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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另一边

  〖历2200年/9月(11月)/a.m.08:30/法国郊外、杰瑟罗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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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塔隆和妮娅约定好了,等明日一早就在医院门口碰面,关于部分事情的情况塔隆还不是很确定,第一天晚上的那场火灾总感觉还漏掉了什么重要的情报。

  详细的情况,只能去问现还住在医院中的季子婆婆了。

  “你的意思是说,你根本就不知道火灾现场的那些煤气罐是哪来的?”

  塔隆做着最后确认,据格莉跟他分享的情报,得知那场火灾确实是格莉和她不愿透露的同伴干出的杰作。不过格莉从来没有在场地布置中安排[煤气爆炸]这一陷阱,也就是说煤气罐是由当时在场之前的第三方提供的。

  塔隆之前一直忽略了一点,他总是认为那煤气爆炸目的肯定是要炸伤自己。其实根据当时现场的情况来看,如果没有这煤气产生的爆炸,恐怕塔隆早就被那满天飞的魔法碎片扎成刺猬了。

  这么说来那场爆炸反而还救了自己?不过却伪装成了一种想要炸死自己的样子。

  塔隆尝试找出过其他可能性:“格莉,你确定你的那位同伴没有瞒着你干些其他计划吗?”

  “不可能的,其实我也不太相信他,所以我特意留了心眼。可是因为他的身份特殊,能活动的时间也较少,再加上我又一直在他身边观察。那种短时间情况下,他根本做不到将陷阱布置完毕。”格莉说完,还是决定再次向塔隆道歉:

  “对不起,我实在不能告诉你他是谁,我觉得对你而言……这里的事情你知道的越少越好,在这次的事情结束后,你就陪阿姨再次回到日常生活中去吧。”

  塔隆的心提上来了,对方会这么对他说,究竟是什么意思:“等等,格莉,难道你……不打算、就是、那个,而、而且,我知道你是血族的事情,你就不会不放心我将这种重要的事情讲出去…之类的吗。”

  “……我相信你,我知道你不是那种人。”格莉没有正眼看他,就好像是在故意躲避着他的目光。

  塔隆还是不想放弃,继续问着对方:“不对,我不是那种意思!我是想问你……”

  “到了。”

  格莉还没等到他说完,就率先打断了这个话题,打开病房的门走了进去。塔隆乖乖闭上了嘴,他知道这不是偶然,对方这是想告诉他自己,已经不想继续进行这个话题了。

  但是,塔隆希望格莉能给自己一个准确的答复,哪怕,不是自己想要的那种答案。

  可现在该做的,是为了完美解决这件事情而去收集情报,不是自己一个人在这里东想西想。

  “进来吧。”是格莉的声音,病房内只有一张病床,季婆婆一个人住在单人病房内,格莉好像正在和对方说些什么。

  季子看见塔隆进来后也笑着向他打招呼:“哎呀呀,小塔隆也来了?快坐快坐。”

  “啊,嗯。”塔隆很快找了张椅子坐在病床的旁边:“季婆婆,其实我们这次来是想问你几个问题。”

  “可以哦,”季子没有拒绝他们:“而且我还没有谢谢你们呢,人年龄大了,脑子不好了,也是听别人说是电器失火,谢谢你们把婆婆救出来啊。”

  塔隆听后连忙摆手:“没关系的,只是帮忙而已,咳,季子婆婆,我问你在两天前到过家里来的有谁?”

  “让我想想啊……”

  老人独有的灰蒙眼眸闪动着,开始了回忆:“我记得莱暮那小子昨天回到过家里一趟,说是给我送电器什么的,这也不是什么值得隐瞒的事。”

  “邓先生来过我们知道,不过他除了送过电器以外还送过别的什么东西吗?比如说煤气罐啊什么的。”塔隆试图努力勾起季婆婆的记忆,不过对方则是摆出了深思的表情以外就没再多说什么了。

  “实在记不清了啊……哦,对了,这么说来电器还不是那小子送来的。他来过是来过,不过也是托个信罢了,他是中午过来的,下午是由几个雇佣过来的搬运工送的电器。”

  塔隆总算找到了一点突破口,还准备问些什么却直接被格莉捂住了嘴,格莉看上去很着急地抢在他之前问道:“那家伙雇佣其他人到这里来的!?真的只是普通的搬运工吗?什么时候!”

  季婆婆好像有些被吓着了,一时说不出话。格莉才意识到自己的情绪失控,松开手后低头道歉:“抱歉,婆婆,我只是想知道那几个搬运工后来干了些什么。”

  “嗯……这么说来,那几个人好像和后来运送东西的人长得一样啊。”季婆婆思前想后也只能暂时先记起这么多,不过光是这么点信息就够用了。

  格莉和塔隆对视一眼,他们彼此心里都清楚,也许这次的探查能够获得以往不同的效果:“他们后来运送过什么东西?”

