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相当的诛心。
就差没指着鼻子说是心怀不轨了。
景岚气得不行,怒视着司马康吼道:“你这奸恶之徒!挑拨离间,搬弄是非,颠倒黑白,你居心何在!”
饶是他气得不行,到底还是没敢直接动手。
嘴上说的再响,那都是有余地的。真要动手了,那就算撕破脸了,事情的发展就不受控制了,以当前的状况来说,吃亏的绝对是景家。谁让他们家主死了呢。
哪怕景岚心中已经认定,司马家就是杀害自家家主的凶手,奈何没有证据,这事就不好办了。真要打起来,自己这边也处于理亏状态,打赢了人家也不怎么认可,打输了那更不用说。
这世界上的事情就是这么不合理,明明人家就是凶手,没有证据,你就没办法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做起事来就不那么顺心顺手了。
这就是集体与个人的区别了,两大家族对峙,总要有借口的。不能像罗大侠那样,随意来去,快意恩仇,只要本事比别人大,那就什么事都没有,屁得借口都不需要。
司马康就是吃准了这一点,所以才毫无顾忌。真要论本事,他就算能一个打十个也走不出这议事堂。
当然了,他也不会傻到真的以为可以随意打压景岚。景家现在的状态很微妙,家主固然死了,但是余威还在,整个家族暂时还是一个整体。如果这时候态度过于强硬,狠命打压的话,势必会让对方联合起来对付自己。
其实如今司马家什么都不需要做,仅仅是等待,就能够获得巨大的收获。
如果能够扶持住景玄坐稳景家家主的位置,那么收获更是大的不可想象了。
司马家当然不能光坐着什么都不做了,无论如何他们都是背上了杀害景逸的嫌疑,就算没证据,人家也会怀疑的。既然背了锅,当然要拿到更多的好处才行,总不能跟其他什么都没做的家族,获取一样的利益吧。
所以,司马康眼下要做的,就是保证景玄的家主地位,并争取把介矿的归属权落实下来。至少,在介矿没有真正到手的时候,景玄的地位绝对不能动摇,至于之后的事情,那就另说了。
“岚世兄,你要在这么红口白牙的胡说八道,我司马康可就不客气了。”司马康冷着脸威胁道:“事情到底如何,我等一无所知,除了你与景玄世侄之外,谁都没见过景逸世兄的遗体。真相到底如何,谁都不知道,就你一个人在这里叽叽歪歪,到底想做什么?!”
这也是其他人的心中所想,景逸到底怎么死的,谁都不知道,就景玄跟景岚两人见过。两人各执一词,本来大家都不相信景玄,眼下景岚的话也未必可信。真相如何,还真就说不清楚了。
“大哥死的不明不白,又如此残忍。你司马康恰好在此时到我家中闹事,难道说还跟你们没关系了吗?”景岚打定主意,要把司马家牵扯进去。
“笑话!我又没有修成真仙,上哪知道景逸世兄今日会遭逢大难?”司马康自然不会承认,就算是要背锅,那也不能落人口实。不承认不否认,才是正理。“我今日都没见过景逸世兄,怎么就平白与他的死联系在一起了?再说了,世兄究竟怎么死的,可不是你这么嘴一张就能定的,景玄世侄还说是自杀呢。”
“你……”
“三弟,到底是怎么回事啊?”看着二人斗嘴也不是个事,景廉迫切的想要知道具体情况。
“唉。”景岚叹了口气,事到如今也没法不说了:“大哥死在那……嫂子的坟前,也不知道是谁下的狠手,竟然……一刀两断,连个全尸都没能留下。”
“啊!”景廉大吃一惊。从刚刚的对话中,他已然明白自家大哥很有可能糟了毒手,却不想决然这么狠毒。
景岚说话的时候,眼睛一直盯着罗森,口中说着‘不知道是谁’实际上,他认定了就是这个陌生人动的手。
罗森对他的注目礼完全无所畏惧啊,人就是我杀得,又能那我怎么样啊?
他是半点都不在乎这些人的威胁,了不起拍屁股走人,谁又能拦住他?
