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君集和兵部尚书跟皇上汇报了他们的调查结果,李畚属于监管不力,并未收受贿赂。李畚虽然下令对*的供货严查,他却没有想到*对他的部队没动手脚,而是将手伸到了稷王的旧部。
而稷王旧部本来就和李畚有嫌隙。他们可没把李畚的话当回事,于是就让*钻了空子。
可是让许君集没想到的是,皇上在听了他们的汇报之后,竟然还是下令将受伤的李畚押入了天牢。许君集忍不住为李畚求情,请皇上派太医到天牢给李畚医治。皇上哦了一声,便不再理会,也不知是准了还是没准。
然后话题便转到了国子监的学生身上,这次李畚被刺和这些学生肯定是无关的。而是有人煽动学生的情绪,趁机刺伤李畚。
皇上心知肚明,却又无可奈何,他甚至知道那幕后指使之人是谁,却无法下手处置。当前只得命令许君集好好的安抚那些学子,加以引导。许君集一一领命,他也觉得此事多有蹊跷,这次的事情让他意识到他和这些学子,都还太年轻也太冲动,离皇上陛下的要求还太远。
他们君臣三人正在说话,小德子忽然慌慌张张的跑了进来。皇上不悦的看了小德子一眼。
小德子知道皇上这是不喜被打断议事。可是小德子硬着头皮也的把话说完,万一耽搁了,他可担当不起:“皇上,凤藻宫来人说,贵妃娘娘早产。如今已经发动了。您~~”
“什么?!你不早说,太医和稳婆去了吗?!”皇上闻言立时站起,丢下手里的折子便往外走去,边走边跟小德子询问具体的情况。
“皇上别急,太医和稳婆都已经过去了。太后娘娘也已经过去了。只是贵妃一直疼的厉害闹着要见皇上您。”小德子小步追着皇上,嘴里利落的回话。
“知道了。快些走。”皇上加快了脚步。小德子赶紧上前扶着皇上快步走出了乾正殿。
兵部尚书和许君集两人相视一眼,苦笑着不知该走还是该留。不一会一个小太监进门道:“皇上请二位先回去。有事会再传召二位大人。”
许君集和兵部尚书这才离去,谁知许君集走出乾正宫没多久,便被一位侍卫拦住。那侍卫恭敬道:“请许大人留步,我家主子有请。”
许君集认识那侍卫,便点了点头与兵部尚书告别,跟着那侍卫来到了一处偏僻的凉亭。亭子中一个少年负手而立,许君集连忙走过去,对着那少年行礼道:“给小皇子请安。”
原来亭子里正是若儿。许君集和若儿早就相识,只是那时的若儿在许君集眼里只是个孩子,江天晓小尾巴般的弟弟。可是当许君集再次见到已经成为少年的若儿之后,他便再也不敢对他有所轻视,尽管他是他的小师弟,可许君集不敢托大,开始改口叫他小皇子。
他对若儿守着君臣的礼仪,不是因为身份,而是因为这些日子以来,他所见到的若儿的所作所为。他知道眼前的这个少年有多么的不同,他真诚的以为若儿会成为下一代的帝王,他真正需要效忠的主子。
即使没有师傅王勉的真心赞赏,没有范逸的倾心扶持,若儿也一定会走到那个位置。若儿是天生的王者。前路虽然茫茫而凶险,但许君集的心里充满了希望。他表面上是皇上的人,骨子里是若儿的人,这一点他清楚,若儿也清楚。他们彼此心照不宣却从未言明。
“多谢小皇子举荐,北疆一行,君集受益匪浅。”许君集躬身给若儿行了一礼,极其诚恳而郑重。
若儿没有回避,坦然受了礼:“父皇下令将李畚押入大牢,你可明白他的意思。”许君集没想到若儿这么快就掌握了情报,愣了愣道:“皇上的意思,我确实有些摸不清头绪,李畚是皇上在军中的重要棋子。按说不会轻易放弃。”
若儿摇了摇头:“我那位父皇是不会放弃李畚的。他之所以这么做有两个考虑,第一、为了保全李畚。现在外边形势复杂,天牢在他的掌握之中,李畚的安全无虞,而且还能迷惑敌人。你刚还没出门,他便已经派了御医去天牢给李畚医治了。
第二、他也是想趁机敲打敲打李畚,李畚与李悦言从小一起长大,那李悦言是什么货色,会不清楚,可李畚清楚却还敢用李悦言举荐的人。说白了还是看着李安的脸面。李安的脸面怎么能跟皇上的大事放在一处相比,而且还最终占了上风,这才是他恼了李畚的地方。”
