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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9章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无桅的航行 蜗夫 3020 2024-11-19 04:08

  第一次误闯白狼岭,是事发突然,当时为了逃生慌不择路,只知道孤身深入,一个劲地往前冲,一心一念,想要甩掉身后如狼似虎般穷追不舍,玩命追捕自己的警察,所以枉自多走了许多弯路,熟路本可以一天时间抵达林场老哨所的,结果弓弦不走,走在了弓弧上,徒耗了两三天的时日,其间还险些白白葬送了自己的性命,这才历尽千辛万苦,好不容易出岭,来到地处人迹罕至的白狼岭外围的林场老宿营地——棚屋场。

  不过,这次再返九龙坡,可不能同日而语了,在这深山老林做了这么些时日的“山大王”,对于白狼岭的地形地貌,以及周边方圆十里的沟沟壑壑,我现在已经能够做到了如指掌了。

  以前的挖药人,为什么大多能够在峭壁绝崖上健步如飞,大爷告诉我,这其实没有什么奥秘,也算不上是什么稀奇绝活,主要就是道熟,轻车熟路,所以脚下生风走得欢实啊!

  从白狼岭到九龙坡的这段密林深处的密林,宛如暗无天日的人间深渊和神秘莫测的天窟,是毒蛇猛兽集结盘踞的老巢,自古就是一条杀生的雷池,要想毫发无损地穿越这条生死线,没有过人的勇气和捷径,几乎就没有生还的可能,时至今日,我每每想起那日不顾性命,舍得一身剐,冒昧地钻进这片吃人不吐骨头的生命禁区的时候,依然会有一种如芒在背毛骨悚然的感觉。

  然而,出人意料的事实却是,我居然有惊无险地活着走出了这条不归路,这在外人看来,似乎是一个令人匪夷所思的奇迹,是个荒诞不经的传说,因为,数百年来,的确没有人走出过这片白骨累累,充满血腥和诡异的丛林,我是一个唯一的例外。

  也许我是幸运的,或有救苦救难以慈悲为怀的菩萨,一直在冥冥之中保佑我,庇护我,抑或是我若大爷所言的命硬,使我的生命不至于被一切恶瘴所吞噬,不管怎么说,我从内心深处,依然要再次感谢上苍的怜悯和眷顾,慷慨地赋予了我又一次生的机会。

  白狼岭腹地,其实有一条鲜为人知的“之”字形羊肠小道,这是仅有老药农和老猎人密不外传的绿色通道,密道极窄,仅有一脚的宽度,只能若时装模特走秀般猫步前行,而且,入口和出口都十分隐蔽,没有超凡的眼力和记忆力,很难辨识。

  从龙蹼谷一直扶荆而上,有一块天生的飞来之石,横亘在岭谷之间,这块巨石,就是白狼岭脐道入口的起点坐标,从这里开始,掉头向东,默数一千五百步左右,三步一米,相当于五百米的样子,即可抵达密道入口。

  入口处,有两株形同“孪生”的百

  年老野山楂树,这就是大爷所说的暗标,寻觅至此,就等于找到了停泊在苍茫大海边的一艘救生船,生命的彼岸,就在那一头向你招手呢!

  俗话说,一回生,二回熟,这条“直通车道”,此前潜回九龙坡时,我就已经走过一遭,今日卷土重来,可谓是故地重游啊!

  心有寄托和念想,脚步就走得格外轻松,在这秋高气爽的金秋时节,一路上也没遇到什么突发的麻烦事,来到老楂树前,日头才刚刚蹿腾到中天,我比预定到达此地的时间,起码足足提前了一两个小时以上,若此顺畅,这让我非常欣慰,一想到马上就可以见到自己的心上人梓茹了,我心里就像吃了蜜浆,乐呵呵甜滋滋的,别提有都高兴了!

  两颗老山楂树长得几乎一模一样,他们彼此“勾肩搭背”,亲密无间地携手而立在密道口的茅草边,他们看起来的确有些年份了,树干粗壮,枝繁叶茂,皮色苍黄而粗糙,树冠上硕果累累,熟透的山楂果掉落了一地。

  春华秋实,红彤彤的山楂果和飘落树下的满地黄叶融汇在一起,就像一副赏心悦目的油彩画一样,牢牢地吸引住你的眼球,令人流连忘返!

