难道是自己猜错了,孙然并没有去玉尘殿?
可这就说不通那金鼎玉书上面的字了呀?难道真的不是自己写着留给自己的看的?
不过这么一来就更难解释了呀,而且,孙然也确实离开了小山谷,去向不明。她总是要有个落脚的地方才是。
不对!
这个常山只不过是刚认识的人,他的话,未必可信。就算没说假话,他也不能保证他就真的能知晓飘零港所有的事情。他若真有这样的本事,又何必做个市井无赖,整日里只知道骗酒喝呢?
而且,这种事情,可谓是宁信其有不信其无。
若是孙然没去玉尘殿,那自然是好事,罗森顶多也就是白忙活一场,没有任何其他损失。可一旦他她真去了,而罗森没有行动的话,那就是悔之莫及了。
思来想去,罗森觉得轻易不能改变自己的初衷,还是得想办法前往玉尘殿一探究竟。
常山一杯酒饮尽,又给自己添了一杯,他倒也不忘给罗森面前的那杯给顺便满上。
一只黑色,背壳上带着红绿色条纹的甲虫,扑闪着翅膀落在了桌上。
酒肆是露天的,指望这里的幻境又多好,显然也是一种奢望。
“啪!”
罗森没有在意这种甲虫,倒是常山非常嫌恶的单手将这只甲虫一巴掌扇飞。
常山也不是凡人,虽然境界不咋地,到底也算是个修士。这甲虫还在空中呢,就直接解体,化作一滩肉泥,黄黄绿绿的汁水溅了一地。
这个举动将罗森从沉思中惊醒,随即诧异的看了常山一眼。
“三圣教饲养的东西,满城乱飞,脏的要死的东西。”常山解释了一句。
“三圣教?”一个新名词的出现,罗森留了心。
常山又喝了一口道:“看来兄台是从很远的地方来的,不知道这三圣教了。”
如酒鬼之间的闲谈吹牛一样,一杯酒下肚,原本就厚脸话多的常山又打开了话匣子:“我们这飘零港不归金玉宗统属,御熵城也不管。随着他们的势力越发糟糕,庵龙教的妖人们是越发的肆虐了。连着各种奇奇怪怪,恶心巴拉的小教派也蜂拥而起。大多都是些上不了台面的小门小派。而且基本都是些蛊惑人心的邪教。这三圣教也是其中之一。”
“这边的局势居然这么混乱?”罗森大感意外,在她看来,这飘零港的治安还是非常不错的,一切都井然有序,井井有条。原来这居然只是表面现象。
“可不是。”常山叹了口气道:“庵龙教暗中发张迅速,势力膨胀的厉害,等闲修士也无可奈何。一些唯恐天下不乱的家伙,也就趁势自立宗派。为了拉拢人心,壮大自身,或多或少的都有些邪门法术。也许算不得魔功,但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就是了。”
“像三圣教这种的,他们就喜欢养一些奇奇怪怪的小东西,恶心巴拉的,不甚其烦。”说着指了指地上的甲虫尸体,道:“像这种线甲虫,浑身上下都是脏东西,修士还好些,凡人们可没少遭殃。”
罗森点了点头,道:“这要说其他修士不管还说的过去,为什么连庵龙教的人也不管呢?他们不是要扩大势力嘛,怎么就让人这些人不管呢?”
教派无论好坏,想要壮大自身,就必须要排除异己,这是亘古不变的道理。
“拉倒吧,他们还管个屁。妖人就是妖人,一天到晚的就是想着怎么祸害人。听说这些种种类类的小教派,就是他们暗中扶持的。也不知道他们有什么打算。”又是一杯酒下肚,常山再次添了一杯。“唉,我们东土一向都是名门正派的地界,也不知什么时候,这些邪教就巴巴地从西土跑过来害人。话说,这西土,难道都是邪教窝吗?
常山的吐槽,罗森不置可否,虽为的名门正派,也不过就是功法上看似常规罢了。私下里的手段,不也是无所不用其极,一切都为了利益吗?
