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页 男生 奇幻玄幻 被诅咒者与诅咒者

第一章.多元化的开端

  他诚然担当我们的忧患,背负我们的痛苦;他为我们的过犯受害,为我们的罪孽压伤。因他受的刑罚,我们得以平安;因他受的鞭伤,我们得以医治。最后我们都如羊走迷,各人偏行己路。

  ————《以赛亚书》五十三章第四节

  〖历2200年/——月/a.m.9:00/法国首都、巴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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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法国首都巴黎的火车站上,有两个人来到了这里,他们打扮奇诞、明显与周围来往的法国市民身上的穿着不尽大同,格外引人注目。不仅如此,他们本身的特征就足以引起别人的注意了。

  两人其中一个是身材高大俊美的男性,估摸着只有二十五岁上下,其身线几乎可以说是女性择偶标准中偏向优秀的理想体型,眼眶上淡雅的黑圈似乎为其增添几分神秘,幽蓝色的短发发纹全部向后定型,这样看又多了些许精神;这个身内穿黑色西服,外搭白色宽袍大衣的奇怪打扮男子,可以用“幽俊”两字来形容。此时男人正在用点燃的香烟吐着烟圈,增显出来的并不是那种多余的不良俗气,而是极度的神秘感。

  两人中另一个是更加令人感到好奇的女生,之所以说是女生,因为从身高和身体特征来判断,也不过只有十七、十八岁的样子。她比站在身边的那个男性更为矮些,不过这样也更突出了些吸引别人眼球的特质;这个女生的白哲皮肤和娇小身材就像个制作精良的人偶,一头金色的柔顺秀发随意披散在头后,两个金色的眼眸中透露出的不是女性那种独有的温柔,而是不羁与狂傲,配上嘴中还未消去的虎牙,如果不是这副身躯上其他的美丽特质,恐怕这女生就是个活脱脱的假小子。

  男人抬头看了看火车站的天空,时值正午,烈日当头,这是太阳的光辉给人感觉如神圣光芒倾洒大地,虽然天气不是那么过于炎热,但绝对不可能处于寒冷。

  “你这家伙,说好的任务是在郊外小镇呢?为什么偏偏浪费时间把我们带到城市这边来啊!”

  这个女生口中说出的话和她自身的人偶特质有着极大的差距,给人不符,而且原本就不中听的话经过女生这般嘶吼,变得和男生口中说出的同个模样,容易给人造成一种“暴力女”的印象。

  男人却意外的没有生气或动怒,而只是平静地吐着烟圈继续打量着太阳,似乎直视那个天上飘浮的大光球不会对他眼睛造成任何损伤:“别这么急,妮娅,那边没有火车,我们坐火车到巴黎再转车去郊外是最快节省时间的选择。”

  被称为妮娅的女生很不满地[啧]了一声,之后急躁到用脚上穿着的皮鞋敲击着地板。一套连帽的黑白相间卫衣和淡蓝牛仔裤,顶多加上正在穿的那双毫无特质的棕色皮鞋,这就是这个女生目前的打扮,脸上和手上既没有首饰也没有怪异的绘描,用[长相非常可爱的男孩子]来形容妮娅并不为过:

  “如果你敢耍我的话,我就立刻杀了你,你应该明白你手上握着的是什么,卡门,赶紧找到目标后我就要去解决了对方,我已经等不及了。”

  那个男性被妮娅称呼到卡门,卡门抿着嘴对妮娅笑了笑,又继续看向正午的太阳:“看来继续悠哉悠哉走下去,会完美错过阳光聚集的时刻,我倒是担心目标会趁我们一步跑掉。但如果赶赶,还是可以走到的。”

  这时才注意到,卡门手上似乎提这个超大型的[提琴盒],不过却又不像[提琴盒],形似某种巨大的容器,这件容器的总高度虽不及,但就快超过了卡门的身高。卡门将这个[提琴盒]用背带背到了身后,就像个移动的背包。

  男人转头对着还愣在原地无处发泄的妮娅喊道:“怎么了,你是不想走了吗?不想走其实也可以,我没想到你居然还会对这个地方产生留恋,还是说你又打算大吃大喝一顿。”

  女生脸上的眉头被对方说得逐渐凝在了一块,她双手环抱在胸前,似乎是带点恐吓的威胁语气厉声说道:“哈,你是对我的饮食习惯有什么不满吗,你最近真是管的越来越多了啊?”