  “记不清了啊,不过,应该就是你们说的那个煤气什么的吧,婆婆我以前可没用过煤气呢,也搞不清感觉挺麻烦的。按理来说,他们搬到家里来时,我还想这是不是应该由那些煤气公司来送什么的。结果,他们说这是从别人家里运过来的,他们只是个力气活而已。”

  塔隆此时的脑子正飞快的整理着这些情报,长久以来,一直隐藏在暗处的那些信息,东拼西凑似乎就要挖掘出来了。运送电器的并不是邓先生本人,搬运工在搬送电器以后又送来了煤气罐,不知是不是出于邓先生的指示,不过这样一来……

  塔隆暗自瞟了格莉一眼,对方果真在低头思考些什么。格莉说过他有个同伙,邓先生昨日带自己去过那两人相见的地方;结果表明,送来的电器和那场火灾的煤气罐都和邓先生有关,

  这样一来,那个同伙难道不就是————

  咔嚓

  门被打开了,在什么时候,完全没注意到有人靠近!

  格莉猛的突然回头差点让塔隆吓了一跳,不过真正让他受到惊吓的,不是格莉的行为,而是来人

  “邓…先生……”

  邓先生冷不丁的出现在两人身后,他在笑、他在笑!

  塔隆能感觉到邓先生看上去似乎没什么问题,但是身上确实有什么东西改变了:眼神、气质、氛围、又或者是…杀气?

  昨天晚上,格莉和他讲解关于元素的知识时手上汇聚成的元素,旁人无法看见的[风元素],就连格莉作为施法者本人都无法看见的东西,塔隆却能看到周围空气扭动的痕迹,像个小漩涡在掌中央汇聚。

  而在此时,邓先生手上也有那个漩涡!

  塔隆此时已经被压迫到说不出话了,但是,他必须说些什么!想啊!快想啊:“……邓先生,怎么会来这的?”

  格莉看上去也很震惊的样子,不知是不是和塔隆的想法一样,塔隆率先鼓起勇气,丢出问题打破这个尴尬的局面。

  “我?我只是恰巧路过,想来看看婆婆而已,你们……又在干什么呢?”邓先生好像是故意保持着没有撕破脸,热心的问候着季婆婆。

  “哎呀,真是辛苦你了,还特意到这边一躺。”

  “哪里哪里,这是应该的,毕竟将您安排进医院后就一直有事情呢。”

  塔隆发现季婆婆整个人看上去什么不对劲都没有,难道她感觉不到吗,暂且不提那个危险的漩涡,就连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这种凛冽的阴森寒气,难道季婆婆都感知不到吗?

  塔隆看向一直想说些什么但不知如何开口的格莉,她也感觉到了。难不成邓先生身上散发出来的诡异气息,只有拥有【魔业】的人,才能感知道么。

  “那么,接下来两位,你们的回答呢?”

  他的眼睛眯起一条缝,直勾勾看着塔隆。格莉开口帮忙解围:“不是的,他只是想来这边看看婆婆而已,和他没有关系!”

  “没有关系?那么原本又有什么关系呢?”

  “…………”

  格莉说漏嘴了,塔隆能够察觉到对方身上的诡异气息越加浓重,由于不知该用语言如何表述,塔隆就将其看作是邓先生对他们的杀意。

  而这杀意(诡异气息)即将快到了一个瓶颈。

  邓先生缓缓呼出一口气,转头向躺在床上的季子婆婆缓缓问道:“他们刚才,和你,说什么了。”

  季婆婆依旧是什么都没察觉:“没有啊,他们没问什么啊,就一点闲事而已。”

  塔隆和格莉心中的那块大石终于落下,但随着对方的下个问题再次被吊起。邓先生没有放过他们,而是接着第二次提问:

  “回答我,他们问你什么了。”

  塔隆能够看到那股组成无法看见的漩涡的[不可视之痕],正从邓先生手掌中央的漩涡缓缓流动向季婆婆的头部,如麻绳般缠绕在上面。

  婆婆脸上刚刚还洋溢着的笑容慢慢平复,逐渐变成日常的表情,说话的声音就像机器人一般一字一顿的吐出:

  “他们问我关于前天搬运工的事情。”

  塔隆逐渐明白他能看见的[不可视之痕]代表着什么了,至于邓先生刚才对婆婆使用的伎俩……

  格莉再也忍不住质问对方:“你竟然对普通人催眠!这么做【魔业】会在婆婆的脑里扎深根固的!”

