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推进案件侦破的进度,刑警大队副大队长顾鸣,抓紧时机,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连夜对栾憨子进行了突击审讯。
几个小时的“较量”过后,栾憨子终于交待了犯罪“事实”,然而,结果却令人瞠目结舌:栾憨子在供词里,竟一口咬定,刨挖佟氏家族祖坟的是石料公司董事长莫老更一手策划的,是他为了自己的一己私利,背地里唆使自己作出了这桩伤天害理的缺德事。
由于案件的主要嫌疑人佟二盛迟迟没有归案,对于栾憨子的口供,只能搁置一旁等候证实,栾憨子被暂时拘押候审。
同时,专案组给出特别意见,鉴于栾憨子的供述有指证对象,按照法律程序,建议对莫老更采取监视居住的措施。
然而,事情接下来的走向,却让专案组所有的成员大跌眼镜。
这天上午,阿城公安局综合办公大楼的大门口,“迎”来了一批特殊的“访民”,为首的正是佟海滨的老婆,人称“母夜叉”的邹大香,她纠结了几个被关押在看守所的佟家男人的婆娘,就在公安局门前打坐示威,强烈要求释放被捕的佟家人,立即逮捕肇事头目莫老更。
“莫老更挖俺们的祖坟,就应该遭天打五雷轰,不把他抓起来坐牢,反而把俺们种田的庄稼汉关起来,还有没有天理呀?”邹大香大哭大闹竭尽她撒泼骂街之能事,把公安局的正常工作秩序搅得乌七八黑的一团糟,引来了很多不明真相的群众驻足围观,在社会上造成了极坏的恶劣影响。
市委市政府接到群众举报,立即要求阿市公安局严格按照办案规则,立即拘押“犯罪嫌疑人”莫老更,平定当事人家属的情绪,以防事态再次升级。
迫于压力,专案组不得不传唤了莫老更,把他关进了拘留所,同时,暗中加大警力,全力搜捕佟二盛。
莫老更突然被抓,一时间,群龙无首,搞得莫家大院人心惶惶,不可终日。
这天晚上,一直不再抛头露面的莫丽华,匆匆忙忙来到莫老更的北屋里,她给四嫂王二妮提供了一个重要情报:原来,莫丽华的表姐施翠当时在邹大香的拉拢下也参加了游行队伍。
施翠是邹大香的妯娌,他的男人远在俄罗斯打工,并没有参加此次斗殴,在听说自己有能耐已经把莫老更给告到了班房里,邹大香一高兴说漏了嘴,竟不小心说出了佟二盛的藏身之处,就在施翠男人务工的俄罗斯境内,而且,这一切都是佟家人事先设定好的路线。
平日里,莫丽华与表姐情同手足私交甚好,也知道莫老更夫妇对莫丽华照顾有加,是莫丽华唯一的靠山,于是把这个绝密的消息,第一时间偷偷地告诉了她。
这可是一个天大的喜讯,得到王二妮的口传,我立即赶往阿城,把这个意外的情报交给了顾鸣。
专案组闻讯后,迅速作出了反应,不动声色,悄悄启动中俄边境城市警务联络机制,锁定了“三二九骚乱案”的重大嫌疑人佟二盛的行踪。
两天后,在俄罗斯警方的密切配合下,潜逃已久的佟二盛,终于在俄罗斯边境城市一个叫作“扎尔盖耶夫”的小镇被成功抓获。
佟二盛的落网,是专案组目前取得的阶段性的又一次胜利。
接下来对佟二盛的审讯工作却开展得异常艰难,佟二盛不愧是个诡计多端的头人,他完全不配合专案组的工作,摆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对审讯人员的讯问,要么一概予以坚决的反对,要么佯装昏昏沉沉的样子,缄默不言只字不发。
蜀道难难于上青天,可是要想撬开他佟二盛的金口,比蜀道还要难啊!
对佟二盛的审讯工作几乎陷入了泥沼,甚至处于瘫痪状态,这让顾二如芒在背,颇不自在。
有一天,他读小学的儿子在阅读一篇范文时,问了他一个不熟悉的生词 ,“爸爸!啥叫旁敲侧击呀?”儿子一脸稚气的站在他跟前,缠着要他解释。
“去去去!找你妈去呀!要不,自个翻成语词典查去呗!”心烦意燥的顾鸣,此刻正在处心积虑地思考着如何打开佟二盛这个顽固不化的死结,摆摆手没好气的对儿子呵斥道。
“旁敲侧击?啊!儿子,对不起!你刚才说什么来着?”顾二念叨着,突然灵光一现,赶紧一把扯住一脸懵逼样子的儿子。
“旁敲侧击”!对了,我何不从佟二盛身旁的骨干着手呢?说不定,就能从中发现端倪,找出佟二盛的一点什么蛛丝马迹来呀!
顾鸣迅速列出了几个佟二盛的骨干成员名单,安排审讯人员,再次分别进行提审。
功夫不负有心人!
晚上十点多钟,缺口终于出现了,佟六首先招架不住了,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在审讯人员的攻心战略下,他主动交待了佟二盛假借栾憨子之手借刀杀人,栽赃陷害莫老更的犯罪事实。
并证实,事发之前预付给栾憨子三万块钱的定金,事成三日后再给两万块的酬金,这些钱全部由族人里的大户无偿捐献。
这是一个振奋人心的消息,为了获取完整的证据链,让栾憨子和佟二盛在事实面前认罪伏法无话可说,顾二当即决定,亲率办案人员马不停蹄的赶往瓦窑沟栾憨子的老窝,搜寻赃款的下落。
经过几个小时的仔细搜索,一个年轻的警察终于在栾憨子家的地窖里,发现了一捆用牛皮纸绑得扎扎实实的现金,经过查验,恰好是整整三万块钱,与佟六的供词完全一致。
铁证如山,容不得栾憨子和佟二盛再行狡辩和抵赖,取证工作犹如摧枯拉朽,一气呵成。
莫老更被“平反昭雪”,终于重新回到了苏二屯,小六子等人也分别被处以罚款和拘留几日后,陆陆续续被释放。
害人终害己,自作孽不可活!
一心要想置仇人莫老更于死地的佟二盛等人,偷鸡不成蚀把米,反倒鬼迷心窍的一步步把自己送上了“断头台”,遭到了毁灭性的打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