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为什么会如此,他的心好乱好乱,更是痛,痛的是为何倾儿失忆,都无法忘记他,他恨自己,自己口口声声说,永远不会欺骗倾儿,可在落轻离出现的那一刻,他后悔了,他没有告诉倾儿,是落轻离将她送来云天之巅,不想让倾儿恢复记忆,他确实是有私心,因为他不想倾儿知道,她与落轻离本就相识,而且是在他之前,他们就相识,这是自己所接受不了的,如今,自己竟知道了前世的一切,即便没有记忆,那痛,却没有随记忆消散,为什么,他注定重蹈前世的覆辙吗?不,不会,既然前世为得偿所愿,今生他更不会在放手,落轻离,你已经拥有她的前世,今生,也该轮到我了。
不知多久后,冷言殇闭了闭眼眸,在睁开时,痛楚难以遮掩,他的周身,围绕着难解的凄凉去痛,好似连空气都变得痛了。
一路狂奔,她如同不累一般,直接跑进落王府,奔往轻离阁,进了庭院,不见落轻离的身影,她的心里从未有过的恐慌,她快步走进轻离阁,仍旧没有落轻离的身影。
看着这孤单的庭院,她不由喊道,“轻离。”可久久没有回应,夜倾怜脚步往后踉跄几步,她摇了摇头,眼中无尽的痛楚,难道,自己已然来晚,他不曾在原地等她吗?
她的嘴角泛起苦涩,是啊,这一切都是因为自己,他那么深爱着自己,可自己却爱着其他人。
痛,真的好痛,她的身形,仍旧颤抖,心痛却停不下。
“忆儿。”清雅如春的声音传来,夜倾怜一愣,抬眸,那一袭雪衣的公子映入眼帘。
看着她痛苦的神色,落轻离愣住了。
“呵呵呵呵......”她的轻笑声传来,只见她一袭雪色长裙,容颜不施粉黛,确是肤若凝脂,那如同山黛一般的眉头,格外柔美,一双眼睛,如同秋波,让人不自觉沉醉,朱唇更是不点及红,此刻她好像很想笑,连身子都没有站直,笑着笑着,那眼角却划过泪水,怎么也止不住,似笑似哭,她的眼里,不知是什么情愫,看着他,确是止不住的笑,那笑确是如此绝望。
落轻离早已经愣住,看到她的泪水,心更是撕裂的疼。
好久好久,夜倾怜才停止笑声,可泪水却不自主的留下,她看着他,眼中是看不清的神色,他动了动唇,想说些什么,她突然跑向他,拥进他的怀抱。
一股清风拂过,他伸手,揽她入怀,清风拂起她的发丝,划过他的容颜,她那独有的发香,萦绕在空气,落轻离静静的,好似愣住了一般。
“忆儿......”
“别说话。”夜倾怜紧紧的抱着他,她的头只能到他的胸膛,感受着那萦绕的梅花清香,她却仍旧止不住泪水。
他不在说话,清澈如水的眼眸从心痛,化作喜悦,紧紧的拥住她。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缓缓退出他的怀抱,看着他那被自己泪水浸湿的衣衫,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对不起,弄脏.......”
他的唇,准确无误的覆上她的樱唇,带着丝丝凉意,她轻轻闭上眼睛,感受着他的吻,他的手紧紧拥着她,他的嘴角轻柔的吻着她的嘴角,吸允着她的芳香,是那么温柔,她青涩的回应着他的吻,芳香萦绕在唇齿之间,温柔展现。
清风拂过,拂起凉亭上的风铃,一阵阵清脆优美的声音传来,却打不破一画春色。
直到她喘不过气来,落轻离才依依不舍的放开她,看着她眼角的泪痕,抬手,为她拂去,就如那春风拂过般温柔。
夜倾怜看着他,可却仍在流泪,“我以为,你离开我......”
“乱说。”他看着她,眸中难掩心疼,手抚在她绝美的脸颊,“我不知你在痴情崖看到了什么,也不想知道,可我要你记住,今生今世,不管你是否离开我,我一直都在原地,等你。”
揽她入怀,确是那么爱。
“轻离,对不起,我永远都不会离开你,因为我同样爱着你。”
“言殇他对我很好很好,我曾想过,为什么自己不能爱上他,甚至我也曾强迫自己喜欢上他,可直到遇见你,你的身影在我脑海中永远挥之不去,我喜欢你对我无赖,喜欢你的温柔和霸道,我......”她的声音难掩哽咽,突然,一股股眩晕充斥她的脑海,眼前一黑,晕倒在他的怀中......