  无论是平常人,还是包括那些高高在上的魔法师,他们都无法看见的[不可视之痕],正是代表了【魔业】和【魔气】。

  邓先生听后嗤笑一声:“终于愿意坦率交流了么,那么,能让你在这里都毫无顾忌说出【魔业】之词的保障,就是塔隆他已经了解的足够多了吧?”

  如果能形容现在的氛围,空气降到了极点,大概就是这种感觉。

  这二人没有回答,邓先生也没有再继续追问下去,真正的结果如何已经很显然了。现在,无论是哪方人都在等待着能够打破这一僵局的机会,然而到最后,格莉也没能想出如何摆脱这种局面的方法。

  莱暮.邓看准这个时机,正打算开口:“格莉,你究竟——”

  轰!轰!

  城镇中炮击般的声音传到了病房内,甚至连窗框边的玻璃都在颤动,这如同火炮击中地表的声音炸裂不断。除了已经被催眠的婆婆以外在场的三人似乎都没预料到这一情况,即使是邓先生也是如此。

  轰轰轰!声音连绵不绝丝毫没有要停止的意思,但表现更加惊慌的却不是塔隆,出人意料,而是邓先生。

  “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

  邓先生好像很惊愕的模样,塔隆认定这场未知爆炸来源是邓先生的这个猜测,也因为对方这个举动而稍稍减轻怀疑。不过很快的,在他看到窗外的景色后停止了惊慌,恢复成原来的冷静模样。

  塔隆这才跟随对方的目光与窗外的景色对峙,从城镇某处升起的滚滚黑夜,那个位置,经常在那里打工的自己不可能忘记,那是教堂的方向!

  塔隆一直试图不去相信的直觉再次出现,但是这次他选择去跟随直觉的步伐。一是为了躲避现在几个尴尬的场面,二是他本人也觉得在教堂那里发生的事情肯定无比重要,如果不去他可能会错过自己这么久以来都在在苦苦追寻的答案。

  他动身了,不由分说直接拉开病房的门,跑了出去。格莉并没有发现窗外的异常,与邓先生同样还沉浸在刚才爆炸的冲击中,不过就在她刚刚准备起身时却被立刻叫住了。

  邓先生的一只手搭上了她的肩膀,用着询问且带有愤怒的语气问:“应该不是你将情报透露给他的吧?无论哪种意义上,对吧?”

  格莉有一瞬间产生了心慌,不过她很快恢复了镇定:“我不知道你在讲什么,而且我也没有回答你问题的义务,能命令我回答的只有我的上司。”

  “……嘁。”邓先生见无从逼问只好放弃,不过很快他又想出了一个新的法子:“当然,你没有告诉任何普通人有关于【魔业】的事情,不过你勾结教会成员的罪名是无可非议的。”

  “什么?你胡说!”

  “胡说?胡说那个叫塔隆的少年和你走得很近的事实?胡说那个和你走得很近的少年又正巧获得【魔业】的事实?”邓先生一步步紧逼着,虽然这些话格莉都可以承认不是她干的,但她总感觉对方正在套她的话。

  邓先生直截了当的回答道:“那个少年正是在这一场事件中,因为你的判断不当,而被拉入魔业世界的普通受害者。全都是因为你一开始将他误判为血族而引起的不必要牺牲。”

  格莉插嘴说:“不,将塔隆拉入这场事件中确实是我的疏忽大意,也是因为我的判断不当。但这其中也有你的因素,我的行动你也是赞成的!”

  “我什么时候…在他面前承认我是魔业世界的人了?”

  邓先生用着挑衅的语气向对方的话提出反问:“一直以来在他身边的,暴露作为佣兵真实身份的应该只有你才对吧?我可是隐藏的很好啊,就算露出了破绽,但也没有主动承认过我是你的同伴。”

  格莉一开始只是无语应答,但后来,她逐渐明白了某些事情:“等等,难不成,给他[提示]的人也是……”

  邓先生笑笑,并没有承认什么:“回到刚才的话题,我没有承认过我是另一名佣兵,这样以来暴露身份和承担责任的只有你一个人,你想隐瞒也没有用,我们何不抓住那小子直接审问他的大脑呢?”

  立马踢翻左边的椅子吸引注意,右手直接抓抓住了对方的脖颈:“你赶动他试试!”

