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弯昏黄的弦月寂寞地挂在远空,夜深人不静,在省府哈城著名的工业大学南苑,园林般的一栋教职工公寓楼里,东侧一户人家的卧室的窗户上,厚厚的窗帘遮得严严实实的,散发出一股神秘的气息,泛着橘红色的淡淡的温馨的光芒把整个窗面印染,让凝视者瞬间陷入甜蜜的沉思,产生梦幻般奇妙的翩翩遐想,席梦思床上,一个古稀智叟,赤身裸背,和一位如花似玉的半老徐娘,正躺在一起若无其事,悠哉乐哉地闲谈着什么。
不一会,南宫东旭这个老色鬼就色性大发,转入“正题”,开始疯狂“残忍”地“蹂躏”起水性杨花的莫丽华来……
莫丽华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她利用自己的姿色引诱南宫东旭,其实是有她不可告人的目的的,这世上从来就没有白食可吃。 鱼水之欢正浓,莫丽华突然挣脱了南宫东旭,她杏目圆睁,满脸潮红,嘴里气喘吁吁,摆出一副疲乏厌恶的神情,“且慢!你这个老不死的,折腾够了没有呀?实话告诉你,想要跟俺搭伙过活做夫妻,从今往后,你可就得听俺的呢!……””莫丽华没好气的责怪了南宫东旭几句,心里却暗暗骂道,老东西!见了女人就像丢了魂似的,真是狗改不了吃屎啊!
“丽丽!行!听你的……我什么都依你就是了嘛!……来……来吧!……”南宫东旭摆出一副无赖下流的嘴脸,一个劲地哀求着冷若冰霜的莫丽华,“不急……不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一会嘛!让人家喘喘气嘛!再说了,俺还有正经事要跟你合计合计呢!……”莫丽华把身子往外挪了挪,“别忘了,俺的事你还没有给个说法呢!南宫,什么都依俺,这可都是你刚刚自己亲口承诺的啊?不能反悔哦!……俺其实没有别的意思,就是心里面堵得慌,嗯!俺有这么几件事要跟你商量,第一,你回家休了你那个黄脸婆子,明媒正娶,光明正大地把俺接进南宫家族,这事也是你早前在阿市就跟俺保证过的;第二,俺还年轻,你要给俺找一份体面的工作,俺也要做一回人上人,尝尝做富婆的味道,……还有,这第三嘛?……你要亲自去梁浩天那里跑一趟,告发莫老更私藏枪支,包庇逃犯,治他的罪,最好判他个一年半载的,俺要让王二妮那个骚婆娘,知道老娘的厉害,老娘可不是好惹的,哼!俺要她家破人亡,守活寡!……”莫丽华一把摁住南宫东旭的猪咸手,一口气把心里压抑的积怨,一股脑地宣泄出来。
“好!……好!尊夫人命,一切照办,总可以了吧?……快来吧!……俺的美人……”南宫东旭再也忍不住了,话没落音,便急不可待地再次扑了上去。
青竹蛇儿口,黄蜂尾后针,二者皆不毒,最毒妇人心,仁慈善良的莫老更王二妮夫妇,此时此刻,他们哪里知道,弥天大祸即将临头,而这个落井下石的小人,不是别人,正是自己好心收留屡次三番宽容呵护的自家族妹——渣女莫丽华
呀!
这个梁子是什么时候结下的?事情的起因,还得从牛栓子事发,被正式缉捕那会说起:
牛栓子借故请假去晋西提亲后,江洋大盗储远志露了马脚,警方在介入此案时,牛栓子被意外卷入,受到了牵连,起初,莫老更夫妇怀疑,可能是与牛栓子以前有“情感”瓜葛的宿敌莫丽华背后使阴招告发的,牛栓子虽说是一个外乡人,可他为人实诚,办事干练,是一个难得的人物,况且他现在已经改姓莫,并且以莫老更病逝的弟弟“莫晓峰”的名字,吸纳入了莫氏族谱,成了名副其实的莫家人,且不说他还是莫老更摩租公司的创始人之一和绝无仅有的顶梁柱,就算是按排资论辈,这牛栓子也应该是莫丽华的叔辈,她应当管他叫叔呢!视自己人为眼中钉肉中刺,不能冰释前嫌,自相残杀,于情于理,干的都是天怒人怨的缺德事,放倒牛栓子不仅会让自己颜面无存,背负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的不义骂名,还会让自己损失左右臂膀的支撑,千辛万苦打拼来的产业或将崩塌,由此,夫妇二人对莫丽华心存芥蒂恨之入骨,不久,抓捕牛栓子的行动渐趋明朗公开化了,自打上次,阿市刑警队耀武扬威地来把摩租公司抄了个底朝天,教导员廉泾不留情面把莫租高层人员包括莫老更夫妇一起,强制传唤至警署接受审讯,莫老更自觉受到了奇耻大辱,怨恨之情油然而生,自警署“释放”出来后,他再也无法抑制内心深处的万丈怒火,直接把莫丽华以欺上瞒下诋毁公司的“罪名”给开除了,随后,又一意孤行,不顾王二妮的阻拦,执意将梁浩天推荐而来的与莫丽华勾搭成奸的顾问南宫东旭给辞退了。