沐王府,离欢阁内,看着手中的信封,沐离欢久久犹豫,他的心好乱,他不想打开这信,是因为他怕自己会情不自禁,可他同样想看这信,因为,怜妹妹给了他信,说明她未曾绝情,这是最后一次机会,也许,这也是唯一能够喜欢她的机会。
看着手中的信封,信封上没有任何字迹,他的眼眸闪过决绝,然后打开了那封信,取出宣纸,打开,那娟秀的字迹映入眼帘,布衣之交不可忘,文楼,还望赴约,这文楼,说的是京中的一家茶楼,看着这句诗,沐离欢手一愣,缓缓念出,“布衣之交不可忘......”
他优美的眼眸染上几分喜悦,怜妹妹已经想起了一切?记起了他们之间的回忆,他的心中有着难言的喜悦,却突然想到一事,恐慌代替喜悦,怜妹妹记起了一切,那是不是,是不是也记起她儿时便与落轻离相识,想到此处,他的手不由紧了紧。
此时,离欢阁的房门被人敲响,随即传来沐紫言的声音,“哥哥,你在吗?”
沐离欢缓过神来,收起眼中的恐慌与情愫,平静一下心情,“进来。”声音恢复往常。
房门被打开,沐紫言缓步走了进来。
“哥哥。”
“紫言,你没受伤吧。”沐离欢看着她,她的面色仍旧如同往常苍白。
沐紫言摇了摇头,将视线看去他手中的书信,那几个字映入眼帘,片刻后,抬眸看向沐离欢,“哥哥,你早就知道怜儿还活着,而且就在京中对不对?”
沐离欢不语,确是承认。
“既然知道怜儿还活着,上次我提及她,为何哥哥还如此伤心。”
“紫言,我们早已经不在是儿时的模样了,我与怜妹妹,更是回不去了。”他的眼眸染上痛楚,“以前的我,有着自由,可以无拘无束,做自己想做的事,怜妹妹她是夜王府的嫡小姐,我们本就门当户对,我自小便喜欢她,即便所有人知道,也不会反对我们,更会觉得这是一段金玉良缘,因为我们的身份同样高贵,可现在,父王已经多年不理朝堂,沐王府的一切都在我的举手之间,我何尝不想放开一切去爱她,即便她现在没有任何身份,我丝毫不在乎,可她始终是夜王府的人,若是皇上知晓,我沐王府与夜王府有着关系,我大可可以带着怜妹妹远走高飞,可你们呢?你们怎么办,沐王府怎么办。”他的话好似说给别人,却更像说给他自己。
“从我一出生,就注定背负着所有。”他与沐云尘不同,沐云尘即便犯了错,也没有关系,因为这宫中多的是皇子,更何况,皇上并不重视他,也正是因为这一点,他才有了自己所不能及的自由与肆意,还有落轻离,他虽也是落王府的世子,可他却从不上朝堂,即便如此,皇帝仍旧对他不放,可他有着自己的暗卫队,即便是皇上有意覆灭落王府,也绝对不可能,更何况这江山本就有落王府的一半,落王爷与王妃是为江山所牺牲,所以,若说皇室得人心,不如说是落王府,更何况他还是天下第一公子,所有人心中不可触及的人,正因为皇上的忌惮,人心,和实力,还有天下第一公子的称号,他才可以不将所有人,包括皇室放在眼中。
可自己呢?自己是皇家宗室,即便不依附于皇室,却与皇室有着难解难分的关联,一步走错,就会将沐王府推到风口浪尖之上,让他如何放下一切。
“就因为夜王府覆灭,不再是你的门当户对,还有你那所谓的金玉良缘,和皇帝的猜测,你就可以做到绝情?”沐紫言看着他,“我知道,身为沐王府的郡主,我不应该置沐王府的安危于不顾,可是哥哥,这些,真的能够阻止你的心意吗?这些真的可以掩去你们曾经所有的回忆吗?”
她走到沐离欢身边,拿过他手中的信,看向他,“怜儿她既然已经知晓身份,即便她要查清楚夜王府当年的旧事,可她大可以恢复身份后在一一查明,那时候,她的身份已经恢复,即便那些想她死的人伤害她,也不会明中来做,她不知道少了多少危险,可她现在宁愿冒着被识破身份的危险来找你,你不但回绝她,将所有情谊抛诸脑后,还又说出这些冠冕堂皇的话。”轻笑一声,她继续说道,“哥哥,怜儿这么做,就是不想做到绝情,即便她失忆,都还会顾忌你所想,可你呢?你说自己背负太多,可怜儿她失去所有包括家人,她又何尝不是,遇到她的那一刻,你不去了解她十年来所经历的事情,不去安慰她的伤痛,却还如此伤她。”说道此处,沐紫言好似想起什么,那眸中的痛苦凝聚,“你知道吗,我多么想有你这样的机会,想有一个重新让他活着的机会,换做是我,如果云言可以在,我愿意用生命去换,绝不会像你,还有时间在此。”说完,她放下书信,转身离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