  “你的反应条件还是那么快啊……”邓先生没有表现出丝毫畏惧感,恰恰相反,他好像更加兴奋了?:“看来这背后的原因对你很重要啊,那么我们换个话题,暂且不谈你的责任,光是他获得【魔业】这一事实你就百口莫辩。”

  “不对,最新开始的是教会那帮……”

  “[告诉他的是教会那帮人,我只是在这之后帮助他而已],你想这么说对吧?”邓先生将对方架在他脖子上的那只手,慢慢按了下去:

  “你这么说也没用的,作为你打好关系的这段时间,我身为你的同伴一直在观察,和那个少年走的最近的就是你。按理来说,他如果接受到【魔业】或多或少一定都是因为你的影响,如果你偏要扯出教会这个概念,那么你就要再加上串通教会这一罪名了。”

  格莉不知道面前这个人在打什么鬼点子,她甚至没有听出任何逻辑概念:“你究竟在讲什么,你就没觉得你刚才说的这些完全都是强加概念吗?”

  “是的,我也这么认为,但我刚才说的这些话,前提都是我处于第三者的观察角度上。作为你的同伴、一直没有被塔隆发现身份,凭借这些我就有足够的资格去举报你,当然,结果要是出错我也只能乖乖接受惩罚。

  因为[误会]了你,所以我得受到和[误会]相同等的惩罚。

  但是我很好奇,你关系和我不合也就算了,但即使是正面撕破脸,都不想让我去调查这个少年的理由究竟是什么?我很好奇这一点,对你而言,这后果可不是[误会]这么简单的吧?啊?”

  格莉一开始就不该去回答邓先生任何问题。她不能让塔隆的身体受到魔法的伤害,凭对方现在初次接触过【魔业】的虚弱身体是经不住拷问的;她也不能暴露自己是血族的真实身份,这件事只有和塔隆说过,而他一旦被拷问,得到的结果可不仅仅只是[误会]这么简单了。

  邓先生满意地看了看似乎走投无路的格莉,将双手背到身后:“所以现在,告诉我,那个少年究竟了解真相到了什么程度?”

  “我不会,告诉你的。”格莉明白,被对方这么一直牵制下去不是办法,但既然邓先生已经这么无情在失,她也没有必要去讲那些仁情了。

  所以现在剩下的唯一方法,就是和对方做的缺德事情一样!

  杀了他,然后嫁祸给其他人!

  “[风之歌(Kill Song)]!”

  以无法可视的气流聚集起的漩涡再次汇聚在手掌上,虽然会对这间病房造成破坏,但是没办法,只要能用这招将周围的风力汇聚到一处,牵制住对方,自己就能发动更加全面的攻击。

  但格莉没想到的是,邓先生早就在她之前准备好了。

  那是比她完成法术速度更快,而且精准程度更高的——

  “[风之歌(Kill Song)]!”

  邓先生在手掌中心同样汇聚了相同的气流,但像早就准备好的一样,如同已经拉栓的手枪只等待发射,并不需要重新装填。

  由风组成的刀片刮割着格莉的血肉之躯,伤痕不断增多;虽然每次攻击的威力并不大,但攻击频率过于繁密,并且全都是攻击原来伤口的二次伤口添加,就像故意瞄准那里一样的精准打击。

  格莉正在准备的魔法很快就被打断了,她只能去承受着这些攻击,不能使用任何血族自带的攻击招式。高速恢复、血铁制造,这些在与塔隆战斗中使用的招数她统统不能用,而她又正好是专精这些招数的快速战斗类型。

  “没意思,你走吧。”

  “什么?”

  就连格莉自己都不可置信听到了这句话,而事实确实存在,她身边的攻击已经消失了。那些风组成的利刃不知何时已经失散于各处。

  她警惕地看着邓先生,似乎在不可置信对方会放自己走一样,将对方的立场换成她自己的话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去做的。

  然而对方却……

  当然,格莉并不相信面前这个男人会大发慈悲到讲完自己的真正目的后又若无其事的放她离开。

  邓先生似乎察觉到了目光,同样回应:“你对接下来的计划还有帮助,我直接明着告诉你了吧,你直到现在为止还需要活着。只是教堂那边发生的事情,如果你再赶不过去,你的小男朋友可就没命了哦?”

  “…………”

  他说得对,格莉现在最紧急的事情确实是赶紧摆脱对方,然后去支援塔隆。如果对方看这两个无理由放过自己的话,她确实没有什么理由不去这样做。

  该死,明明知道来莱暮.邓不是什么好东西,更何况他自己都说了这是[计划]。但是格莉又不得不去,这种明知是圈套还要往里钻的感觉真是糟透了!

  格莉迟疑着,最终毅然走出了病房的大门,向刚刚看到的黑烟升起之地冲去。

  教堂之外的那场战斗,是邓先生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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