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中,不知昏睡了多久,感觉自己的身体好像在没有任何重力的情况下漂浮着,周身的感觉从清冷到寒气逼人。
冷。
冰冷刺骨。
好冷呀。
浑身毫无力气,自己到底是躺着还站着,连知觉都若有若无。
这是什么地方,为什么会这么累?好像睡了好久,却又感觉不到丝毫舒爽……
我,我想醒过来。
怎么会……睁眼……怎么会这么困难……
不行!我一定要醒过来!我还有这么幸福的一辈子要过呢!
我用尽浑身力气将下眼皮和上眼皮分离!!
这一睁眼生生被眼前的景物吓了一跳!
所见之物全是废墟,一切湛蓝湛蓝,看起来黏黏稠稠。海草在这里摇曳身姿,到处都是废弃的古宅残骸。
我的眼下是一座明显被海水吞噬的古城,倒塌的房屋、破损零散的拱门、横卧海底的石柱,处处彰显着这里曾经的辉煌。
这,这明明是水下呀!我怎么会在这里,而且呼吸自如?
我微微活动四肢,却只传来一阵涟漪,我这才注意到在我的四周围绕着四座盘龙石柱,从龙口中吐出四条粗壮无比的铁链正将我的四肢牢牢锁住。
而我,正是在这古城中漂浮的唯一生物!
我这是在哪?
“啊”微动四肢,一阵酸楚,勉强发出几个水泡,咕嘟咕嘟……看来我被这么锁着好久了?因为我没喝孟婆汤而被锁在这里?可是我明明能感觉到痛楚,这是活着的感觉。
一切寂静的令人发慌,无论我如何挣扎,都无法摆脱这粗壮的铁链。连铁链间发出的细碎的声音我都听不到。
忽然我感觉到前方有道很弱的光线……
我费力扭转着颈部,充满希望的朝着光线的方向,朦胧中感觉一个黑色物体向我飘来。
那黑色物体缓缓朝着我移动,而那唯一的光线便是自他胸中发出。
光线不强,却足以让我看清楚了向我飘来的是一全身黑色武装的男子。而那光源看似好像是一颗珠子。
借着这一丝微光,朦朦胧胧中看到这人从头到脚被一股红色烟雾包围,衣袖随水波荡漾,或明或虚,不可捉摸。
心中大喜:太好了太好了,有人来救我了。
他缓缓游到我面前,用手在我鼻子底下轻微试探着。我狠狠地向外吐一口气,瞬间气泡便填满了我和他之间的距离。
他的大眼睛透过黑色面罩一眨一眨的看着我,满眼的不可置信。
我用力摇动身体,奋力晃动铁链,以示求救,四周水波涟漪,一时间碧波荡漾。
他对我点点头,回身疑惑的审视了一番龙口中吐出的铁链,忽而奋力一扯……毫无反应……
他的背影左晃右晃,最后围着石柱游了两圈。
等他再次面对龙口时,他拿出胸前的光源,放入龙口,铁链竟然立刻化为乌有!!
一条腿立刻失去了束缚,麻痹的感觉瞬间充满全身,那酸楚让我清醒的意识到我还活着。
他回头望望我,对我挥手示意。
一会的功夫他便打开了所有枷锁,而我在最后一条铁链松开的同时,身体便随着水流向一侧飘去。
那人在身后费力将我抓起,向上游去……
在破水而出的那一刻,前所未有的重力向我袭来。
我“唔”一声的嘤咛,便失去了知觉……
四周一片寂静,寒冷的感觉遍布全身。我挣扎的醒过来,发现自己身卧在一青竹榻上。
屋内布置简单,只有一张淡绿色的竹桌和一个竹椅,竹桌上放着一青色香炉正冒着渺渺青烟。
我周身乏力,揉了揉太阳穴,竟发现自己一头青丝,宛若瀑布,从竹榻上一直垂到地上。这么长的头发,恐是我前一世从未有过的长度。
“吱~”门被轻轻推开,背着阳光,缓步踱进一青衣男子。
恰巧清晨的阳光稀稀疏疏的从窗**进来洒在他身上,细碎的光和他略带模糊的侧脸就那样猝不及防的闯进我的视线。
但见他美髯白皙,身姿高挑,一头黑发微绾。最让我关注的是那一双纯净漆黑的杏眼,在他掌般大小的脸上,显得格外突出。
他阔步走到我的塌边,忽地探进我脸前,一双大眼睛在我脸上仔仔细细的看着。
他看我的眼神,时而迷茫,时而雀跃,时而失神。好像又显得不可置信。
他是我转世投胎后遇到的第一个人。我就是在那样一个清晨遇见他,这样的他,这样如水清澈,眸若清泉的他……
后来的后来,我原谅了这个人所对我做过的所有错事。在我的记忆里,我只记得,那一天的清晨,他干净的侧脸……
只见他咧嘴一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道:“我还以为你是什么宝贝,原来是用一颗海磁珠护住心脉以保证不受海底压力之伤。”
我完全沉浸在一片茫然之中,不明白发生的所有事情。我为什么在这里,这里又是哪里,还有。。。什么是海磁珠?
他缓缓落座我床边,目光炯炯,对我审视了一番道:“你是谁家的姑娘,居然会有人把你关在那不见天日的古城水牢里?”
我木然的瞅着他,感觉浑身好像被置在冰窖一般,浑身冰冷。看看窗台上的盛开的百合花,这应该是一个温暖的季节,怎么会这么冷呢?我又观察了面前这位男子,发现他额头冒有汗珠。难道是因为我在海底关的太久,身体寒气太重所致?
现在我唯一记起的就是我一定跳入了轮回道。
我摇摇头,脖子处的酸痛立刻遍布全身。男子手中端着一碗药汁,想来应该对我身上的酸楚有一定疗效。
看着这对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想来这就是救了我的那位恩公吧。
我赶忙讨好道:“谢谢恩公救命之恩,具体的事情现在我也不记得了,我姓甚名谁,关了多久,我都不知道。”我费力用胳膊支起身子,却浑身无力,根本没有起来的意思。
他望着我,微叹口气,伸出一只手扶起我上半身,将那浓黑的药汁喂我喝下:“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该找到的没找到,找回来一个漂亮的大姑娘。”(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