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馆外天黑前,杨墨赶紧去了一趟庙宇背后,那三姐妹和豆芽菜们告诉的吃人怪物的地方。
他提心吊胆地绕着那座庙的围墙,转了半圈,来到庙宇背后,才发现这里并没有什么危险。这里没囚禁怪物的笼子,也没有怪物,只有那些幻灯片一样虚影在空中来回晃动。
庙是这里最高的建筑物,后墙下山的一整面山坡上,靠着全是一片瓦砾和黄土,它们以奇怪的形状捏造出各式各样的微型建筑,就像博物馆里的泥塑的样子。不同的虚影漂浮着,在那些黄土捏造的房屋的上空发出挨打的惨叫。
它们所说吃人的怪物,杨墨一眼就看见了它只是一个虚影,已经不存在了。那虚影并不危险杨墨才会走进看,然而他一眼就能认出来,认出怪物脚下黄土的捏成的铁道,就赫然认出那泥塑描绘的是西境驻地,确切的说是它旧日的模样。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杨墨想起老蜗牛交给他的铁道日志。
杨墨观察那道虚影,怪物将吃剩的东西拖到洞穴,它在铁路隧道的上通风口中横向打洞,修筑了一个隐秘的巢穴,几次有人类进来探查,都没能找到隐藏在上通风口中的巨大空洞。
虚影重复着龟缩、窥视、捕猎、撕碎它的猎物们,然后它终于有一天被抓住了,脸上出现惊愕,一番搏斗之后它被抓住鞭笞,发出挨打的惨叫。
一切结束后,虚影又重新出现。
杨墨看见了它的开始,它在铁路的隧道中寻找到了那个通风口,爬进去,在垂直的通风口侧壁,腐蚀挖洞,之后第一个猎物人类女孩走进隧道,被它掳进暗无天日的洞穴……此后的故事循环往复。
“让我来看这个干什么?它已经被抓好几年了吧?”杨墨是打听消息找雷挺的。
但他还是生怕自己错过什么,又耐心地蹲着,看完那吃人的怪物被鞭打后,虚影又重新进入了新一轮的循环。
杨墨忍着恶心,看见怪物一次又一次的捕食过程,惨绝人寰的手段都让杨墨感到,自己蹲在地上背后是不是有什么东西,杨墨背后发毛,总觉得背后有东西在看自己。
那虚影伤害不了他,但心灵上造成的恶心厌恶,杨墨迟迟没有磨平。
那虚影脚下的微型建筑是旧日的西境驻地,格局与杨墨待过的几乎没有变化,从门内衍生出去一对细长的线,那就是旧时铁道的样子,不远处还有一处沟渠,里面的水和东西都时隐时现。那个怪物的巢穴就在离补给站不远的地方。
在最后,杨墨几乎恶心到想吐,一张惊人的面孔出现在虚影中。之前遇害的人,杨墨都仔细看了每一个,她们全是女孩,果然这怪物的虚影讲述的就是旧铁道上发生的事情。然而他无论如何也想不到,看见最后一个遇害者的长相时,杨墨愣住。
那张熟悉的脸,让他感觉仿佛肺里的空气全被挤了出去,难以呼吸。
那张脸是苏欣吗?
杨墨怀疑自己是看错,他忍着恶心继续观察。很快它玩腻了就将上一个吃剩的残骸拖出去,杨墨看见那残影拖着吃剩的,在旁边的水槽中丢下,那水槽的模样就像一条河谷。
那个水槽,在泥塑中原本是象征性地挖了一个坑,杨墨却在里面看见了一条鱼,还是一条熟悉的鱼。
“你是被困在这里了吗?上午把你捞出来,怎么下午就跑到这儿来了啊?”
