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爷子手段狠辣言诺自是知晓,强压着滔天的怒火,死死压抑着想要将连轻歌生吞活剥的冲动,他平顺了呼吸。
“所以阿铮现在也在法国?小九说过她遇到了一个叫容白的小孩子,是不是阿铮的?”
连轻歌想了想很是诚实的回答,“是,白宝的确是容铮的孩子。”
“他结婚了?”声音不由自主的拔高音调,言诺面色古怪。
“是,妻子名叫任慧珊,虽然没有领证但已经是同.居未婚夫妻了。”连轻歌撇撇唇。
“怎么可能?”连命都愿意给楚白的容铮,怎么可能会和别的女人结婚?除非他已经不是那个容铮。想到某种可能的言诺面色煞白,但结合老爷子的性子并不是做不出来。
“是不是觉得奇怪?明明那么不择手段想要楚白的性命,结果却又看着他和别人在一起。言诺,我有没有跟你说过,我们从来不是敌人。”
连轻歌还想说更多,却看到容臻抱着满身是血的夏诺出现,夏诺跑出去的时候出了车祸,坐在手术室外的容臻突然抬头看着言诺。
“帮我带句话给她,就当这辈子从来没有认识过我,是我容臻,对不起她。”眼神清明染着痛意,和方才满眼单纯阳光的大男孩相差甚远,言诺知道容臻的记忆恢复了。
是因为受了刺激。
好不容易压下的怒火又蹭蹭的上升,最后到达定点的言诺再也忍不住,迅如猎豹的冲到容臻身边揪着他的领子将他扔在地上,狠狠一拳打在容臻的脸上,眼眶倒是真的泛红了
突然出现的忽视想要上前拉架,但被连轻歌制止。与其说是拉架不如说是制止言诺的暴行,容臻动也不动任由言诺发泄。
一米八几的大男子汉真的落泪了,言诺的眼中全是失望,“容臻,你他.妈的根本不是人,这话我言诺说不出来,你他.妈的自己去跟躺在床上的植物人说,你就告诉她,叶清你个傻女人,被我伤了一次还不够还要再来一次?我言诺敢用这条命赌,即便是叶清醒了,也不会在等你。”
他为叶清不值,他所说的不过是叶清承受过的冰山一角,最后终于崩不住的言诺还是说出口了,“因为你,叶清失去了子宫再也做不了妈妈,有人把她的肾挖走了一颗,不是她不想醒,是她醒不来。”
“你知道她昏迷前是怎么说的吗?她说不能死,死了就不能等到容臻了,她让我记得在天亮了叫醒她,不管我们说多少次你死了她都不愿意放弃等待,她说,容臻活着,一定还活着。如果她不等了,容臻就再也回不来了。”
“你让我怎么跟她说,让她当作从来没有见过你?”
即便是一旁的小.护.士不知道那个中国男人在说什么,但看到他那副伤心的模样,让她也稍有动容。
连轻歌拧眉,为什么这些事他都不知道?
容臻摊在地上逼着眼睛,似乎在回想什么,最后一滴眼泪顺着他的眼角滑落,叶清,是她这辈子都还不清情义的女人。
这么折腾的一来二去也到了天亮,言诺刚回到楚白的病房就看到下床的女人,被她扯掉的针头子啊半空晃晃悠悠,接二连三的事情让言诺有些烦躁,但怒意对着楚白愣是发不出来,不由自主就放柔了声音。
“你在做什么?”散步并作两步扶着她,楚白唇色发白额上冷汗连连,“言诺,我知道容铮在哪里,带我去找他,快点,不然会来不及。”
言诺却是不动,“你身子太虚,我帮你去找他。”
“不行,我要自己去,言诺,我求你,让我去。”她连说句话都成了奢望,何况是出去找人?可楚白固执的性子言诺很清楚,索性拦腰将她打横抱起,“去可以,但你不能太激动。”
楚白胡乱点头,就算现在言诺让她直接去死她也不会反对,只要能让她去找容铮。
还是那栋别墅前,楚白忍住眩晕感强迫自己清醒,门铃声不断,任慧珊刚刚收掉电话深吸一口气打开了房门。白宝躲在房间里看着,憋屈着粉嘟嘟的小.嘴又要哭出来,只要楚白阿姨一出现,他就难受的想哭。因为她的心在哭。
可是妈妈说如果他发出一点声音,就不要他了。白宝只能委屈的抽抽搭搭。
任慧珊深呼一口气,“你们又来干嘛?”
言诺才不跟她废话,直接抱着楚白进了屋,在楚白的指引下像个强盗一样自顾自踹开了一扇紧闭的房门,人会I山这次倒是没有阻止他们。房间里面坐着一个男人,背对着他们。
听到声响之后缓慢的回过头,昏暗的灯光下楚白慢慢看清了男人转过来的容颜,她的跳的飞快,心口疼的要命。男人的手腕脚腕都绑着粗长的铁链,连接着房间的四角。
一张风华绝代染着病态白皙的容颜,不正是已经‘死了’的容铮吗?他就坐在那里看着他们。
楚白的眼泪夺眶而出,挣扎着从言诺的怀中脱离,颤.抖着身子一步一步迈到他面前,眼泪模糊了他的视线,三个人站在门口看着,女人动作迟缓的蹲下身子和他平视,颤.抖着手终于覆上他熟悉的面孔。
眼泪倾泻而下,“容铮,我找到你了。”
她的呼吸急.促而虚弱,胸口的枪伤因为她的动作一处鲜血,染红了白色的病号服。
男人看着她眉头轻轻拧起,依旧坐在地上一动不动。楚白没有发现他的异常,跪起身子抬手将他抱在怀里,“老公,我带你回家。”眼泪滴在男人的发顶。
言诺深呼一口气,容铮活着他很开心。连轻歌站在言诺和任慧珊的最后面,没有人发现他眼里闪过的异样,眉头轻轻拧起。
楚白还沉浸在找到容铮的喜悦中,又哭又笑喋喋不休的说着。正当楚白查看他周身的锁链时男人终于开口。
“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一句话将楚白的动作止住,她像是僵硬了一般把持着半躬的姿势,脸色白得不像话。
“容铮,你别开玩笑了。”她想扯出一抹笑,可是眼泪流的更凶。惶恐不安的看着男人,男人再次重复,“你是谁?我不认识你。”
连轻歌的眼神更加怪异。(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