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又要给我洗脑子吗?”陈凯歌警惕地说。
“不!你都通化了,用不着我洗你脑子了,我们去踏踏青来,坐在阳光下,坐在绿色草坪上,享受一下大自然的气息和春天的味道,平时,你没有时间享受这一切。”如黛说。
一个月的时间很快过去了,和陈夫人约好的事情必须遵守,一切事态都在顺利度过,陈凯歌的病情也奇迹般地好转过来,魔鬼式的化疗使他的癌细胞几乎为零,这对大家来说是天大的喜事,再好的宴席也有散的时候,今天是如黛把陈凯歌完璧归赵的日子,她心中虽然充满着离愁别怅,更多的是对陈凯歌的一生祝福和祈望,看着如黛故作轻松的样子要去踏青来,陈凯歌心中泛起一阵酸楚。“我要回家了,是不是心里很难过?”他看出如黛心情,陈凯歌那坚强的眼睛也开始湿润了,如黛已经扑进他的怀中,满是眼泪的脸颊贴在他的胸膛,她哽咽着说:“回家以后,好好和她过日子,她是位不错的妻子,要弥补对她的伤害,要好好吃饭,好好睡觉,我要看到一位健壮的好哥哥。”说着如黛象抚慰一位小孩子一样拍着他的肩头,自己的失控的表现却更加刺激了陈凯歌,他也完全失控了自己的情绪,那冷酷无情的脸上也流下了一行泪水,如黛轻轻拭去他脸上的泪水,抬起自己满是泪痕的脸,对他温柔地说:“不要哭!好男人有泪不轻弹。”
“母亲去逝都没有这种伤精动骨的悲伤过,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陈凯歌说。‘人生茗知如初见,何事秋风悲画扇’人若能在最初相见时,把握好那初见的美好,不去姿情发展,人生就不会受这样情感的磨难,这种伤心的磨难是最伤精动骨的,如黛从他的怀中离开,轻轻地说:“我们去那草坪上坐坐来,等她来接你。”说完两个人走出别墅,陈凯歌走在前面,如黛跟在后面,陈凯歌头也不回地在前面走,他害怕一回头的那瞬间会有某种力量把他再牵引回头,别离的情绪充满着西堤的早晨,西堤显得特别的静如黛的内心被极度的悲伤充满着,使她本来娇美的面容变得有点苍白,无限的忧伤压在心头,那好像有人要扯去她的心脏那样揪心的痛,她想哭,却不敢哭,却不能哭,这生不如死的折磨是她爱上有妇之夫罪孽的惩罚。
在草坪上坐下来,陈凯歌看了看手表,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如黛叮嘱着:“回家千万不要感冒,感冒抵抗能力会下降,要进行第二次的化疗,完完全全杀绝癌细胞,完全战胜病魔后,平静生活。”
“打挎癌细胞有你的功劳,我不会忘记你的善良和温柔,是我害了你,大胆向前走自己的人生吧,哥哥我会在背后默默守护你的。”
静静的西堤有汽车的声音从远处而来,如黛极目远望。
“她来了。”汽车上走下两个人,一位是他的副总,一位是他的妻子,副总站在车旁等待。好象要在观摩一场戏剧般的场景。
那位夫人下了车直奔他们俩的方向而来,那夫人今天好像刻意打扮了一番,穿了一件深红的外套,下面是一条黑色的裤子,谈不上有多漂亮,但也有几分气质,那种中年妇女的雍容的气质,迷信的话来说,这样的女人有望夫相。
“陈夫人早安!你来啦?”如黛连忙掸掸屁股的动作一边打着招呼。
“早!准备好了吗?如黛!一直以为你只有美貌,想不到你……”还没说完陈夫人望向一边的陈凯歌:“他没有看错人!”
“大清早!你是来做什么的,来说废话的吗?”陈凯歌冲着他的妻子恼怒地说。
“哦!不……不……我是来带你回家的,是来当面向如黛谢恩的。”她躲着陈凯歌责备的目光,真诚地说,她反而是窘迫不安的样子,看样子就是平时被陈凯歌的专制调教成的。她的内外极不相符的逆来顺受的样子,如黛连忙上前为她解围:“陈夫人今天真漂亮,像个新娘子!”
“啊!是吗?我今天特地穿了红衣服呢。他能重获健康,我们能有崭新的未来,就是一桩喜事。这一切都要谢谢你,美丽的妹妹!”陈夫人兴奋地声音几乎颤抖地说。
“你这样说,我真的愧疚,我的过错你不但不恨我,还以感恩的心情来待我,你叫我的良心往哪里搁呢?”如黛红着脸无地自容。陈凯歌对她们两的对话置若惘闻,其实对于两个女人的唠叨他从心里感同身受,他径直向着副总的车走去,陈夫人急欲跟着他离去,但又返回来对着阳光下显得苍白无力的如黛说:“好妹妹!放心吧!我们会幸福的,我会照料好他的。”
“恩!一切平安!保重!”说着他挥挥手,一脸的茫然若失。陈凯歌在坐进车内时回首望了望西堤的一切,还有那位娇小的女人站在远处目送他的影子,在车门关紧的时候,再也看不到那个熟悉身影的那刻,如黛的泪水奔涌而出。汽车在她模糊的视线中消失了,蓝天白云依然那样悠闲,西堤依旧那样美丽,没有谁能知晓天空下那个娇弱的女人的内心已经脆弱得无力支撑。她颓唐地瘫软在草地上,小拳头抵着自己发疼的心,无声地哭了起来,鸟儿从她的头顶飞过,好像对她留下一句委婉哀怨的鸟语:我走了!这里的梦都结束了。如黛的无声抽泣变成了放声大哭。哭吧!哭出来就是释放心中的阴霾。她在悼亡一路走来的伤痛累累和坎坷不平,她在悔恨爱了别人的老公,偷了别人的幸福,而给自己留下了无尽的伤痛和孤独,她在饱尝着人世间生离死别的苦痛。
阳光的西堤骤然间仿佛云遮雾罩般地黑暗,一片怕人的寂静,远处的银杏林隔着泪帘变得模糊不清,如黛突然停止了哭泣,她竭力不让自己继续下去,下面的日子要过下去,前面的日子都是自己一手酿成的,不能怨天忧人。
那天从草坪回别墅,坚强的意志没有撑得住她勇敢面对生活的勇气,她倒下了,躺在床上不想动弹,如黛得了思想消极症,不争气的思想总是看到西堤别墅的点点滴滴就想起陈凯歌的一幕幕,睹物思人的罪也是一种折磨,院内的玫瑰花香又随着春风偷偷地飘进来,那阵迷人的清香,让她回想起来有陈凯歌的温柔夜晚,想起了那最初的充满玫瑰花香的日子,他说:她就是像那娇艳欲滴的红玫瑰让他魂不守舍,让他激情四溢,让他乐不思蜀。他说她可能是那玫瑰仙子,所以在庭院里种满了玫瑰,红色的玫瑰象征着他心中的她,西莱可能是饿极了,在院子里不安地呜呜叫着,“西莱!”如黛在心中叫着。他说西莱是送来陪伴她的,没有他在的时光有西莱陪伴,这样温情如斯的男人因为不是上天为她谛造的,所以经过风风雨雨,注定以失败离分而告终。人在爱到深处的感情会由深变为悔恨,人在离别之时又是那样惦着那个人无端的好,人真是奇怪的动物,说到底,人就是一个“情贱”的动物。如黛躺在床上把所有的时间都用来想陈凯歌,睁着眼睛想一会,也闭着眼睛想一阵,傻傻地想,一个人也不吃,有一种感觉自己也形容不出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