鲁翰林是一名经济学海归硕士,也是一名货真价实的富二代。其父是春城大名鼎鼎的富墅地产老总鲁健阳,鲁健阳“财”华横溢,家缠万贯。在闻名遐迩的春城可谓是左右逢源,呼风唤雨,他的名字更是如雷贯耳,黑白两道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颇有一些势力和霸气。
鲁翰林不似他父亲鲁健阳那么英俊伟岸,他长得不高不矮,正好逾越三等残疾一米七的标线,身材适中不胖不瘦。白白净净的甲字脸上挂着一副似乎永不摘取的近视眼镜,衬托之下,斯斯文文的样子,倒是也有一些学者的模样和风采。
可是,这位目空一切自认为高人一等的“大海龟”眼睛里,时不时地总是透出一股咄咄逼人的挑剔神情,但凡在人眼所能及的视线里,他都会表现出一副居高临下高高在上的派头,似乎是永远在傲视群雄,大有凛然不可侵犯舍我其谁的公子哥儿味道,俨然是某个帝国王族里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太子”似的。
其实,在这层“光鲜亮丽”的外表之下,他却是一个不折不扣金玉其外败絮其中的学渣和人痞。
这家伙从小处尊养优,养成了骄横跋扈,颐指气使的公子哥脾气。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
在学校,他整天与哪些富庶子弟或者官宦儿女们混迹在一起,相互吹捧攀附摆阔。除了贪图享乐,饱暖思邪欲,就是在学校乃至社会上四处寻觅漂亮的女孩哄骗玩弄。几次被学校强制退学,其后又几次转学,都被他有钱的老子鲁健阳用钞票开路出手摆平。
别看鲁翰林年纪轻轻,五官端正,斯斯文文的,其实,这小子满肚子男盗女娼的坏水,劣迹斑斑。是一个地地道道头上长疮脚底流脓从头至尾都坏透了的家伙。
从高中到所谓的金字招牌“海归硕士”的高学历文凭,这一路走来,全是其父凭借打点无数的“方孔兄“慷慨买来的。包括他现在就职的“春城海通商贸集团”,也是他老爸花费重金,托人一手操办免试入职的……
“大学士,告诉你一个好消息,财务部那里从财经大学新招来了一个靓妹,科班出身的名牌大学生。水色不错,绝对的仙女下凡,五星级的大美女,想不想掀起她的石榴裙呀?要不要鄙人跟您穿针引线介绍介绍啊?……”鲁翰林在海通集团结交的新渣友胖墩——易鹏飞,在办公室里佯装不经意地的样子故意和他闲聊。为投其所好,意图在这位阔少面前蹭吃蹭喝蹭出路,暗地里,便一门心思地向他散发一些风月信息。
鲁翰林因为名字的关系,常常让人联想起清朝地位显赫的“翰林院”,因此一直被狐朋狗友们戏称为“大学士”,不过,这个雅号,倒是给他海归的金字招牌上又套上了一层更加迷人的“皇帝的新装”。未见其人,但闻其名,乍一听就让人觉得这是一位才富五车学识渊博且风流倜傥的学术权威。
“死胖子,老子早就知道了,五校联盟招来的,姓裴,叫裴子娟,豫北人……”
“等你个肉包子告诉我,那恐怕黄花菜早就凉了……”鲁翰林习惯性地轻轻推了推鼻梁骨上的镜框,朝着胖墩阴险诡秘的一笑。
原来,裴子娟那天和父亲来到海通集团报道,负责接待的人力资源部经理眼见人手不够,便临时请信息通信部的经理鲁翰林过去帮帮忙,在人事部办公室,亭亭玉立清新可人的裴子娟,以高雅不俗的气质,一下子就把鲁翰林给迷上了。
为了有意示好,鲁翰林围绕着裴子娟父女俩直打转,又是端茶递水又是填表登记,忙里忙外大献殷勤,深深地博得了裴氏父女的信任欢心和感激。
裴子娟被安排在海通公寓A栋的二十六楼,这是一个特殊的楼层,只有供职三年以上并且单身的公司高管才能入住。房间里的铺设极为豪华,还带有一个小巧玲珑的办公室,居住环境奢侈优越。
“裴子娟,A26房是公司的单身骨干和中层以上干部的临时住房,看来,公司对你可是特殊照顾,是在为未来的储备干部培优啊!”
“初来乍到就能堂而皇之来这里,你可是这次住A26房的人里面唯一的例外呀!……”看到裴子娟惊讶高兴的样子,前来安顿住房的公共管理部办公室小贾给她透露了公司这个公开的秘密。这让裴子娟多多少少有那么一点受宠若惊飘飘欲仙的感觉。
其实,这一切都是鲁翰林在背后暗箱操作的结果,他费尽心思和周折,打通层层关节把裴子娟弄到A26的目的其实只有一个,那就是方便自己日后能够近距离地与这个清纯的女孩亲密接触。因为,鲁翰林自己也在A26有一间临时住房。当然,他也是违反公司住房规定,买通关系,进行暗箱操作违规获取的,在这个公子哥儿的眼里,没有事什么是钞票摆不平的。
……
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变得清晰可见。苏伟回复我,当初自己的确对陈晓琳还有一个孪生妹妹毫不知情,就是这么一个小小的疏忽,结果让我阴差阳错地来到了阿市,来到了俄罗斯,来到了陈晓芹的身边。但是,令我我十分欣慰的是,事情一直是在朝着正确的方向运行。只要航向没有迷失,目标迟早总会出现的……
第二天,在莫斯科“彼得帝豪”国际奢侈品拍卖行的交易相当成功,我们带来的这棵千年野山参王,最终被瑞典一位犹太富豪以一百六十二万美金一锤敲定,落袋易主。办事处上下皆大欢喜,金锁子一高兴,让小郑发下话来:
所有参加此次拍卖会的公司人员,一律派发一万美金的大红包。过境人员放假三天,在俄罗斯全境免费旅游,一切费用均由公司全额予以报销……
“你这个屎(死)鬼,明天带我到歌剧院看歌剧好不好嘛?”
