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众人站定后,有两排下人打扮的男女施施然的行来,一个管家模样的男子恭敬行礼:“见过古老,见过诸位贵客,我家主人有请。”
古自在点头,信步往前走去,两排下人自中间分开,留出一条道路来,显然是在迎客。
在下人跟管家的陪同下,众人往屋宇处走去,峰顶并不平整,屋宇依照地形而建,中间以宽大回廊连接,众人沿着回廊走了片刻就进入一大片空旷的院子,管家并没将众人带到院子里,而是去了一侧的巨厅。
此厅高达十丈,宽若马场,有无数豪华家具设施,又以毛毯铺地,显然是会客之处。
有一白衣文士立于厅中,面白无须,浓眉朗目,目光坦荡,看着并非奸邪,倒像个文弱的少年书生,见了众人进来,他拱手长躬在地:“离木见过古老,当年得古老指点一番,此恩莫忘。”
居然就是此间主人离木,众人好奇打量,这文士般的男子让人很生好感,所谓相由心生,这当真是出卖亿重天的主力?
“便是如此报恩的?”古自在语气中有着强烈的不满跟讨伐。
“还请古老入坐。”白衣文士有些尴尬,伸手往里一让,将众人请了进去。
厅中还有不少人相迎,都在白衣文士之后跟着行礼,看着长相均很文雅,离木介绍:“这是我境中主力,修为过金丹的都在此,古老神仙中人难得一见,也让他们长长见识。”
古自在不置可否的带着众人落座,有侍女送上香茶点心,招待周到的侍候在一边。
白衣文士看了一眼云风,眸光在楚灵儿身上微微扫过,含笑道:“云公子天人之姿,得世间多少女子思慕,想不到倒有娶妻的一日,这位姑娘不似凡尘中人,也难怪能令云公子倾心,只不过,也不知道有多少女子要伤心欲绝了。”
“木公子一手驭木本事冠绝天下,与冰仙子情投意合结成神仙眷侣,几十万年比翼连枝,云风羡慕。”云风抬手回礼,语气中有着无尽欣羡,看来是当真对离木夫妻羡慕。
离木一怔,略感意外的道:“离木当日闻听时还以为是谣传,想不到云公子的向往当真是此。”他显得颇为感慨,显然也是儿女情长之人。楚灵儿在他语气里听到了一丝忧疑,她抬头看向离木面上,这人眉眼坦荡,看不出丝毫端倪,倒似她的错觉。
“得此一女,生复何求?”云风直视离木双眼,视线与他对上,两人凝视彼此,交流着外人看不懂的内容。
良久之后离木将目光移开,叹气道:“灵儿姑娘风姿无人可比,又与公子心意相通,公子好福气。”他抬手对着云风行了一礼,这礼行得莫名其妙,与云风默契的楚灵儿都未看出端倪,其他人自然茫然。
两人却没有解释的意思,云风与离木对行一礼后便不再出声,古自在不耐烦墨迹,开口道:“小木子呀,当年那群玩意儿算计我等,将我们这些老家伙反手就给卖了,这事你如何看?”
离木长长的叹了口气,面带愧色道:“当年这事我左右不了,如今局势也控制不住,离木惭愧。”
“左右不了?”古自在冷哼:“亲身参与之人有何颜面说左右?若非你的驭木之术,那群玩意儿干的那些勾当又怎瞒得过段老几人的耳目?”
楚灵儿双目一凝,有凌厉气势溢出:“他参与了?”如此说来,师父们就是被此人所害了?他就是元凶之一?
“稍安勿躁。”云风柔声安抚,楚灵儿极少发火,如此就算怒极了,她看了云风一眼,虽然气势依然不减,却是再没行动,显然是听从云风的话。
“真羡慕公子。”离木没头没脑的说了一句,云风却是听懂了,他眸中有着淡淡笑意,看着楚灵儿的眸光温柔似水。
能让离木羡慕的自然是他与楚灵儿的感情,这两人站在一处便让人觉得琴瑟和鸣,定是毫无间隙的夫妻才有如此气质,楚灵儿对他的信任从秦快与顾心儿的挑拨无果时他就心知肚明,在心间欣喜了许久,他儿女情长,如今遇上同道中人的离木倒有心心相惜之感。
离木面色更显尴尬:“离木当日所为的确不该,这些年来每每思及均悔之,古老该知道,人难免身不由己,供给离木选择的不多,离木也很无奈。”
“少给我掉书袋子,我只问你,如今你打算如何?一条道走到黑还是弃暗投明?”古自在目光炯炯,在这样的目光下没什么可以遁形,他看着离木:“你该知局面,真要为天下之大不韪?”
离木沉默,他在古自在的目光中显得惭愧。
“当年是离家家主之命,如今又是为何?”古自在不愿放弃,想将他拉进自己阵营,就算拉不过来,保持中立也好。
“唉……”离木再叹一口气,脸上是满满的无奈。
云风淡淡一笑:“师父莫不知冰仙子出生?”
古自在一怔,问道:“怎回事?”
云风看了离木一眼:“冰仙子本名辰雪。”不需他多言众人就明白了,冰仙子居然是辰家人,辰家与云居势如水火,但凡能打击到云居之处他们不遗余力,又怎可能会倒戈向云居。
“这么说来,你是铁了心要卖了这片天地的亿万同胞了?”古自在下了结论,此话说完身上的气势就变了,杀意无限。
“古老莫误会,离木秉持中立,今日过后,我青龙境闭境,不知古老可能放了我这境中一众?”离木面色一变,在古自在的威势下艰难站起,拱手祈求。
“境既然能闭就能开,你拿什么保证你这一干人等不会参战?就算是给外面递些消息也能左右局势,此事不可行。”古自在断然拒绝。
一众作陪之人均变了脸色,他们面面相觑,有人握紧拳头,准备一战,有人惊惶不定,心间摇摆,有人面现茫然,不知如何处理。
“古老要如何才能放了境中人众?”离木不再多言,直接询问结果。
“冰仙子既然是辰家人,那便不能留,其余人封了修为,能接受便封境留你们生机,若不然……”他身上气势再变,杀气凝聚成形将境中一众人等笼罩,刚刚升起反抗之心的几个握拳之人心间一凛,顿觉喉间一甜,张嘴喷出一口鲜血。
离木急道:“古老莫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