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除了那日的争吵,在没有其他的交集,他刻意避开自己,凌灵暂时也不想见他,只是她总会在想,为什么那天她会真的问出口,为何这般心急。
但是,事情发生至今已经好多天没见面了,傅隐春没有再去桐秋阁,两人持续的互相不见面,引来了婆婆的注意,派人特地请她去一趟。
傅隐春独自一人在楠园染着他的花,只有他自己知道,他现在暂时很累,凌灵说的话让他似乎发现对染秋榕有种特别的感觉。
很快便没了兴致,将花摆在一旁,定定看着旁边的花,思绪并没有在这里。
“少爷,少夫人昏倒了!”
傅隐春突然被吓到了,没注意到身边突然出来的仆人,即使声音是恭敬的也吓到了她。
但是此刻他比较注意的是仆人说的话,凌灵昏倒了!
自接收到消息,他下一刻就急步离开,后头的仆人连忙跟上,在后头焦急喊了一声,“少爷,少夫人在夫人院子!”
少爷的第一反应是往少夫人的院子去,可是少夫人在夫人院里,他也是夫人特地派来通知少爷的。
“少爷……”
傅隐春听到他的话,便又折回母亲院里。
等他到母亲院里的时候,他又在门口徘徊,她如此误会自己,一定要去吗?
犹豫再三,傅隐春还是进去了,里头的凌灵还没有醒来,旁边站着一位大夫,母亲看起来很开心,就是不知道她开心的原因。
“儿啊,你要当父亲了……”
他只有听到这么一句话,多余的没有记住。心中竟然砰的一下炸开来,有种雀跃之感呢!
他要当爹,也就是凌灵有孩子了?
很期待,却又有抹淡淡的愁丝没能理清楚,暂时,他不想考虑。
“我们有孩子了呢!”傅隐春坐在床边,只是看着凌灵的睡颜。
从他知道凌灵有孕,向大夫问了很多问题,同时在确保安全的情况下,亲自将凌灵由母亲的阁院抱回两人的住处。
觉得很突然,觉得很开心,是现在他心里最真实的感受。
凌灵醒来,只记得自己似乎是当着婆婆的面昏倒了,其余的都不知道,朦胧睁眼,见是熟悉的床帐,原本还觉得有丝怪异,不知怎么的,扭头突然看到自己相公,很明显吓了一跳。
就算之后是从相公口中得知自己有孕的消息,却怎么也消化不了了。
他说,你怎么会这么不仔细,竟然怀孕两月还丝毫没发觉?
她也才知道,自己怀孕两月,自己真的大意了,没能注意身体异常,还总是想些乱七八糟的事情。
她有孕,他陪着,两人像是约好了的都不提之前冷战的原因。
秋分到时,她的肚子开始显现,他除了染花比赛那日参与比赛外,其他时候出去桐秋阁商量事情时候都带了一个贴身侍卫。
傅隐春之后没在凌灵面前提过染秋榕,两人的关系忽远忽近,总隔着些什么。
来年五月初凌灵生下来一个白白胖胖的儿子,
傅隐春高兴之际,给他取了名字,傅临染。
但是,凌灵从听到孩子的名字后,就一直不同意,在她看来,儿子是她的,带染,就是不行。
第三次,凌灵主动找到傅隐春的人,生了孩子,她也只是将肚子上的人卸下来,身材因为怀孕期间时常吃不下什么东西,没胖多少。
“相公,可以让儿子不叫傅临染吗?”
“为什么?”
傅隐春坐在书房椅子上,她抱着孩子,以孩子来打扰他一下。
“我不喜欢它。”
为何不喜欢?带了染字,听起来总觉得不舒服。
“我傅家人从来都是染花人,临染就是希望他从小接触染花,他也注定会是一个合适的染花人的……”
傅隐春一个劲的说着,没有注意身边人的脸色变化。
凌灵此刻的表情变得很奇怪,尤其是在听了他说的孩子名字的含义,特别纠结,心里浮现出很多想法。
比如,他说的是真的,还是……
明明是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事情,她总是会思虑过多。
“如果是女孩呢?”