  “唉,算了当我没说,赶紧走吧,再晚就来不及了?小心目标跑丢又生气哦。”卡门丢下这句话,就转头向着火车站入口的相反方向走去,他的身后还在打着手势让对方赶紧跟过来。

  妮娅两只手插进卫衣的口袋中,一副咬牙切齿的表情、恶狠狠蹬过去:“等我解除了[诅咒],第一时间就把你给干掉,你这家伙的讨厌程度可不是一般强。”

  “好,好。”

  卡门敷衍的语气和态度,让对方更加生气了。

  ——————————

  卡门正在仔细对比着面前的建筑与他手上所持照片中建筑的外貌,旁边的少女露出了明显不耐烦的神色:“喂,你怎么磨磨唧唧的,好了没?”

  “好了好了。”卡门嘴上这么说着,却没有一点想要挪动脚步的意思,依旧出神的在看着什么:“嗯,虽然有些变化,但还是能分辨出这是同一个地点,无非就是街道以及街边的店铺全部换新罢了。”

  妮娅正斜靠在两人身旁的树杆边,嘴中正咀嚼着的草莓软糖却一点没有起到让她心情变好的作用:“我们都到小镇门口了,你和我说来错地方?”

  看得出来现在去惹她不是个明智的决定,卡门耸耸肩:

  “不,我们没有来错地方,只是我隐约感觉这个地方有点古怪,也许是心理作用或者第六感作祟的原因?鬼才清楚,进去吧。”

  他重新将刚才放在石柱旁边的提琴背包挎到身上,示意身后的女生向前出发。

  杰瑟罗镇,位于法国首都巴黎的郊外。说是隶属首都的小镇,其实和首都之间的贸易并不频繁,彼此之间距离也相隔较远;尤其是近来甚至两地互通的人员都减少至最低,可以当做一个独立的小型城市看待了。

  更多的原因,是其规模已经到了小型城市的水平,做到真正意义上的自给自足不是问题。

  卡门观察着小镇两侧的建筑,绝对的欧式风格,并配有现代气息;建筑间夹杂着各式店铺的独有门面。街道两侧也有来往的人流通过,位于小镇东方的那座钟塔此时也出现在了卡门眼中。

  帮着自家商店打广告的工作人员,早高峰期间工作忙碌的人们,马路上配有多数汽车的鸣笛声与引擎声。

  这一切乍看都十分正常。

  妮娅发现原本正在前面走着的卡门再一次停下了,右手摸着下颚不知道在想些什么:“怎么,你该不会说又哪里出现问题,要我们停下脚步好好在这里待个几分钟…吧!”

  她的语气中透露出威胁的意识比刚才更加浓郁了,但卡门还是处于一种无所谓的状态:“让你失望了,并不是,有可能只是单纯的错觉而已,就让我把这份错觉保存在心里吧。”

  “你的错觉?”

  妮娅讲的话更像是一种质问,卡门也回头看了看她。

  “就因为你的错觉,我就还得保持这个可笑的样子多几分钟。给我句实话,这里到底有没有[Vampire]?”

  男人似乎感到肩膀上承担了几分量的压力,双臂张开示意对方将火气降低一点:“这个嘛,既然情报都交到我们手上应该是无误的……呃,他们基本上很靠谱,这样好了,我陪你去垫个肚子,就当是你陪我瞎跑的补偿了?”

  “…………”

  妮娅没有继续说话,脸上愤怒的表情也稍稍收敛了点,此时的沉默也表示她的默认。

  卡门随即带这位沉默的少女去了旁边的餐厅店,皮鞋踏上了餐厅的木板发出[嗒嗒]的响声,而少女却在后方一脸不爽的打祥着这家餐厅。卡门坐下后向四周看了看,就像是在打量着什么:“喂,那边那个服务员。”

  “来了,”一个男性的餐厅服务员端着手上的菜单急匆匆跑过来:“请问您需要点什么,先生?”

  卡门甚至没有打开对方递过来的菜单,将对方送到半空的菜单又推了回去:“不用给我看了,我知道,就来今天打折的那份套餐加奶茶,不要和往常一样配其他饮料,喝不惯。”

  “好的。”估摸着对方应该是个熟客,服务员想想也没当回事,随后去后台交付订单了。

  妮娅看着面前这个一副悠闲自在的男人,还是忍不住问起了刚才的事:“你原本来过这里,为什么你不说?”

  卡门刚把烟叼到嘴里,想从衣内口袋中拿出打火机。此时嘟到了一旁窗上的禁止吸烟标志,只好再次放回去:“事先声明,我没有来过这里。”

  “那你怎么……”

  卡门没有急着回答,而是观察着餐厅里周围钟表上的时间,以及他个人携带的手表上的时间:“很可能是种无稽之谈,但是我有个猜想想要验证一下,所以可能要费点时间。”

  正好这时,刚刚收单的服务员,已经将卡门刚刚点的C式套餐端上来了:“你好,这是你点的餐饮,祝你周二过得愉快。”

  卡门见那个服务生要走,赶紧叫住了他:“先别急着走,我问你个问题,今天是星期二,对吧?”