许君集闻言深深的点了点头:“那我是平白担心了半天,看来李畚将军这次是不会有大碍了。”
“你很欣赏李畚?!”若儿看着许君集眼神灼灼。许君集愣了愣,坦然的迎着若儿的注视:“李将军确实是不可多得的将才,而且爱兵如子。”
许君集说着说着,便停了下来,只因为若儿唇边那抹似笑非笑的嘲讽:“李畚,虽有些本事,但是太过感情用事,难当大任,他根本不是我那好王叔稷王的对手。”
若儿看着许君集:“他与李安牵扯太深,皇上用他,更会忌惮他。他此生不是死在战场上就是死在刑场上,总难得善终。我来是提醒你不宜与其牵扯太深。”
许君集闻言虽然唏嘘,却欣然点头:“对了,晓兄弟那边~~”若儿点了点头:“我都知道了,会安排好的。”许君集点了点头,二人又说了几句便就此分手。
皇上冲到了凤藻宫时,宫内乱糟糟的一片,贵妃李娉婷歇斯底里的哭喊声从寝殿的内室传出。皇上作势就要进去。被太后和一众奴仆拦了回来。
“怎么好端端的会早产!还叫成这样?!太医,太医呢?!可有什么问题!”皇上沉着一张脸,厉声质问。
太医急忙上前:“皇上,娘娘没事,只是因为受了惊吓所以导致早产,小皇子一直康健。虽月份有些早,但想来是无大碍的。”
太医的回禀让皇上心神稍定,又反过来追问李娉婷受惊的原因。宫人们战战兢兢的回禀了贵妃早产乃是受了野猫的惊吓。皇上便怒道:“好端端的怎么会有野猫,查给朕好好的查。朕要看看是谁要加害朕的皇儿,朕的爱妃。董公公你亲自去。”
董公公才出了门,便又有小太监来报,说李安求见。皇上眉头皱了皱与太后对了个眼神,道:“快请。”
李安进宫本来是因为李娉婷派人询问李畚被下狱一事,他怕李娉婷冲动,所以亲自进宫来让李娉婷沉住气。却没想到一进宫便听说李娉婷早产,瞬时变了脸色急急的赶到了凤藻宫。
“皇上,曼曼她如何了?”李安一脸惶急的神色,他是真心疼爱自己这个女儿。皇上看李安此时一副寻常老父的焦急,再不复朝堂之上那四平八稳的模样,心里稍稍舒服了些:“太医说是因为惊吓导致的早产,但胎儿和曼曼都很健康,不会有什么大碍。来人快给大学士赐座。”
李安听得女儿没有大碍,便稍稍放下心来,连连推辞,口中道:“早晨一起来,曼曼她娘就说自己眼皮跳的厉害,让我一定进宫来看看。没想到,这真是母女连心啊。”
李安轻飘飘的解释了一句,只是看皇上的表情似乎不大信,可是此时他也没有办法,总不能说他怕女儿贸然为李畚求情引起皇上不悦吧。也只能如此了。
李安的尴尬很快就被李娉婷一阵阵的哭喊声给叫没了,他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心里将皇上骂个不停,都是这个混小子害的他女儿受苦。可是这话,身为皇上的老丈人,也只能在心里骂骂。
可是忽然,李娉婷的哭喊停了,屋里瞬时一片安静,再无声息。皇上和李安一阵错愕,太后却陡然立起,大喊:“怎么了?!贵妃怎么了?!”
太后娘娘才喊完,屋里便传来一阵乱糟糟的声音,一个老嬷嬷冲了出来,她手上都是鲜血:“不好了!娘娘昏过去了。”
“怎么会?!”皇上闻言急得抬脚就要往屋里冲,便太后一把拽住:“别添乱。”
老嬷嬷忙道:“皇子是腿朝下,娘娘失血过多,气力不够。再这样下去,只怕大人孩子都有危险。是保大人,还是保孩子。”
“不是说孩子大人都健康吗?怎么会这样!太医呢?!”皇上再次怒吼。太医吓的不敢抬头。
太后再次打断了皇上:“这生孩子本就凶险,你这时吼太医也没用。”
皇上闻言愣了愣,然后攥紧了拳头:“保大人,朕可以不要皇子,不可以不要曼曼。保大人!听见没,给我保大人。”
皇上的话让一旁一直绷着神经的李安松了一口气,皇上的心里毕竟还是有他的女儿的。
此时一旁的小宫女忽然道:“奴婢会些按摩手法,也许能让小皇子掉转身子。只是有些凶险。”众人齐刷刷的转头看向了那小宫女。那小宫女正是半夏。(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