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听的开心,可睡意还是渐渐地涌了上来。昨夜折腾了一宿,又跑了半天才可以休息,这副身子骨终于熬不住了。苏竹轩见我睡意正浓,拍拍我的后背道:“说吧,我陪着你。”
我抓住他,用头使劲顶了顶他:“在我醒来之前坚决不许离开!”
他微微一笑:“好。”
正是中午,日头正毒,可屋内情意绵绵,睡意浓浓。
……
……
等我再醒来的时候,天居然还是大亮着,透进来的阳光正巧打在我屁股上,估计刚到中午。我哈了一口气,没想到这一觉睡的这么足,才仅仅睡了几个时辰。
一睁眼便正对上苏竹轩深望着我的双眸,他还是同我睡前一样的姿势抱着我,身上已经僵了很久:“醒了?”
“恩。”我伸个懒腰,“你不多睡会?”他身上血气不足,需要多休息。
他伸出未酸的一只手,刮了刮我的鼻子:“你已经睡了一天一宿了,我早就醒了,只不过怕一动吵醒你……”
没想到我居然一觉睡了这么久,怪不得觉得精神很足。我又栽到他怀里蹭了半天,发现他身体僵硬,这才想起这一天以来他都没换过姿势,赶忙起身帮他按摩枕在我身下的胳膊:“我睡觉有多死你又不是不知道,干嘛还一只维持着一个造型。”
我一碰到他,他便疼得微微呲牙:“没事,习武之人,这点小酸痛算的了什么。”
我见他跟我还逞能,边按摩边说:“以后不许骗我,辛苦了,伤心了,都要跟我如实讲。我……我又不是别人。”说到这,我又感到有点不好意思,这表白是不是太直接了。
可苏竹轩听着却是很享受,抽回恢复知觉的胳膊动了动:“我保证,夫人。”
我偷乐一下,又忙装着一副虎妻的模样:“夫君,知道就好。”
正笑着,门外传来陈婶的声音:“公子,起来了么,要不要我去弄些吃的。”
我听到陈婶的声音吓了一跳,她是什么时候到门口的,岂不是将方才的话都听了去。我又看向苏竹轩一副偷笑的表情,知道他定然早就发现陈婶了,却还同我打趣。我踹他一脚,他却只当给他做按摩了:“都怪你,被人听了个清楚。”
“怕什么。”他伸手过来,又将我揽到胸前:“你定然是我妻子,叫你夫人又有什么不对。”
我抬眼见他面色开始微微泛红,便知他的伤恢复的差不多了。对他又打了几下,才挣开他:“我去帮陈婶弄吃的去。”住在别人家里,不好总麻烦他二老。
苏竹轩也不拦我,见我穿了外衫冲了出去,自己便在屋内运气。果然恢复的差不多了,那雪鱼当真神物。
我原本想帮陈婶做饭,可我帮来帮去还不如不帮。陈婶也不好恼我,最后只有我知趣的跑了出来,到院子里找找活干。
这刚一掀帘出来,便听到一声长嘶,震的我耳膜生疼。听到陈叔大叫道:“哎呀呀,祖宗啊,可别踏平了我这茅屋哦!”
我定睛一看,差一点笑出来。原来陈叔想要给汗血擦擦身子,不想汗血平日里脾气极臭,不让任何人近它身子。一见到陈叔端着水盆过来,便挣脱了绳索,将鸡笼踩塌了。满园的鸡瞬间发了狂,到处乱飞。
陈叔从自己头顶抓下来一只鸡,关到笼子里:“我不帮你沐浴了,你消停会还不行么?!”
毕竟是苏竹轩的坐骑,他也不好多说什么。只在心里微微抱怨,主人那么温顺为什么这马这么难伺候。
汗血听了这话才停了下来,靠在墙边看着陈叔满院子抓鸡。没想到这马竟然如此灵性,能听懂人的意思,真是匹宝马。
我心里忽然生出一丝驯服欲。如此奇马,想必二十一世纪也是难得的,既然今日有缘相见,不如与它套套近乎。
我走到陈叔身边端起那个水盆朝汗血走去。陈叔一见我的行为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了,急忙阻止道:“使不得,使不得啊,伤了夫人可怎么好!”
听他叫我夫人,我心里居然一喜,便也没纠正他:“没事陈叔,我就试试。”我轻功极好,它伤不到我的。
汗血老远就看见我轻手轻脚地朝它走来,还装着没看见的样子,继续看着满院子的鸡乱飞。我居然被一只马给藐视了!心里一怒,暗暗道:今日我一定要给你沐浴!非给你刷白了不可!