  “当然,本店的优惠日就是在周二和周四,这点应该已经在店内做好装饰用来提醒各位客人了,连同窗外的海报也一样。”

  服务员看起来有点摸不着头脑,卡门的问题却还没有提完,见自己之前得到的信息无误就开始下一步的询问:“再问完下一句话你就可以走了,我问你,今天是几月?”

  “今天是几月…当然是九月份啊,不仅阳光那么晒而且大街上的人都穿短袖,我觉得客人您应该已经看出来了,毕竟现在天气这么热。那么,还有什么事吗?”

  卡门做了个[去吧]的手式就将服务员打发走了,掀起盖住餐点的那份黑色餐盖,将那一整份餐点都推到妮娅面前:“哦,原来是牛排啊,运气还不错,至少没有点出个特别难吃的。”

  说完,就自顾自拿起一旁的奶茶喝了起来。

  “那个服务员为什么要撒谎骗我们?”一直坐在席位旁边静静听着那两人之间对话的妮娅,向卡门提出疑问。

  卡门露出耐人寻味的微笑看向妮娅:“哦吼?你是从哪几个方面发现他在骗我们的,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呢。”

  妮娅没有利用刀叉对面前的牛肉分割后进行食用,而是直接将铁叉插在整块牛排上,一口口啃食。因为嘴中咀嚼着牛肉,所以她的回答听起来也含糊不清:“啧,非要我把话说明白吗?今天是周二不假,但不是九月的周二,这个月已经是十一月了。而且故意将多云说成晴天,明明天气从酷暑降下,这座镇子上所有的人依旧穿着夏季服装,再怎么说也不合常理吧?”

  卡门在静静聆听着对方说话的同时,从衣袋中拿出一份用红色作为外包装的信封,信封正面的装饰是一个半人半骷髅的人头像,整个信封看上去就像用血浸泡过。而且说是信封,实际上这个所谓的“信封”连信封取信件的开口都没有,是一个完全密封的信封状包裹。

  妮娅在对方拿出这血红色信件的同时,伸出手想去抢夺信封,却被对方轻松一闪,丧失了即将捕捉到的目标:

  “你想死吗?”

  “要杀也等以后吧。”

  卡门用食指在信封正面,隔空写下【F3O16F20T11F】不明字母和数字。

  待这几个旁人看来无法理解的语句组合落笔后,位于红色信封正中央的上方,逐渐浮现出了正常信封拥有的开口。

  卡门从血红色外包装中取出的信件,是正常的白纸,如果同包装是一个颜色,恐怕上面的字都看不清了———

  [我们需要帮助,先生。已经确认为Vampire,请赶在竞争对手之前抓捕它并带回罗马,务必在当地大主教的指挥下,运送回梵蒂冈总部。这只血族已经在小镇作乱了数晚,甚至造成他人失忆,危及普通人,情况紧急。]

  妮娅一脸不爽的看向卡门:“看够了没有,把它给我。”

  男人没有将信重新放回信封,而是递交给了对方。妮娅一把夺过信纸,对着光,仔细研究起来:“这何止是丧失了几晚的记忆,时间差距已经近几个月了。”

  “是啊,不过完全没有头绪呢。”

  妮娅对悠闲自得的卡门盯了几秒:“虽然这点很让人不爽,但你这家伙绝对早就看出来什么了吧,甚至你已经得出结论了对吧?”

  “都说了只是猜想。”卡门见对方差不多在几分钟之内吃完了牛排,便从沙发上站起来准备动身上路:“吃完了就走吧,我们没时间在这边磨叽,还有事情等着我们去确认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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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视角转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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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阳光透过窗帘之间的缝隙直射在我紧闭的眼上,从过去蒙蒙黑暗中透露出的一丝亮光,使我不情愿睁开了眼睛。

  “塔隆,时候不早了,要起来了哦?”

  那是从木门外传来的亲切问候,我从床上坐起来,打个哈欠,似乎还在和睡魔做着斗争。上下眼皮有些打架,看来似乎是昨晚讨论今天行程、安排过晚的原因。

  但是无论如何也不能让那个人等着,我即使是在百般抗拒下也拉开窗帘,让窗外的阳光直接倾洒到整个屋子中,我在那刻不自觉闭上了双眼。待眼睛恢复过来的时刻,随着那胀痛感消失我的睡意也全无了:

  “我来帮忙吧,母亲。”

  走出房门后,第一时间内映入眼中的,是正在忙做午饭的母亲的身影:“不用了,亲爱的,赶紧去洗漱吧,你今天早上睡得可真够死,导致我们中午才能出门,要快点,不然那些穷人和小孩子就要挨饿了。哦!幸好我把头发都盘起来了,这该死的油又烫了我一下!”

