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料厂如期恢复了生产,我也顺利完成了莫老更交给我的光荣“使命”,回到了莫家大院。
虽说圆满的交了差事,但是,新的任务却更加艰巨,莫老更摩租公司筹委会,指派我临时担任对外宣传联络处经理一职,每天奔走在阿城电台、电视台和报刊文摘广告部之间,利用新闻媒体的舆论优势,策划发布摩租公司开业的前期宣传工作,籍以提高知名度,招徕人气。
为了更加方便我的工作,摩老更在滨湖大道的“新网新商务宾馆”专门给我租赁了一件房间,隔街一条马路,就是阿城电视台,这不仅为我的工作提供了便利,也从中节省了很多的时间。
爬爬虫马宇在上次跟踪都常伦的行动中被俘,受尽了非人的折磨,险些命丧黄泉。
莫老更是一个知恩图报的人,他让爬爬虫密切协助我的工作,一切费用全揽,月薪三千八百元,其他加班津贴另算。
如此清闲自在的工作,对于一个普通的打工仔来说,这的确是太过逍遥了,可能这就莫老更刻意给他的一种报偿吧!
爬爬虫当然是和我住在一起,渐渐地我发现他有一个很不好的习惯,那就是他总是夜不归宿,这是我从前在莫家大院几乎没有看到过的现象。
他为什么要这样做?他究竟在干什么呢?
有一天深夜,爬爬虫又是凌晨四五点钟,天快亮的时候,才偷偷溜会房间,也不见他洗漱,就“囫囵吞枣”的钻进被窝里和衣而眠,生怕我察觉什么似的。
一连几天,他的种种反常举动,让我大惑不解,终于有一天,我实在憋不住了,当面戳穿了他鬼鬼祟祟的行迹,“宇哥!你总这么半夜三更神神秘秘的,在鼓捣啥玩意啊?神出鬼没的,让人心里一想就瘆得慌!你到底在搞什么鬼把戏呢?”我“穷追猛打”地追问着爬爬虫,几年了,我一直都把他当作是自己患难与共的兄弟,我觉得他不应该有什么事情遮遮掩掩地瞒着我,铁哥们之间难道还有什么要留一手的吗?
在家靠父母,出门靠朋友嘛!
对于一个漂泊在外,举目无亲的人而言,朋友就是自己的“家人”,朋友就是自己感情的唯一寄托。
朋友就应该为朋友两肋插刀,有难同当,有福同享。
“这些天,没球啥事,心里边闷得慌,就去网吧玩了会夜市。”爬爬虫说话的时候,仿佛魂不守舍言不由衷,眼神有些游离,还不住的打着哈欠,好像要睡觉的样子。
难道是……?我闭上眼睛,不敢往下想,太可怕了!我突然有了一种不祥的预感,我身上一阵发麻,感到有些恐怖和紧张。
“宇哥,你别骗俺了,你到底在干嘛呢?你说你蹭夜网,你告诉俺在哪家网吧呀?”我有些愤怒了,耐心已经逐渐消退,我的声音很粗野,确切的说,那简直就是一种兽性的咆哮,我有一种想揍扁他的冲动。
“俺……俺在,海盗船网吧,利济北路的海盗船网吧……”爬爬虫努力的强迫自己打起精神,支支吾吾的说道,很显然,我暴跳如雷
的举动深深的震慑住了他,我们相处几年,这可是他头次看见我如此放任的大发脾气,而且是当着他的面。
这家伙好像没有说谎,在我模糊的影响当中,电视台的北边,似乎有这么一家网吧,不过是在利济北路的一个胡同口。
我暗暗把这个位置记在心里,我决定偷偷跟踪爬爬虫,我一定要把这事查他个水落石出。
今天手头上的事情办得很糟糕,可能是隔行如隔山的缘故吧!我们犯了一个非常低级的低级错误。
由于莫老更过于心急,加之我自己也没有类似创业的经历和经验,我们在没有拿到工商管理局的正式执照前,就开始了各种大规模,几乎覆盖全城的广告宣传活动,而且耗费了大量的人力财力和心血,结果在申办工商营业执照这个重要环节中,出现了一个小小的纰漏,那就是我们拟定提交审批的公司名称因为涉嫌占用他人的商标权,未获通过,原名必须重新更换提交,进行再一次的复审。
那么,这就意味着,我们前期所有的付出全部白费,统统打了水漂。
不仅如此,更为麻烦的事就是,以前花钱发布出去的各种渠道的宣传广告和标语,都得全部撤销,等新的公司名称正式通过工商部门核审通过后,才能重新发布,这一进一出的折腾下来,又枉自花费了一笔不小的开销。
一直到暮色苍苍的傍晚,我和爬爬虫俩人,才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影,匆匆从墙体广告公司返回“新网新商务宾馆”内。