没时间嗦,天黑前还要回去,杨墨也没多想将那条鱼捞出来。
奇怪的事情这里特别多,杨墨伸手到土坑里,捞出那条鱼都在他手心里活蹦乱跳,而坑里却一点水也没有。
不知道这鱼怎么游过来的。
天快黑了,杨墨匆匆从集市跑回,路过一家宰鱼的店铺时不寒而栗。
如果东方雨在这里被变成了黑色的鱼,那么其他的人呢,那些宰杀性命的铺子里,鸡鸭鱼是不是都是别的东西变过来的?
路上杨墨似乎感觉到雷挺在附近,但白天与黑夜的三八线在背后移动,杨墨来不及,只能先带鱼回武道馆。最后的余晖中,看着墙外风吹过落日中
的桃花,耕种回家的豆芽菜们怡然自得,如果不是这里的奇怪,杨墨也会很喜欢这里的平静。杨墨悄悄将鱼放生在墙外的溪水中:“就在这水里,别再乱跑了。”
那鱼在水里,立马就只剩下了一半,杨墨这才发现,这半天和上午那半条,不是顺便的一半,是另外的半条。
“呵呵,这下你是不是就两半都齐了?”杨墨歇口气,发生再奇怪的事,他也不会惊恐了。
杨墨看那条鱼围着他的手游动,冷得沁骨的水中,杨墨还是没能坚持一会儿,就把手抽了回来,回到武道馆的后院落下门锁。
段之章在就在后院等他,等到人一起回来,杨墨隐瞒下那条可俩的半边的鱼,而是告诉他没有找到:“雷挺又眉目了,明天天亮我们就去找他,然后启程回去。”
东方雨也醒来了,回到屋子里杨墨就看见东方雨湿|漉漉地被放在地上。不知道有没有人给他拧干水,门口的杨墨说想给他盖上被子走过去,想好奇地看看东方雨脖子上有没有印子。
然而东方雨醒转来察觉靠近,第一件事就是拔枪,然后才坐起来。他的枪走火,枪口指向门口的杨墨。
然而还没等杨墨反应过来,他面前砰的一声巨响,金属震颤的声音发出。
杨墨才看清楚段之章挡在他面前,黑色的短刀已经出鞘。一个东西从段之章的刀刃前落下,在地面上击打出一个小坑。
子|弹被段之章一刀秒了!
这不科学!
杨墨感到这个世界越来越玄幻,难以理解。
而且,不知道是跳车以后进入的这个地方莫名其妙,还是可以用刀刃档子|弹的段之章更莫名其妙。
“段,段哥……”
东方雨也是一脸震惊,赶紧收了抢。
段之章没有动静也没有生气的迹象。
杨墨则是全场最懵逼的人了,他看着东方雨的掏|枪,收枪,却根本还是没看见他身上哪里有可以装枪的包包。
东方雨醒来没少问杨墨是怎么走丢的:“第一个不见的就是你,你走在最后面突然就没了。”原来东方雨也是被某种东西引开,后来和众人走散了。
杨墨也讲了自己的经历,看见毛肚问吃不吃东西,然后回头后前面的人就不见了:“我也不知道是不是他……”
“应该不是毛肚吧?我也是扭头回来发现,和雷挺他们走散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东方雨想了很久,最终还是没有说出,换了一个方向又说,“你一直看我,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杨墨被喊住,讪讪地收回目光。
他看的不是脸,而是东方雨的脖子。
白天东方雨变的鱼被砍断成两半,他就是好奇现在的东方雨看起来,似乎没什么两样,脖子上面接回去以后也没有什么影响。
晚上休息了,杨墨不放心向段之章不太明白地说了明天回去的计划,还有整辆车碰到路妄的事。
说半天也说不清楚,还是由东方雨解释说服了段之章,还说了回去以后面临的处境。
第二天,段之章向馆主递上辞呈,段之章不知何故,收到了馆主夫人的谢礼,指甲盖大小的水晶瓶里面空的什么也没有。
三人起身跟杨墨回到集市上找卖鱼的摊主,摊主脸很宽,一副不太聪明不会骗人的样子。
杨墨觉得这样的店家就很好,看起来老实,不会欺骗顾客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