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黛!你真的睡着了吗?”陈凯歌语气很强硬地问,如黛没有应他,她很想赶快逃离开这个房间,她怕陈凯歌会死死地追赶她。“我们好好沟通沟通。”陈凯歌缓和了语气。
“你知道一个孩子诞生会引来很多的问题,没有你想像得那么简单,我当然理解你的心情。”陈凯歌苦口婆心地劝。
“你是理解我!你很理解我,你想过我的悲哀吗?你有你正常的家庭生活,我呢!我算什么!我只是听你使唤,我天生就是卑尊的奴隶命!”如黛大声地发泄着,远处的雷声由远而近,陈凯歌被她的反抗吓得目瞪口呆。
“我怎么没想到你的坏脾气呢!你目前最重要的是先把自己好好管好,你不配做一个哺育下一代的人,不要说这事了,你继续这样固执,我向你走近的勇气都没有了。”他气急败坏地吼道,一声震耳欲聋的雷声闪电划过夜空,撕裂了夜幕下的西堤别墅,雷声开始不断震颤,如黛哭叫着捂住耳朵,从床上跳起来,陈凯歌狂怒起来。
“不要嚎丧了。”如黛气得牙齿上下打着颤。
“是啊!我错了,我应该象个木乃伊,我以后就做木乃伊,没有灵魂,没有血肉之躯,这样你就会满意,你要知道这样还不如让我死了,我是多余的,肚子里的孩子更是卑微下贱的。”说完她拖着鞋哭着直往房门外跑,陈凯歌追出门去。
“我来你身边只想寻找宁静,只要有安静的时光就够了,要那么多做什么!”他的话在如黛身后比那一声震雷更让她心往下沉,她一时气懵了,不问黑暗,撒脚往楼下奔跑,一声巨大的震雷在大雨的天空中爆炸着,如黛吓得失魂落魄,脚下的拖鞋一绊顿,在道道刺眼的闪电中,如黛从楼梯上滚下了楼去。
“如黛!如黛!”陈凯歌失魂地大叫,那一刹那间,如黛紧绷的神经终于松懈下来,随着一阵窒息,她什么也不知道了,她好像从天堂坠落人间了,不在有神仙般飘缈的幻想了,狂啸的风在呜咽着叹息着,雷声在咆哮,电光在闪动,可怜的如黛在绝望的陈凯歌怀中,血染红了她白色的睡裙,她的苍白清冷的面容还是那样的楚楚动人。“如黛!如黛!醒醒。”陈凯歌的呼叫声在雷电交加的狂澜中穿越尘埃。
“不要吓我!再坚持一会儿,救护车就要来了。”陈凯歌说着撕下衣裙的一角紧紧地绷扎在她沾满鲜血的头上,地上也都满是血,她的意志开始在分散开来,她像仙灵一样飘飞而去,在一个清亲美丽的清晨,清风吹拂着她的飘逸长发,一条幽静的长满鲜花的道路上,有蓝色的野秋菊,有白色的合欢花,四周围迷雾飘忽,她拖着倦累的脚步在馨香的花铺成的道路上行走。
“妈妈!你去哪里,等等我!”一个小男孩在奶声奶气地叫着她,她猛回转头来,看到小男孩在向她飞奔而来,后面有紧紧跟随的陈凯歌,陈凯歌笑咪咪地一路也向她走来,她也想放开身子扑向他们,可是她身上有残重的刑具套着她,卑微的生命无力撑起,她颓然倒在了鲜花的道路上,陈凯歌一身矫健的身影抱住她,守护着她,小男孩也在一旁依偎着她。
“爸爸!妈妈怎么啦?”小男孩问身边的陈凯歌,陈凯歌紧紧抱着她,极其温柔地说:“妈妈累了,妈妈睡着了,我们唱首歌给她听听。”
“天上的星星不说话,地上的娃娃想妈妈;天上的眼睛眨呀眨,妈妈的心呀鲁冰花;家乡的茶园开满花,妈妈的心肝在天涯,夜夜想起妈妈的话,闪闪的泪光鲁冰花。”
在如黛生命中注定的两个男声,在不断的羽化,她的心是温柔的,不再孤单,好像拥有着人间的全部温暖,她不彷徨,她的人生是那样的有方向。突然,风起了,云散了,花瓣片片零落,象飞舞着的羽毛。这一切的美好都化成了一片黑暗向她袭来,转瞬之间她将失去一切。
“凯歌!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如黛从病床上猛然惊醒,陈凯歌一脸愧疚抓紧她的手,轻轻地唤着她,“如黛!我在这!你终于醒了!”
如黛恍恍地睁大眼睛看着身边的环境,她终于醒转过来,想起昨夜的一切,她想坐起来,但她的头部沉重,身子一点劲也没有。“躺着再睡睡,马上你妈妈和如雷要过来。”
“孩子?我们的孩子?”如黛喃喃地问。
“你还年轻,孩子以后再要吧!”陈凯歌窘惑着说。她从陈凯歌的眼神语气中猜到了事情的全由,泪水像似关闭已久的闸门奔涌而出。
“你看你又不听话了,什么也不要想,先养好自己再说。”陈凯歌说。
“是你害死了他!”说完如黛埋恨地转过身去,不再和陈凯歌说一句话。
哺育新生命让爱情更完美升华的梦想,在冰冷的、素洁的病房里破灭了,留下来的是一身心的疲惫和心酸,被鲜血染红的梦让它随着风儿远逝吧!原始最初的母性在拒绝中被污辱,她的内心深深地被刺伤了。
“8床的如黛!没有什么大碍,休息两天就可以出院!”护士对着陈凯歌说。
“知道了!谢谢!”陈凯歌躲避着护士好奇的眼神,在如雷他们赶来的一刻逃也似的离开医院。
妈妈和如雷神情焦急地来到病房,病房是一套高级护理单人间,没有同病房的病人,病房内光线很明亮,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酒精消毒剂的味,如黛正斜身躺着失神地望着窗外的那棵木棉花树。
三个人的目光相互对视了一下,谁也没有说一句话,如雷皱着眉头,一脸的沉闷,妈妈掖了掖如黛的被子,欲言又止的样子。沉默中,妈妈终于打破这沉寂的气氛。
“还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吗?”她心疼地问。
“就是头有点晕,其它没事!”如黛若无其事的样子说。
“你看看,多危险,把条小命还要搭进去呢!你到底想干什么呀?”妈妈埋怨着说。
“她还想做什么!她想做一位贤慧的妻子,伟大的母亲!”如雷在一旁讽刺地说着,妈妈用眼神阻止着如雷的讥讽话语,继续安慰着说:“把身体养好了,不要求那么多,你还没有到时间,这个孩子本就不应该属于你,掉了就掉了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