边看着,此时不用董公公汇报,皇上自己便已经能看出若儿所说的是真的。从开始时的手忙脚乱,到后来的慢慢熟练。
若儿真如他所说的,刚刚学会了如何运行真气。招式与内力的配合经常脱节。皇上看着场中的若儿,仔细回忆他之前的表现,陷入了沉思。
而此时,场中比斗已经停了下来。若儿满身是汗的对着董公公抱拳:“若儿对谢董公公的指点。”
董公公笑着摇了摇头:“太子天性聪颖,勤加练习,以后成为一流高手也是有可能的。”
“真的?!”若儿看着董公公眼露惊喜之色。董公公点了点头。
“好了,若儿你去吧,我还有事要跟董公公说。”皇上的声音适时的响起。若儿连忙领命,脸带兴奋的,抱着江天晓离开。
待若儿一走,皇上便屏退了宫人:“董公公,若儿所说的竟是真的?你可确定?竟然有这么神奇的功夫。可那江渚究竟是何人?”
董公公点了点头:“太子所说的都是真的。奴才以为,那江渚该是高人隐士。能得此机缘也是因为太子的福气,若是没有那位高人,太子怕是活不过三岁。”
“那若儿的功夫能有多高?将来可否超得过公公您。”皇上看着董公公追问。
董公公笑着摇头道:“皇上无需多虑,太子顶多能达到一般侍卫的水平。虽然那高人的手法特殊,但是太子毕竟先天不足。”
皇上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说。董公公也立在一边,不再多言。只是忍不住想,看来今晚他必须亲自去见一见他的好徒弟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