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兵相接,近在咫尺
而他来了,他进了来,一脸八点二十五的表情,那么无奈。难道钱真的丢了?没什么,没什么。只要他好好的,我都可以承受。這个时候,我忘记了弟弟的未来,忘记他对天下所有女人的博爱,我忘记了我自己,我只希望看见他回来。
平安,静好,岁月无惊的回来。
他给我眨眼。
天,他的身后跟着一个人。是他太太,她押着他进来了!
忙跌进身边的一张空椅,把脸一埋。
千万别让她认出来。一旦认出,一场风暴就会劈面而来。
有男人拿着一只千纸鹤,叫,杨爱,杨爱,我抽到的是杨爱,哪一位是杨爱?
天!屋漏偏逢下雨时!逃不掉的一场三角灾难。
她一听,拉着他。她哭,她説,怪不得刚才有人打电话告诉我你在酒吧里和人约会,怪不得……
呵,报应。
他以为他甜言蜜语地打发了那女孩,却不知女人从来心眼浅,最看不得男人为了别的女人,把她婉转撵开。
説,説,説,杨爱這个狐狸精在哪里?你説啊?你取钱可是为了给她,给這个臭婊子?她一个农民,和你好,还不是为了你的钱?
呵,第一次借钱,就落了這样的口实。
她摇着他,摇着他,整个酒吧里剩下的人,都朝這边观望。家庭剧,挪到了大众眼前,现场直播。
我缓缓的站了起来。批发无望,我是否想个办法,把自己就此零沽?
他脸色灰败。
她找到了目标物,凶狠地跑了过来,拧住我的衣领,把我拉入她怀,五官与身躯,皆因醋意,扭曲。
泪水满面。杨爱,杨爱,求求你了,放了他,放了子龙……
呵,可怜的女人,她在发疯。
爱情岂是犯人?即若是,我也不是惟一的那个看押他的人。
她知不知道,和她抢老公的还有给她举报的人?
她的男人自己是个魅力测试员,喜欢拈花惹草,岂能這样要求别的女人?真是强人所难。
我冷冷地对她説,陈太太,我不喜欢這么亲近。请你冷静,请你放开。
她不肯,她拉的更紧,似乎要与我生死与共。从来不曾有女性与我如此亲密,除了幼小时我的母亲。
爱与恨一样的短兵相接,近在咫尺,不肯轻饶。
徐佛过来,大叱一声,闹什么闹?這是酒吧,不是私人阳台,要闹回家闹去,杨爱今晚有伴的,刚刚不是有人找?
一个胖大的男人找了过来,淫荡眼神,饥渴贪婪,似不相信他的好运,這就是杨爱?這就是杨爱?漂亮,漂亮,今晚抽的真幸运。
説完就伸手过来。
我把手递了过去。没有人来救我,陈子龙站在一边发呆。
陈太太放开了她的手,那个胖大的男人把我拥进了怀。好像這是游戏的一部分,也是我脱身的最佳方式。
水深火热。
我得自救。虽然是从一处堕落,滑至另一处,那也是我自己的选择。
生命重至了极处,就会轻极。那一刻,我很轻,轻至一片羽毛,灵魂飘出,空余**在那陌生男人的怀里,花枝乱颤地娇笑。
为什么不笑?爱情死去了,我的对面还站着我曾经深深爱过的男子。他那么滥情,懦弱,无用,不可依靠。
情是用来爱的,不是用来滥的。
不要這样无用的男子。
依在那胖大男人的怀里,吻了吻他的肥唇,咱们今晚去哪儿玩哦?
隐约的知道,這个游戏与肉欲有关,他的眼神告诉我了,他的动作告诉我了。狼奔豸突,不过是食肉一族。
要的是色罢了。
而他衣着笔挺,从脚武装至牙齿,一身的名牌——説不住,就此可以大大斩获一笔。
不,杨爱……陈子龙伸出了手,他深知這游戏是什么,他深知的。他想攥住我的衣袖,却在他太太的眼睛的风霜刀剑里,断了臂。
——他怕,他不敢,他不肯为我最后一搏。
我娇笑晏晏,为什么不呢?陈教授,不过是整发与零沽,都一样的。
説完,跟着那男人,走了。义无反顾,不留后路。永劫不复。
堕落是如厮容易。我没有猜错,是一场**易,我把自己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