端起酒杯,小饮了一口。
酒肆外面一行穿着统一暗色服饰的人,行色匆匆的走过。
“看到没?这些庵龙教的妖人,都明目张胆的行走于大街之上,唉,这飘零港以后的日子,怕是不好过了。”指着那些人,常山如此感叹道。
“你的胆子倒也不小,这些人可没走多远,你就不怕被他们听见?”罗森调笑了一句。
“没事,他们顾不上我。就是当面说了,人家都懒得搭理我这种小角色。”常山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随后又低下头,悄悄说道:“这庵龙教似乎正在策划一件大事呢,最近一段时间一来,一直在不知道搞些什么东西,看上去很忙的样子,我估摸着又有什么祸事要临头了。如果情形不对,我也要想办法离开这里,避祸。兄台也需要小心,这海船不是一天两天就会来的,实在等不到,趁早走人,免得被牵累进去。”
这番话倒是说得非常实在,也相当诚恳。不得不说,常山做人虽然赖皮了些,也不算彻底的渣子。三观挺正的。
这顿酒倒不算是白请。
至于庵龙教的大事嘛,罗森也能猜测一二。无非就是即将出现的,陈州武库的余波罢了,千叶门趁势而起,一时间风头无二。这庵龙教并没有名声大噪,想来彼此之间也有着不小的纷争。最终千叶门获胜罢了。
想到这里,罗森忽然问道:“你说这庵龙教声势大涨,可我在城内并没有看到他们的据点啊,而且连这教徒也就是刚刚那一拨,除此之外都没见到啊。”
闻言,常山放下酒杯道:“兄台是有所不知,庵龙教的妖人也不是傻子,飘零港往来繁杂,人员众多,这据点若是设在城内,万一有人来找麻烦,岂不是半点反应的时间也没有吗。”
说到这,他指了指大概东北的方向,道:“城外三百余里的地方,有一座塔,叫做寒秋塔。那便是庵龙教的巢穴所在。真是可惜了一处名胜遗迹,被蛇鼠做窝。”
寒秋塔?
罗森没有任何印象。
像是忽然想起什么似的,罗森朝着常山问道:“你说,这庵龙教的人是从西土来的。然而,他们总不会也要等什么海船吧?那也太耽误事了不是?”
“呃,你这话什么意思?”常山有些傻眼,万万没想到罗森会冒出这样一句话来,他也不傻,脑子一动就知道罗森问这句话的意思,顿时脸色微微有些发白,劝诫道:“你可莫要打他们的主意,边看我这湖喝海吹的,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那实在是我本事低微,庵龙教的妖人都瞧不上我,懒得搭理罢了。真要惹到他们,可不会有什么好结果。那些妖人的手段歹毒的狠呢,听说,还有不少的绝顶高手。兄台万万不可把主意打到他们身上啊。”
不错,罗森就是这个意思。
从刚才他就在想,像自己这样的独行客,肯定是不会自己弄条船渡海的,只能看时间,等着过往船只来回搭乘。
可那些名门大派却不至于连一条能出海的海船都没有。
罗森可不相信,这些大派之间,互相不联系。又或者身份尊贵的门派大佬还需要等着过往海船的出现才能渡海。这明显就是扯淡嘛。
庵龙教或许在东土的势力并不算太大,但在西土,联合钧天教,其势力绝对不小,区区一艘船,自然是不在话下。
若非有这种手段,又谈何拓疆东土呢?
将杯中之酒一饮而尽,罗森从空间袋里掏出一块金子来,不记得是什么时候放进去的了,反正这些世俗货币,他也用不着,完全不在乎。
看了常山一眼,他把金子扔给了常山道:“你去把酒钱结了,剩下的,你自己拿着用好了,看你嗜酒如命,我也不劝你。人生在世,自当及时行乐。”
傻愣愣的结果金子,常山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好。
“我呢,反正这些日子要等海船,闲着也是闲着,索性就把这些不开眼的家伙都做了。反正我跟他们也不对付,也好还飘零港一个清净。日后想必会有大宗门来管辖,日子也就不会太难过。”
罗森这番话说的大义凛然,仿佛是行走时间的大侠客一般,匡扶正义,捍卫人间正气。
唔,不能否认他确实又这种心思,也不能否认他压根就看着庵龙教不爽。
但说到底,他还有着另一层的想法。
庵龙教跟钧天教看上去是两个教派,实际上也就是个名义的问题。既然钧天教会进攻玉尘殿,自己这会打压庵龙教,也是变相的削弱他们整体的一个手段。
左右无事,何乐而不为呢?
“兄台,你可千万不要犯傻啊。”常山有点急了,顾不得喝酒,急忙道:“我不清楚兄台到底是何等人也,但庵龙教不比一般教派,手段下作,也诡异非常。哪怕是高出几个境界,一不小心也会着了他们的道的。”
罗森摇摇头,他实在是不愿意无所事事的等下去,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有海船来呢?
去找庵龙教算账,一来削弱实力,而来寻找可能的出海的机会啊。
拍了拍常山的肩膀,没有再多说什么。
整个人如利箭一般拔地而起,往着东北方向飞去。
“唉唉唉!你还没结账呐!”酒肆的老板一边狂追,一边吼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