  景色再好,赏景的兴致再高,我也不敢耽搁太久,我必须在天黑之前,赶到九龙坡的梢脚下潜伏起来,等候天色黑定,在夜幕的掩护下,秘密回到吴家。

  时不待我,我赶紧捡拾了些熟透的山楂果,以备不时之需,然后,一脚踏入密道,小心翼翼地穿越白狼岭的心脏部位,继续匆匆赶往九龙坡。

  关于这次逃亡路线的艰难选择,但愿大爷不会一语成谶,我之所以义无反顾地走上这条充满危险充满未知的路,其实是有我的苦衷的,梓茹似乎成了我这次冒险行动中,无论如何都无法割舍的“累赘”,因为她已经有孕在身了,肚子里揣着我的骨肉,所以,我绝不能这么绝情绝义,把她就这么抛下不管,一走了之,相反,我一定要把她带着一起走,走到越远越好的地方,过上老婆孩子热炕头的寻常人家的平谈日子……

  若此,既便是赴汤蹈火,既便是自投罗网,我也要冒死赌上一把,因为我心甘情愿。

  还有,我这次没有带走储远志的那包“脏东西”,亦属迫不得已,因为这些不干不净见不得光的金银细软,带在身边实在是不方便,太扎眼,特别是在我现在处境岌岌可危四面楚歌的非常时期,这玩意简直就像是一个纸糊的火药桶,一旦被人发现,授人以柄,也许瞬间就会招致毁灭性的灾难。

  留在这令人望而生畏谈虎色变

  的白狼岭,神不知鬼不觉的,反倒是十分安全,我脑子里绷紧的这根弦总算可以松弛一下,心窝子里也落得一份清净安逸和自在,也许待到若干年后,时过境迁,一切风平浪静消停下来,我打探到储远志或他妻小的下落,再重返白狼岭时,这样的话,岂不就可以把这些见不得人的“玩意”,毫发无损的“完璧归赵”了吗?我的义道也最终可以圆满收官了吗?……

  我为自己的“远见卓识”而暗自窃喜。

  傍晚时分,炊烟袅袅,落日的余晖,尚在天际的一隅绽放奇光异彩时,我虽有些筋疲力竭,衣衫不整,脸和胳膊也被荆棘划破,伤痕累累,但是,阿弥陀佛!我终于如愿来到了终点站——九龙坡的山脚根下,同上次一样,我横穿过茂密的路边山林,迂回到梓茹家后山坡的一块大岩石后面,悄无声息地躲藏起来,并利用树枝杂草作了些巧妙的伪装,山下的人,无论从那个角度往上看,都不可能发现我,这就是我在部队练就的神奇的变身术。而且这个位置,与梓茹家的屋脊是呈两点一线的垂直方向,居高临下,远远就可以清晰地看见吴家房屋的轮廓和后墙山沟上的小竹林。

  天慢慢黑下来,百鸟归巢,人影晃动,狗吠声此起彼伏,吴家房屋和厨房里的灯光,也依次亮了起来,隐隐还会传来锅碗瓢盆发出的碰撞声,偶尔间杂着吱吱的门轴转动的声响,吴家牛棚里那头倔强的牛犊子,也不甘寂寞,时不时地凑凑热闹,哞哞地吼上两嗓子。

  大约一炷香的时间,月亮悄悄爬上了树梢,稀稀落落的星星,寥寥无几地挂在天空上,俯身窥视着漆黑一团的人间,懒洋洋有气无力地眨巴着疲惫的小眼睛。

  突然,吴家的那条大黄狗,汪汪地一个劲地狂吠起来,好像发现了什么异物,在院坝里撒开狗蹄子,发疯似的四处乱叫。

  小竹林旁的松树林里,扑棱扑棱惊起几只斑鸠,夺命而逃般,奋力朝林子外面飞去。

  不好!有情况,吴家周围有埋伏!我心里暗暗捏了一把汗。

  喧嚣间,忽听得吴家大门哐啷一声响,好像有人从屋子里面走了出来,“噪吼吼啥呢?……谁呀?谁在外面呀?”侧耳一听,一个熟悉的声音飘入我的耳畔。

  原来,喊话的人不是别人,正是梓茹她爸——我的老丈人吴世符。

  他这一声吼,意味深远啊!岳丈这是发现异常,故意以斥狗的方式,向我报警呢!

  因为他知道,不定哪一天,我会同上次一样,悄然现身吴家,他心里担忧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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