“俺才不呢!俺明天要和勇哥去莫斯科红场逛一逛呢!”
“你这个屎(死)鬼,气屎(死)老妹了,难不成,普京大总统还在等着接见你这个东北土老帽呀?做梦娶媳妇——想得美呢!你醒醒吧!”小贾是江苏人,学着小郑的东北话和他调侃,但她的普通话实在是不敢恭维,不知十四是四十,还是四十是十四,这死妮子,就是伸不直舌头,“屎”“死”不分。
公共管理部的小贾,似乎看上了木讷干练的小帅哥小郑,俩人眉目传情,好像都颇有眼缘。不过,他俩还佯装“羞羞答答”的样子,谁都没有率先捅破那层微妙的窗户纸。
今天二人却突然与前些时的表现大相径庭,这对小情侣竟然傍若无人,如胶似漆的在办公室“打情骂俏”起来。
中午,看到这边交谈甚欢,好生热闹,陈晓芹拿着她的苹果六手机款款走来,直到我和小郑的面前留住脚步。
“勇哥,这笔参王的大买卖听说多亏了你拼命护卫,才取得成功,你可真是功不可没名不虚传啊!……”
“无论如何 ,我也要代表莫斯科办事处,为你办一桌庆功宴……”
“晚上在莫斯科国家大剧院旁的天籁之音大酒店,恭迎二位光临,一定要赏脸呀!”
“拜拜!不见不散啊!”言为心声,陈晓芹用火辣辣的眼光盯着无所适从的我,郑重其事不容抗拒地对我俩发出了热情洋溢的邀请。
眼睛是心灵的窗户,切诺夫斯基似乎从陈晓芹异样的眼神中嗅到了什么。
切诺夫斯基睁着一双被嫉妒烧红的眼睛,愤怒的眼神像光栅一样一遍遍从“唐勇”身上扫过。
没有人知道,这个精明强干的俄罗斯小伙子,一直用一种含蓄的方式在默默地暗恋着陈晓芹。
“唐勇”的到来,陈晓芹异常的种种表现,就像一枚随时可以引爆的炸弹,说不定什么时候,就会把他对陈晓芹这份执着的情感摧毁得片甲不留。
所以,切诺夫斯基对“唐勇”充满了敌意和仇视,这对于毫不知情的“唐勇”来说,是一个极其槽糕极其危险的信号,也是他在俄罗斯遇到的第一个最大的潜在威胁与隐患,因为迄今为止“唐勇”竟然对此浑然不知,甚至连一点苗头都没有察觉出来,这不是一个好兆头,而是一件非常可怕的事情……
大喜过后的这种狂欢,真有点让我触目惊心,原来,上层社会灯红酒绿纸醉金迷浑浑噩噩的生活,竟然是如此的奢靡和嚣张。
我突然想起我那些赤脚奔劳在工地上的农民工兄弟们,我想起为了区区几千块钱的工钱而命丧黄泉的驼子。我想起为了保住自己的饭碗,被地痞流氓打得头破血流的工友们。我想起我那年岁已高,两鬓斑白含辛茹苦的父母。我想起那挥汗如雨如火如荼的工地,我想起生我养我天之一隅的黄土岗……
我的心崩溃了,愁肠寸断。满脑无休无止的牵挂和思念令我不得安宁,我心里如洪涛汹涌。此时此刻,在这天堂般的生活里,我非常非常渴望回家。我就像一个迷路找不到回家路的小孩子一样,竟然抑制不住心中波澜起伏的悲怆,捂住脸情不自禁地抽泣起来。
“怎么啦?勇哥,有哪里不舒服吗?还是遇到了什么伤心的事情,能告诉我吗?……”陈晓芹见状有些茫然无措,她悄悄地走到我的身旁,细声细语关切地问道,好像生怕得罪我似的。
没想到我失态的反常举动,令在场的所有人都大吃一惊,没有人知道我到底怎么啦?这“练家子”刚才不还有说有笑好端端的吗?有没有人招惹他,咋说变就变,一下子就哭嚎上了呢?这个头脑简单,四肢发达的一介武夫,真让人有点捉摸不透啊!……众人心想。
刹那间,我突然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自己若此脆弱,可能会由此露出破绽,必须立即“悬崖勒马”,控制好自己这匹脱缰的情绪之马,迅速回到现实中来。
“没什么,陈主任,哇不!……晓芹妹,我挺高兴的,就是有点过头了……”我放下双手,回头一笑,故作镇定地为自己辩解道。
“敢情是我们勇哥看到陈主任大美女的盛情邀请,喜极而泣呀!”小郑冷不丁地插了一句嘴,他的饶舌,无形之中给我解了围。
当然,有一个很简单的道理,我心里是非常明白的。那就是,不管是主动或者被动地接触陈晓芹,于我而言都得极为有利的。虽说没有找到陈晓琳,但是,找到了她的孪生妹妹陈晓芹,这本身就意味着找到了她的影子。我坚信在未来不远的日子里,我一定会让陈晓琳这只狡猾的妖狐原形毕露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