  我听到后才想起来今天要办的正事,赶紧去洗漱台进行准备。之后我在掺杂着油滋声与烧菜声中,听见了位于公寓大门的门铃声,这个时间点,我或许知道是谁来了,那个人一如既往都是在中午这时过来。

  此时厨房里又传来了母亲的催促:“塔隆!用水拍打几下脸就行,帮我去开下门,应该是莉儿回来了!那孩子总是很准时的!”

  我匆忙离开洗漱间来到大门前,确认好自己身上没有什么会使人打上负面印象分的地方,之后很有礼貌打开大门。在打开大门时,进入我视线的第一个人,就是我面前被母亲称为莉儿的女孩。她的黑发披散在肩上,而且身体上穿着的还是某个学校的校服,似乎是没来得及脱导致的这种情况。

  女孩的全名是格莉.苏兹,是在了解到我母亲的慈善行为后,出于尊敬主动愿意成为助手的学生,只比我小一岁。虽说比我年幼,但是她的优点数量确实超过了我,例如尊敬长辈和师长等等,她就在这方面永远比我做得更好。

  同时,面前这个女孩也是我一直在暗恋的对象,母亲对我这种行为持双手赞成的态度,并表示一定要支持;当然,我并没有足够的勇气在当下表明心意。

  与从来不会感到困倦和疲惫的母亲不同,我没有办法做到那么优秀,简直不像人类般的优秀。

  我本身性格恰恰相反,这种懒惰的态度甚至连早起都做不到,母亲为了不是我在对方面前的印象分变为负分,还特地在人家过来请把我拉醒。

  意识到让对方在门前等着也不是件好事,于是我主动让出了通行的位置:“谢谢你的到来,莉儿,我和母亲正准备吃饭,你也要一起吗?”

  格莉点点头踏入房内,看到了正在厨房中忙碌的母亲:“迈锐女士,我又来打扰了。”

  对,她一直很有礼貌,是个极度会为别人考虑的人,或许也正因为她和母亲很相似这点,才导致母亲很看好这个女孩。

  “没关系,亲爱的,正好和我们一起吃吧,如果你下午没事,或许可以帮我们给那些穷人分发食物和衣物也说不定。”母亲从正在忙碌的锅炉边探出头,之后示意她坐下,又开始在厨房里制造铁器碰撞的交响乐。

  格莉是一个在巴黎读大学的大学生,毕业后才回到家乡,因为母亲我们才认识,基本上是没有时间我们就会在一起碰面:

  “迈锐阿姨是个好人。”

  我不加否认地回答:“如果母亲不是好人,那恐怕全世界的慈善家就没有一个是好人了。”

  格莉耸了耸肩膀,她本人似乎是将注意力和精神都放在面前桌子上的那个水杯了,因为她的眼睛一直盯在上面:“[好人]这个词的定义原本就很复杂,我也是在认识阿姨后,才知道这个单词的真正含意。”

  噼里啪啦的炒菜声此时又一次响起,我往厨房中望望,确保母亲不会听见我们接下来的谈话:

  “我记得你曾经说过,在过去你很讨厌慈善家和那些善良的人。”

  “因为他们都很虚伪,通过假意的慈善赚足名气或者人望。其实那些捐赠出去的东西对他们而言,如果不是不需要的、要不然就是九牛一毛而已。”女孩说这句话的时候很坚定,几乎是顺着我的问题立刻就回答出来:

  “但是迈锐女士她不一样,她没有巨额财富、没有目的、更不是一时兴起,每日都是如此坚持下去,给那些穷人送食物,无论别人怎么看她都不在意。”

  这种感觉和我对母亲的看法一样,倒不如说只能这么想。只能这么想,她才会在见到母亲的第一眼时就对母亲产生兴趣:

  “你很尊敬她,对吗?”

  女孩没有回答,但是问题的答案不言而喻,她抿了口水,转过头看向我:“那么你又是怎么想的呢,塔隆?我依稀还记得,你和迈锐女士并没有血缘关系,你又是怎么看待她这个陌生人呢。”

  我的视线盯在厨房中忙碌的身影上,那个在为下一顿饭食而发愁、那个在为家庭经济而担忧、那个在为穷人们吃不饱穿不暖而担心的身影,朴素平常,但在我心中:

  “她对我而言是最伟大的人。”

  女孩没有回应。

  “她在我没有家可归,在我年幼时收养了我,给我这样一个家。母亲本身的经济状况也不是很好,却一直在为别人担忧,我理想中想要成为的人或许就是这样,她才是我真正的母亲。”

  女孩还是没有回声,但是在她脸上无意示展露出的微笑却已经表现出了她的心情。

  在这一瞬间我忽然产生了个奇怪的想法,这个家庭、我的亲人、面前这个女孩,他们就是我的整个世界。

  但在这之后我要经历的事情,却让我的整个世界支离破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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