我们在房间里简单的洗了一把脸,换了一身衣服,便和爬爬虫一起到马路对面的“老耿家酒馆”去吃了顿东北大乱炖。
一回到宾馆,我便和衣而眠,蒙头大睡,爬爬虫看见我“若此劳倦”累的要死,就一声不吭的悄悄掩门而去。
为了给爬爬虫制造一种假象,不让他察觉有什么异常,我暗自计算着时间和步伐,估摸着爬爬虫并没有走多远,于是,我迅速从床上弹起,急匆匆的尾追而去……
没想到爬爬虫这小子贼精,等我追到楼下,还是跟丢了,这个被戏称为“爬爬虫”的小子,早就溜得无影无踪了,居然跑得比兔子还快。
一下子失去了目标,这下我可就犯愁了,眼下也就只能按图索骥,去利济北路的海盗船网吧碰碰运气,尽管我知道爬爬虫在撒谎,也许他压根就没有光顾过这里。
但是,按照大概率法则,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我还是抱着试一试的侥幸心理,走进了海盗船网吧。
这家网吧就开在利济北路的“将军巷”胡同口,它的正对面就是在这一片颇有名气的“功勋咖啡馆”,俄罗斯的老毛子们大多喜欢来此夜饮,是个聚会聊天的“不夜城”。
我硬着头皮来到了海盗船网吧,却被一名年轻的网吧管理员给堵在了网吧营业厅外面,“实在对不起,先生!我们这里是高档网吧,除了警察,不接待非消费顾客进入营业厅,请配合一下,谢谢您!”小伙子戴着近视眼镜,身上散发出一股文弱书生独有的穷酸气息,彬彬有礼的说道。
没想到,迎头碰上了软钉子,我只得悻悻的退了出来。
可是我心有不甘呀!如果爬爬虫果真在这里呢?要是吃了这颗定心丸,这样不就让我放心了吗?关键是,我最害怕也最担心是,他根本就不在这里,只是给我使的一个障眼法。
我知道爬爬虫有一个异于常人的癖好,那就是他非常喜食槟榔,而且,只认准一个牌子的,那就是湘南檤县出产的“樵夫”,而这个品牌的槟榔只有在外面的大型超市才有得卖,一般网吧即食品柜面上根本没有,他想吃,必须得自己出来购买。
于是,我决定在对面的“功勋咖啡店”去“守株待兔”,无论如何一定要会会这个总是故作聪明的机灵鬼。
咖啡馆生意的确非常红火,天色才刚刚黑定不久,这里面的所有的席位几乎就已经“名花有主”了,”我有一个远方初来乍到的朋友,怕他找不着这里,我得请你跟那位商量一下,调换一下座位,让俺在橱窗边的那个位置瞅着点,好不好啊?”大堂经理是一个会说中国话的年轻美貌的俄罗斯洋妞,我用不太标准的普通话请求她给我帮个忙。
“好的!先生!没问题,您稍候一下!”俄罗斯漂亮女孩热情的说着流利的中国话,满口答应了我的这个并不非分的要求。
坐在橱窗旁边座位上的是一个俄罗斯的中年男人,在他的那个位置正好与对面的海盗船网吧的门口,形成一条垂直距离,倘若我坐在那里,就可以近距离的观察到对面往来进出的人们,爬爬虫假若真在网吧里面,这样就会隔窗与我打个清晰的照面。
魅力四射的俄罗斯大堂经理,扭动曼妙的腰肢,搔首弄姿的走到橱窗边的客人面前,我在她身后隐隐约约听到一些叽里咕噜的俄罗斯鸟语,时不时还夹杂着一些逗情的浪笑声,我知道这个风情万种的洋妞,正在竭尽全力的说服眼前色眯眯的俄罗斯同乡。
俄罗斯男人,扭过头来,冲我耸了耸肩膀,摊开双手,做出了一个让步的手势。
在俄罗斯美女的帮助下,我终于如愿以偿的来到了这个理想的“制高点”,要了一杯意大利的浓缩咖啡,静静地坐在橱窗边,仔细的留意着对面的一举一动。
不一会功夫,一杯香醇四溢的浓缩咖啡,就呈现在我的面前。
浓缩咖啡是一种意大利式煮制咖啡的方法,已有百年的历史,浓缩咖啡这个词来源于意大利语,是“快捷”的意思。
浓缩咖啡从咖啡手柄里滴出来象热蜂蜜一样,颜色呈棕红色,上面覆盖着一层稠稠的咖啡油,能够勾起人的食欲,其实,咖啡除了醒脑提神外,本身也是一种色香味俱全的美味食品,虽说是舶来品,但是也非常适宜世界上所有肤色人种的胃口。
虽说几次都准备慕名而来,但是都因为穷忙活,始终未能成行。
机缘巧合,今天我终于无意间来到了这里“大快朵颐”,一边和洋人们一起喝着美味的咖啡,听着悠扬激昂的萨克斯,一边执行盯梢“任务”,感觉无比浪漫温馨,心里惬意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