至此,这对年龄身份大相径庭的奇葩野鸳鸯,怀着对莫老更的“深仇大恨”,悻悻地,灰溜溜地给从摩租公司撵了出来。
南宫东旭的夫人同样是一位知识分子,对于自己丈夫沾花惹草的德行,早已司空见惯,见怪不怪了!虽说二人名义上几十年的夫妻关系,其实早已是名存实亡貌合神离了,只不过碍于情面,没有办理书面上具有法律意义的离婚手续而已,实地里,南宫东旭早已被夫人逐出家门,他在哈城唯一的住处,就是工大照顾给他的这栋公寓楼的房间,平日里接亲待友,要事先跟老婆打报告,征得同意后方可入住。不过这些实情,他留了一手,并没有跟莫丽华说透。无家可归的莫丽华追随南宫东旭这个老色鬼,来到哈城后,依然对莫老更夫妇的绝情耿耿入怀,一直都在寻机报复,某一日,闲暇无聊时,莫丽华突然想起一件事来,有一次他在莫家大院找王二妮说事,那会莫家大院正闹鬼呢!她无意间曾亲自偷听到吴四喜(储远志)给莫老更在黑市上买来一直截管猎枪的事,说是用来防身驱邪用的,晚上,他把这事告诉了南宫东旭,没想到,南宫东旭一听,开怀大笑,拍手连声称好道:“好!……好!……实在是太好了!私藏枪支,包庇逃犯,那可是要作大牢的重罪
呀!……好你个莫老更,你也有今天呀?……你的末日就要到了!”言毕,南宫东旭目露凶光咬牙切齿,心里却早已萌生了一条险恶的计划。
又一番巫山云雨,鱼水之欢过后,这对沆瀣一气狼狈为奸的狗男女,开始谋划起罪恶的方案来——以莫丽华的名义,由其口述,南宫东旭执笔,以揭发莫老更私藏枪支弹药,包庇容留逃犯牛栓子、储远志的罪行,写下一封实名举报信,之所以采取实名举报,狡黠无比的老狐狸南宫东旭认为,这样做一则能够增强其可信度,引起警方的高度重视,二则现在既然已经跟莫老更翻脸了,撕破了脸皮,也就无所顾忌了,然后,老东西充当搅屎棍,依照莫丽华“打狗还得看主人”的说法,授意他去找梁浩天挑唆此事,给阿市警方施压,以确打倒莫老更的行动保弹无虚发万无一失,让莫老更夫妇吃不了兜着走。
除此之外,这对露水夫妻还有着更加深远的不可告人的无耻打算,南宫东旭分析,倘若莫老更因私藏枪支和包庇罪,二罪并处,有期徒刑至少在十年以上,若此,莫老更的摩租公司必将土崩瓦解,要么关闭,要么转让,苍蝇不叮无缝的蛋,这样自己就可以趁虚而入,筹集资金捡个大漏,搭个伴与人合伙收购莫租公司,届时,莫丽华即可实现当上大股东太太,成为一个名副其实的富婆的黄粱美梦。
就这样,两个卑鄙无耻的小人,饶有兴致地窃窃私语了一夜,沉浸在无限幸福的幻想之中,久久不肯歇息……
蔺氏父子俩,交接完同李老汉的物资对换,不敢耽搁,生怕误了下山的时间,他们必须赶在太阳坠西天色还没有完全暗下来的光景下山,白间清明,那样才能确保不出什么岔子,爷俩仔细地整理了一下行装,满心欢喜地辞别了老汉和麻皮,各自背负满满的山货,行色匆匆地踏上了归途……
蔺援朝爷俩前一脚刚走,李老汉后一脚就赶紧呼唤上麻皮,急急忙忙地往后山獐子洞的地方赶去,他要去给那个熟悉的陌生人——与自己朝夕相处多时的外来后生通风报信,让他赶紧逃离吕梁山,因为,凭直觉,李老汉坚信这个威武不屈的善良小伙,就是蔺家父子俩口中传言的杀人逃犯,一个叫作什么刨子栓子来着的年轻后生。
李老汉并不觉得这样做,有什么危险,相反,他觉得给这个逃难的后生,指一条逃生吕梁山的明道,是他和他的缘分,也算是对他的一份感激与报答,当初他毫不犹豫地救了他一命,现在这小子又不顾安危回救了自己一命,一命报一命,这就是造化呀!
现在这后生极有可能,马上就要面临大麻烦了,搜山行动一定会卷土重来的,这白狼岭终将成为是非险恶之地,对这个自己的救命恩人而言,片刻不可逗留,当下最要紧的就是,赶紧迅速离开白狼岭,逃离吕梁山。刻不容缓,丝毫不可拖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