他所设想的孩子将来可以染花,可是傅家似乎已经形成习惯了,傅家女子不涉染花,倘若生个女孩子,他又怎么用上这个特殊含义的名字。
傅隐春来到她的身边扶着她,大夫说,她确实需要安慰,似乎最近有什么烦心事困扰她,导致心绪不宁,脸上也憔悴了很多。
“没事啊!这名字儿子,女儿都可以用,不会有任何的奇怪。”他也有想过,生男生女本就不是自己能决定的,现在起了这个名字,便想过男女都用。
另一只空出的手,握住她的。
“你真的不用想太多,我有你即可。”
凌灵看着他,他说,有你即可,是即可,而不是知足,自己是在是没有信心,她的所有信心,似乎都因为他全部消失了。
“我知道。”她想不想事情,可是总会发生很多的事情来困扰她,她也觉得很困惑的。
一直没有开口的她,犹豫不决才这样说出来的。
傅隐春是她的相公,如今又有了孩子,那么一家人就有了生活在一起的更深刻的情谊。
“以前的不必在想,将来才是我们要期待的。”傅隐春拉着她的手来到她的肚子上,这几天,她的肚子真的变化很大,现在,终于可以真真切切的看到孩子在凌灵的肚子里生长。
与她,他希望能好好的相处下去,他也思考过染秋榕的事情,染秋榕在他的心里,现在他也不能判断了。
染秋榕,有时候真的于自己是不一样的,只是在染花上,两人是极其有默契的。
这段时间里因为凌灵的不开心,他自己也开始想,染秋榕是不是真的只是知己,还是逾越了该有的度。
有孩子很开心,可是自己会想如果这个孩子,他就必须面对自己这个对于染花技艺没有任何基础的夫人,不能与她讨论,不能和她分享,如果说他不后悔没能选一个自己喜欢的女人,是假的,但他也知道有责任的。
凌灵有些嫉妒秋榕,害怕秋榕把他抢走,也没有做任何过分的事情。
看着傅隐春的凌灵,察觉到他的手放缓了速度,甚至开始有些精力涣散,注意力似乎被什么地方的东西带走了。
大夫说,自己的情绪因为怀孕处于多疑状态,可是多疑状态的自己似乎是真的自己,因为她是真的很害怕的,怕自己的东西被人带走。
怎么说呢,就是从第一次开始见到染秋榕,她就知道她不简单,外头的人们说,染秋榕其实是恪守妇道的,可她的心中怎么也是觉得不对劲,女人的想法很奇怪,但直觉都很准确。
她怕。
就像现在,明明他可以现在问他的,“你在想什么?”
却问不出口,他的眼睛里,明显在想着某个人,希望最好不要是她担心的那个。
所以,她不问。
“娘差人送来的补品实在太多了,我都快吃不下了呢!”
傅隐春的思绪被她说的话拉了回来,定定神与她说话,“娘是为你好,你如今有了身孕,是该补补的,若是实在吃不了,能吃多少就吃多少吧…”
凌灵勾起浅浅地微笑答应。
眼神不及的笑容,突然搭话的傅隐春是不会注意到的。
“夫人,听说傅公子将即将出生的孩子的名字定为傅临染!”
“傅夫人怎么说?”站在一边摆弄着花的女子不回头问道。
“傅夫人似乎不同意,且坊间有很多关于您与傅公子的传言。”
“是吗?”这次依旧没有回头,但是从语气中,已经可以听出来她有种得意的意思。
“夫人是要任它发展还是遏制住?”聪明如他,就算心里已经猜到了第一种,也不会傻到直接说出来。
染秋榕停下手里动作,略微生气的看着他,“由它即可。”
这可是她的计划,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的把它漂白,如果漂白,她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
她染秋榕从小学会的就是,自己的东西要自己努力,别人不会拱手相让,即使不择手段,你想要什么,都必须得到,胜者为王,败者为寇,这就是生活法则。
傅隐春作为同辈中染花技艺的翘楚,就算现在他已经有了妻子,她也相信,自己是可以他拿到手。
那傅夫人的警觉性不错,竟然这么快就发现了自己的目的,有了危机感,而傅隐春那人,确实开始动摇了,这么说,计划开始了。
未来傅夫人的位置一定是属于自己的。
染秋榕沉浸在自己的思虑中,禀告的下人自行离开,甚至没有提示。
这个院子边上走廊的柱子后,有个模糊的身影躲着,躲得太过隐秘,没人发现。
白色的 襦裙,白色的外衫,甚至,她的脸色也是苍白的,似乎白色与她是极度协调,非常搭配。
她的名字唤染霜,染秋榕的亲妹妹,时常生病使她的脸色苍白无力,更因为她听见姐姐刚刚的话,与姐姐生活这么多年,她怎么可能不知道姐姐又一次为了自己想要的东西用了计谋,她比谁都知道,姐姐这个桐秋阁是怎么来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