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森很快回头了。
让他这么做的原因不是丢了东西回来找。
而是一波更狠的人来了。
一辆辆类似于小鹿车,能够离地浮空的车队成群结队的冲了过来,一样没有车顶,所以车子里一排排穿着相同服饰的提刀佩剑的家伙。怎么看都不好惹。
如果这还不能说明问题,那么领头的那个家伙可是在空中飞的!
罗森不知道会飞是什么层次,不过‘富商’跟袭击者打到现在都没有出现能够飞行的人。不然他也冲不出来了。
眼下这伙人,不但在数量上具有明显的优势,质量上更是要高出许多。
没做侥幸的罗森立马调转鹿头,飞奔而回。车尾一支颤抖的羽箭表明他的选择非常明智。
这与刚才的骑士马队可不一样,刚才罗森都不准备抵抗了,马队没有攻击他,无视了他的存在只能说是对方的想法特殊,运气的成分极大。这种意外有了一次还想着第二次不是找死吗。
险死还生的情况下,再让罗森去赌一次……罗森表示自己的智商还没差到这个地步。
一件简单的事情接二连三的出现意外,那就表明这件事远远没有当初以为得那么简单。
自己跟孙然一不小心踏进了一个不知深浅的漩涡之中。至于这个漩涡会不会把自己二人吞噬得一干二净,罗森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更要命的是孙然的伤势。
她已经昏过去了,这荒郊野外的,这种情况是非常可怕的。
回头是非常危险的举动,两害相较取其轻,罗森也是迫不得已。
他计划着待会摆脱车队之后,直接向着战场边缘跑去,然后钻进山林里头,碰一碰运气,找一条路回去。
孙然能不能活下来,那就真的看天意了。
不是罗森无情,实在是眼下一点办法都没有,但凡罗森有着孙然差不多的本事,他倒也敢拼一下,护着孙然冲击车队。车队的目标明显不是自己,只要撑过一会,他们就不会再来追击。
可罗森终究是个凡人!
“师父,弟子过去将他们杀了。”车队上方,那个在天空飞行的男子对着最前面的那辆车里说道。
“不用了,疥癣之疾罢了,不足为道。你只需小心防范,那周桐不是一般人物,此番不敌我等非但没有溃逃,反而引我等到了此处,必然有所图谋,不能大意。”说话的是个中年男子,面色沧桑。与其他人不同,很难得的留着一头精悍的短发,更显干练。
“是,师父。”空中的男子很听话的没有追出去,继续在空中警戒着。
没过多时,前方隐隐传来争斗之声。
“嗯?!”中年男子眉头一皱,道:“于洪,你去前面看看,是何人在交兵。于泰,你代你师兄巡视周边。”
“是!”连人琪琪答道。
空中那个男子迅速向前方飞去,他就是于洪。而另一人则从车上跃起,浮空而上,想来就是于泰了。
很快,出去查探的于洪回来了,“前面有处宅院,也不知道是什么人的。而周桐的人马正在同时与几波人交战,宅院的主人也在和其他所有人交战,至于原因,弟子不知。”
“周桐的人马数量可有减少?”中年男子考虑着陷阱的可能性。
“应该没有。”于洪想了想回答道:“战场混乱,不好清点,不过周桐的人马正在压着所有人打,获胜只是时间问题。”
“嗯!”中年男子点了点头,这一点他不否认,周桐的能力他是了解的,由他带领的河峰寨势力很是不错,这些年壮大了不少。只不过,他这种举动是为了什么呢?借自己这把刀,来灭掉其他人?他完全不需要啊。
他赶在自己追击他的时候,还有胆子跟别人交手,又有什么依托呢?
