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老爷子在一边等到现在,此刻居然从轿子上走了下来,挪步到飞清心面前,拱手诚恳道:“医仙驾临我慕容家,蓬荜生辉,还请医仙移步,入殿一叙。”他所有的希望都在飞清心身上,虽然得了云风承诺会请来飞清心替他续命,却一直提醒吊胆的等着,如今见了真人哪能不激动?
飞清心淡淡瞥了他一眼,没好气的道:“急什么?”她转头看向夏凝露,质问道:“夏姑娘,你跑去了我女儿的房间做这等龌龊事,是不是应该给她一个交代?”
围观人群立刻看向夏凝露,均露出鄙夷之色,这姑娘爱慕云公子,居然跑去了人家公子房里,这也太不知羞了。
飞清心手中握着一节未能燃尽的熏香,冷冷道:“如此下作的手段也能用出,夏姑娘居然还敢来寻我家丫头的晦气,哪来的道理?”
汝嫣翼好奇问道:“清心前辈,这是何物?”
飞清心看了她一眼,淡淡道:“自然是迷/情之药,还是上好的女儿香,得这东西一熏,冰块也得融化了,更何况是两个大活人。”
夏凝露狡辩道:“这、这跟我有何关系?”她眸中有雾气氤氲,鼻头微红,轻轻撅起了粉嫩的红唇,期期艾艾的看着云风,似幽怨,似委屈:“我便是被这东西所害,才会……”她眨了眨眼,就有泪珠在眸中打转,神色凄然,楚楚的模样好不可怜。
然而云风眸中却是淡然,看她的眼神冷漠而不带情绪,似乎在说:“你有事?”
她浑身一震,枉她思他成痴,他既从未将她放在过眼里吗?这样看待陌生人的态度,将她的心狠狠的刺了一下,疼痛的程度不亚于刚清醒时得知自己失了清白。
飞清心冷道:“这便得问问夏姑娘了。”她这话是在回复汝嫣翼,眼神却是看在汝嫣翼的身后,众人顺着她的目光看去,就见云朗就从人群之后转了出来,手中提着一个黑衣男子,这人一身都罩在黑衣之中,只留一双精目在外,此刻却是死气沉沉的毫无生气。
夏凝露面色立即惨白,旁边的夏凝雪也好不到哪里去,暗位既然已经落到了对方手里,她们的所作所为哪还能隐瞒?
夏凝露慌忙的看向云风,直到此刻她在意的依然是云风对她的看法,痴情至此也是可悲。
云风却连看都未看她一眼,只淡淡问道:“怎回事?”
云朗拱手道:“属下接了清心前辈回院子,见这人鬼鬼祟祟的藏在屋檐下,便抓过来问了几句话。”他嘿嘿一笑道:“听这东西说,是夏家两位姑娘听说公子跟夫人闹了些矛盾,趁着夫人生气出走时,让他将夏姑娘送去了公子房里,点上了女儿香……”他下面的话没说完,却是人人都听懂了。
定是夏家姐妹趁着人家夫人不在,就使了下作手段跑去云风房里下药,想生米煮成熟饭后迫使云风接受夏凝露,这样的行为卑鄙而没下限,让人极为不齿,围观之人面上露出鄙夷之色,有女子鄙视的看着夏凝露,那股子若看待最低等娼女般的眼神能让夏凝露抓狂。
就凭着一腔怨气冲出,本是想为自己的遭遇寻些安慰,哪知反而将所行的丑事赤/果/果的曝露在世人面前,若这些行为不是她说为,她自己又会怎样的嘲笑鄙弃?自尊心强如她怎经受得起这一切?她转头看了人群一眼,再看回云风面上,顿时面色凄苦,眼泪终于滑落下来,这回终于不再是惺惺作态的博人同情了。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女人做了肮脏事哭就哭了,还想着当面勾引云风?飞清心见了她的模样不仅不同情,反而越发瞧不起,继续追问道:“还请夏姑娘解释一下,这是怎回事?”
夏凝露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她面如金纸,喃喃不成语,身子更是摇摇欲坠,似乎随时都能晕过去。夏凝雪的脸色也是青一阵白一阵,身子往后缩了缩,眼神四瞟,生怕飞清心寻到她。
围观人群哗然,即使这两人不承认,这表情也说明了一切,有女子不屑的唾弃,高声道:“真丢我们女人的脸,居然下药倒贴。”
“可不是,太丢人了。”有其他女子在男人们的耻笑声中接话,元意儿透过人群看向夏凝露脸上,那股子鄙视跟嘲讽,使得夏凝露无地自容,恨不得地上立刻裂开一个大缝让她钻了进去。
她设计一场,搭了自己不说,被害的还有对方的夫君,偷了人被原配抓了现行,还是她没下限的下药倒贴,让她哪有脸面面对?
飞清心冷笑一声,正要继续逼问,一人快步往而来,远远的就看着场中,夏凝雪眼尖的看到了,顿时一喜,大叫道:“爹爹。”
众人转头看去,就见一个中年文士走了过来,他鄂下蓄着寸许长的黑须,显得文雅而飘逸,有饱读诗文的智者风范,然而此刻却是额头堆川,似有解不开的愁绪。
他走入场中,目光凌厉的看了夏家姐妹一眼,对着慕容老爷子拱手道:“老爷子大寿,夏曜恭贺来迟,还望恕罪。”
慕容老爷子冷哼道:“这便是你夏家给我送的贺礼?”目光往场中看了一眼,显然是指夏家姐妹所为之事。
夏曜一躬到地,语气诚恳道:“小女犯下的错容我过后给老爷子请罪,此刻午时将近,老爷子是否先安置宴席?”
慕容老爷子是人精,夏曜这话的意思就是不愿在人群面前处理,要私了,慕容家本就跟夏家关系不错,不然也不会想着要结为儿女亲家了,此事说来还是慕容进占了便宜,慕容老爷子自然是愿意的,然而此刻是飞清心在寻姐妹两人讨夺她女媳的账,他惦记着寻飞清心治病,自然不敢将人得罪了,于是询问的望向飞清心,让她拿主意。
夏曜得了慕容老爷子的明示,又一路看着天镜过来,哪还不知道关键在飞清心身上,转身对着飞清心一躬到地,说道:“听闻清心姑娘对湘凌的千禧草颇有兴趣,若清心姑娘愿意,可能好好聊聊?”他将好好二字咬得很重,眸中又极有诚意,飞清心自然看出来了,这是要对她有所补助。
她冷冷哼了一声就保持了沉默,这便就是默许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