汗血见我脚步不停,还加快朝他走进的速度,便朝我吐了一口气,差点喷了我一身鼻涕。这一下还真把我惹怒了,我脚下一晃便飞到他身边阴险道:“汗血宝贝儿,我来给你擦擦啊?”
汗血听到这个称呼,浑身一抖,差点将马鞍子抖掉了。又是一声长鸣,示意我快点离开。
我也不理它,将水盆一放拿了抹布便要擦它身子。汗血见我动了真格的,便一下子站了起来,斜眼注意着我的一举一动,只要我行动,它便马上跑开。
它这一站起来,竟然比我还要高出许多。我伸了伸手见够不到它的身子,干脆一咬牙,一闭眼,趁着汗血不注意,将整盆水全部倒在了它身上。
这把可把汗血激怒了,它朝着苏竹轩的房间大叫一声,便原地晃头甩起水来。好好的一只骏马叫我弄成落汤鸡了。
我在心里偷乐,表面却装的郑重其事:“昨天你也跑了一天了,洗个澡也是应该的。哎!你轻点,甩了我一身!”
陈叔这时候跑了过来,见汗血并没有伤到我,便松了一口气笑道:“看来汗血是知道你是公子的夫人了,才会对你如此尊敬,真是匹神马……”
我看着汗血对我仍然不屑一顾的样子,倔强中确实多了分尊敬。用手戳了戳它身子:“你当我是你主人了么?”它要是承认了,便是我赢了。
身后忽然响起一个含着笑意却依然清雅的声音:“它若是不认你,只怕你现在已经在它足下躺着了。”
我一回头,见到苏竹轩一身白袍,半倚在门框边,分明是看清了我刚才的行为。
我将抹布递给陈叔,对着汗血的耳朵低声道:“我赢了。”说完便拂袖而去,留给它一个英挺的背影。
苏竹轩在一旁好笑的看着我,待我走过他身旁时又把我揽了过去:“连汗血都认定你了,你说咱俩该怎么办?”
我假意推开他,又故意往他怀里缩了缩:“你说什么怎么办,我不知道。”
苏竹轩又刮了刮我的脖子:“要我说,咱俩就快点把事办了吧。”
陈婶正好从屋内出来叫我们吃饭,见我俩亲密的样子,忙缩了脖子又探了回去。我赶忙推开他:“办什么呀,都被别人看到了。”
苏竹轩摆出一副听到了世界上最好笑的表情:“我和我妻子亲密有什么怕看的,过来。”说完又想过来拉我,我一个闪身,便躲开了:“别闹了,我饿了,先吃饭吧。”
他这才想起我已经一天没吃饭了,忙拉着我道:“快进吧。”
……
帮着陈婶收拾好碗筷后,便看见苏竹轩跟着陈叔进院子里说了些什么。陈叔乐着点了点头,便进屋子里拿着什么。
我将手擦干,好奇道:“你让陈叔做什么去?”
苏竹轩顺手从旁边拿起一件厚衣衫,披在我身上:“我让陈叔帮咱俩准备一些生活用的东西,今天就起程。”
“几天?可是你的身体……”他脸色还是微微泛白,虽然身体已经渐渐恢复,但还需休息些时日。
苏竹轩将我的头发从衣衫中拢出,又细细帮我系好带子:“这几天之所以清闲是因为洪家先去了苏华山庄,算日子他们也该发现我们改路了。所以今天必须走,不能拖累了陈家二老。”
“今日……”我忽然想起来什么:“今日是你大婚之日。”
苏竹轩的手在我身上停了一下,正好将扣子打死:“进屋收拾一下东西,我在马圈那等你。”
其实我是想问问他怎么处理想容的事情,我一直以为他应该是拒婚后才来接我走的,可见他这番样子,心里却更加没谱了。
陈叔为我俩准备了几天的干粮,挂在了马侧,与陈婶一起站在门口朝我俩道别。
苏竹轩打点好一切后,自己也多加了几件衣服:“那里的气候是四季分明,现在应该正逢寒冬,你穿这些可以么?”
我被他包了左一层右一层的,好不容易探出个小脑袋无奈道:“你说呢……”
汗血一声长鸣,我俩便踏上了旅途。
苏竹轩将我抱在身前,只让汗血慢慢地走,唯恐沿途颠簸伤了我的身体。他低头道:“你见过雪么?”
我缩在他怀里点头:“以前见过。”或者说上一世见过。
苏竹轩微微叹息:“还以为你没见过呢,这次领你开个眼界。”
我一抬头,果然发现前方地段下起了小雪。只见地上铺了厚厚一层,平整洁白,看来这场雪下的有一段时间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