中年男子很清楚,周桐绝不是鲁莽之辈,敢如此做,必然有所依仗。
只是这依仗是什么,那就不知道了。
未知总是最危险的。
“吩咐诸弟子,准备动手,不过要谨慎对待。”没有什么事情是有百分百的把握的,风险永远都在,中年男子觉得,目前的风险,依旧在他掌控之中。
另一边,罗森两人则是悲剧了。
他的打算挺好,只是出现了一点小小的意外。
那个不知道原理浮空的小鹿车,掉地上了。飞不起来了,连小鹿也消失不见了。换句话说就是走不了了。
这可把罗森急坏了。
唯一的好消息,就是,暂时谁也没工夫来对付他们俩。然而这只是暂时的。
看着孙然毫无血色的脸颊,罗森实在是狠不下心来独自逃走。尽管脸色几经变换,内心也犹豫再三,但终究还是留了下来。
算了,就当是在前天炸月球基地的时候炸死了。下定决心,罗森也就不再犹豫了。横竖不过一死,罗森虽然不想死,但绝不怕死。这姑娘虽说把我当做奴隶,但实际上并没有怎么样,而且正是有她,自己才存活下来。或许对她而言不过是举手之劳,可是对我来说确实是大恩大德。如今恩情还没有报答,就这么弃之不顾,实在是做不到啊。
在这里抛弃女孩,还真不能算是恩将仇报。尤其是在这种随时会送命的情况下,这种举动才是明智之举。毕竟,死一个总比两人都死要好。别人也没法指责罗森自私。
然而凡事皆看利弊,做人只求利益,这可不是罗森的信条。
他养母的前夫就是这样的人,一个因为妻子不能再生育,就毫不犹豫抛弃自己女人的人。
罗森痛恨他,也鄙视这种人。他自然不愿意自己变成这种人。
无情未必真豪杰,怜子如何不丈夫。
老子就是要讲情义,死了也乐意,怎么滴吧!
罗森也是豁出去了。
就这么守着孙然,防备着可能的袭击。
不过,目前还真没人有空来成全他的情义之举。
大家都很忙,忙着杀人,忙着被别人杀。
周桐带领的河峰寨马队战力非凡,之前于洪说压着打那都是说轻了。真是的情况可以说是一面倒的屠杀。
即便是袭击者跟‘富商’暂时的联合到了一起,也没能阻挡周桐的步伐。眼瞅着就要攻入宅院了。
事已至此,袭击者自然不会愿意在毫无所得又伤亡惨重的情况下,继续死战到底了。都不需要相互沟通,只是一个眼神,互相之间就都知道,该走了。再不走,就不用走了。
没有交谈,只是眼神示意,几股袭击者残余势力默默地联合在了一起,突然跳出墙外,开始了突围。
有组织的,悍不畏死的冲击,立刻取得了非常明显的效果。很容易的就撕开一道口子,闯了出去。当然周桐也不在意这些人,他的目的不在于杀人。也就任由这些人跑掉了。
‘富商’则是气的破口大骂,然而于事无补,别人能逃,他不行。而他手下的护卫们也迟疑起来,‘富商’的许诺再好,也要有命去享用才行。
而现实情况让这种愿望,变成奢望。
“韩剑鸣!都到这个地步了,你还妄想抵抗吗?”周桐开始打起了心理战,作为一个有脑子的大当家,该血战的时候就得血战,该减少损失的时候也不会忘乎所以。“乖乖把东西交出来,那我还能给你留条生路,否则,哼哼!”
‘富商’韩剑鸣脸色阴晴不定,半晌才苦笑着答道:“你饶得过我,上面能饶过我吗?不说妻子儿女皆在他们手中,就算一时逃得了性命,也决计逃不了多久,我这一条命,早就不是我自己的了。”
“妻子儿女都是身外之物,可以再娶再生。至于性命吗,反正这东西对我们无用,不如献出去,未必不能入得大宗,到时候还怕他们吗?”
说归说,手底下人还在继续奋战。只不过护卫们的抵抗越来越弱了。
“你不用再说了,你我相交这么多年,你是什么人我还不清楚吗。”韩剑鸣面露坚毅之色,道:“我若是投降,那绝对必死无疑,这东西价值是大,可不够两人分啊。”
他倒也通透,把事情给点破了。
周桐也不恼怒,他的目的达到了,就是涣散对方的士气。
就在此时,那车队人马出现在众人眼前。
韩剑鸣立马抓住机会,吼道:“援军到了,再坚持一下,离蒙山的援军到了!”
实际上他根本不知道来人是谁,不过只有这么胡扯才能激起护卫们的斗志了。
反观周桐,则是面色不愉,车队出现得太早,如果被他们赶过来,那么计划就泡汤了。心中一急,做出了一个错误的决定,他吼道:“跪地投降者,既往不咎!”
护卫们一愣,随即猛然爆发出斗志来。周桐的话语对他们而言,就是从侧面证明了来人确实是离蒙山的援军,他们自然斗志昂扬起来。
而话已出口的周桐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让那些护卫真的以为援军到了。然而再想改口依然无用,只得恨声道:“杀!片甲不留!全部杀光!”
这一刻,时间成了所有人的关键。
周桐需要迅速击破韩剑鸣的垂死挣扎,拿到那件东西。中年男子的车队则需要时间来揣测周桐的意图。韩剑鸣更是希望时间能够变慢,拖延败亡的时刻。
孙然也需要时间,来延缓她不断流逝的生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