司马康也是大为惊讶,景逸的修为跟自己相当,也有着博境的实力,居然被人一击砍成两半,直接毙命,这到底是谁动的手?有这样的能耐的人,可真不多啊。
昌山县又不是什么好地方,到处都是山,人口经济发展相当缓慢,这些世家大族自然也好不到哪去,境界普遍上不来。
就在这个时候,景玄再次开口了:“咦?我父亲乃是自断心脉而死,什么时候被人砍成两段了?三叔可不要随便乱说啊。”
“不孝子!你杀了自己父亲还不够,还要来污蔑我吗?”景岚嫌恶的看着景玄,鄙夷的神情十足。
“三叔,我一向敬重你是长辈,做事从来都是有理有节的,今天这是怎么了?老是莫名其妙的针对我。”景玄一副无辜的样子看着景岚,道:“我知道我不是嫡子,你们对我有成见,我刚才也确实表现的难堪了些。可我真的没有杀害父亲啊,你怎么能说是我杀的呢?”
“混账东西!你还有脸说!我活了这么大年纪,还从没听说过谁自杀还要把自己砍成两段的,你敢做,如何不敢承认呢!啊!”
“没做的事情我如何承认?父亲的尸体好好的跪在母亲坟前,你去了回来就变成两截,反倒是说我动的手。你可有什么证据?”
“证据?!哼!当时我们都在这里,你那死鬼老娘的坟前除了你们没有别人,上哪有什么证据留下来?你红口白牙的说大哥是自杀,又有什么证据?”
“三叔,我敬你是长辈。就算你看不起我母子两个,看在我母亲已死的份上,也不该这么说她。我母亲生前,可从未得罪过你。”
“你……”
“况且,我父亲从未去过我母亲坟前,今日突然前去,还穿着丧服,事前我是一点都不知道的。别说我没有,就算有心要做恶事,又如何能提前布置?你口口声声说我害了父亲,那你先告诉我,父亲今天为什么会去?”
“这,这……”
这话还真说不出来,总不能当着司马康的面,说景逸出门就是为了躲他们吧?
至于景玄母子,那真是一整个景家也没多少人待见的。景岚一时气急,这才口无遮拦。只是他这会没法认错,不然气势就全落下来了。
景岚一时气闷,不好开口。景廉便立马缓和气氛,这样剑拔弩张的,什么事情都解决不了:“老三,大哥的遗体呢?有没有运回来,总是要安置的。景玄,你先下来,事情还没弄清楚,等弄清楚了再说。”
景逸的尸体,景岚已经安排人去收拾了,之前没说,这会也没什么必要说,也就没吱声。
景玄却是脸色一板道:“说到底,你们还是为了这个家主之位,这才百般刁难于我,甚至不惜损坏父亲的遗体。你们就这么想要得到家主之位吗?”
“小兔崽子,胡说八道些什么!”景岚勃然大怒,这么明显的挑拨栽赃,他绝对接受不了。
“岚世兄!”司马康适时的站了出来,“你今日怎么这么大的火气,一点都没有往日的风格啊。且稍安勿躁,这事情,总是要解决的,发怒并不能解决问题,只会带来麻烦。”
不阴不阳的坑了景岚一把,顺便把气氛重新沉淀下来。他不允许景玄的位置被动摇,至少眼下不行。
“司马康,你少在这里惺惺作态,今天这事,司马家脱不了干系!”事情朝着越来越坏的方向发展,景岚已经顾不得太多了,如果有必要,动手也不是不能考虑。
“岚世兄,多的话我也就不说了,我司马家的清白,不是随便就能污蔑的,此事日后自有公论。”司马康小心的避开触怒景岚的语句,“如今的事情其实并不在于我司马家,跟我司马康的也没多大关系。只是我就想知道,世兄如此坐立不安是为什么?”
顿了顿,又道:“我是个外人,在外人的角度上,我说一句公道话。景逸世兄遭逢大难,景家此时也算是在风口浪尖,必须尽快安定下来,这家主之位无疑是不能空缺,一日都不能耽搁。景玄世侄继承家主之位,乃是勇于承担责任,合情合理,也很有担当,是非常合适的人选。”
“我景家家主之位,如何轮得到你这个外人啰嗦?再者,景家任何一人都能做这家主,唯独这弑父的不肖子孙不行!”景岚立马争辩。
“世兄,你又何必执着于家主之位呢?这本就是宗家才能坐的位子,你若是想要做,怕是没人会答应。按理来说,这位置应该由嫡子来继承,只是,大家也都知道,景逸世兄嫡子景枫,如今依旧只是灵境修为,难以担当大任,如此一来,也只有景玄合适了。”
“司马康,你……”
“有些道理我想你们自己也懂。”司马康根本不给他争辩的机会,道:“眼下莫说真相未定,即便恶事真是景玄世侄所为,也不得不让他来做家主。景家眼下的处境可不美妙,若是相互扯皮不休,怕是没什么好果子吃吧。”
这是事实,想清楚其中关节并不需要多少脑子。(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