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许是敲门声太弱,被吵闹的人声与鼓乐声掩盖了,一时半会,风月楼的大门迟迟未开!
为了见芮清寒,张道陵一直敲着大门。
本是个道士,却尘心未了,见色动心,这也难怪,此时的张道陵虽然入了道门,但也不过是刚刚三十出头,正是年轻气盛、血气方刚之时,见美色动了心也情有可原!
也许是上天垂怜,或许是张道陵走运!
张道陵敲了不多时,就有个醉鬼,在家奴的陪同下开门而出,张道陵闪过这个满身酒气的公子,顾不上他,见大门已开,立刻趁机进入。
当张道陵一进入门,整个人又呆住了,圆睁着双眼,惊讶的看着眼前的景象。
只见,风月楼中,露天之地,搭起了一个大舞台,舞台之上,有七个穿着暴露的美女,正在翩翩起舞,好似人间的七仙女。
台下是一群青老年人,他们负责吹拉奏乐,秦月楼中一时鼓乐齐鸣。
群客中,公子、富商们,把酒连连叫好,打赏亦是接连不断。
张道陵为了修道炼丹,一直盘踞在深山老林里,游走在荒无人烟处,何曾见过这样的情景?今日一见,让他真是大开眼界,一边看着一边感慨着,想不到人间还有这样的去处,果真是欢乐多,苦恼少。
在大门附近,混杂着一群人,这其中就有几个门奴,他们当即瞧见了身穿道袍的张道陵,心中咯噔一下,顿时明白过来,这不是刚刚被踢出门外的臭道士吗,怎么又进来了?
门奴一边想着,一边气呼呼的提步走向张道陵。
张道陵虽看着美女们的舞姿,但在潜意识中,已经意识到有一股怒气正逼近自己,一转头,便看见气呼呼的门奴已揪住自己的衣服,要将自己再次揪出门外,张道陵不由分说,当即从怀中摸出几块金子,用强带迫般的,硬是将金子塞到几个门奴的手中。
门奴眼尖,早瞧见张道陵从怀中摸出了金子,又见他塞在手中,手摸之下,却感到这金子分量不轻,作为秦月楼的门奴,说难听点,无非就是看门狗,能拿到这样的酬劳,当真是千百年来难遇一回,也就高兴的笑纳了,顿时一脸的怒气已被金子驱散的一干二净,门奴撤手,赔笑一下。
张道陵也赔笑,又连连作揖相谢,见门奴已折回到自己的岗位上,这才稍稍放了心,继续观看美女跳舞。
约莫过了半炷香的时间,也许是美女跳累了,跳舞的节目当即告一段落。
原先的那个王妈,此时已换了一身翠绿色的新衣,就是头饰也换了一套,全身翠翠绿绿的,又珠光宝气,整个人看起来,不仅仅年轻了十岁有余,更显得富贵十足!
这个王妈身材尚好,纤纤的两根小手指,捏着绣花的手绢,扭动着丰满的翘屁,摇摆着纤细的蛇腰,徐缓步入舞台中。
当王妈一步入舞台,羞然一笑,连忙用白手绢遮了一下口。
正所谓,女子一笑,必定手绢遮面,方能显得淑女一些!
而这王妈,却是故作清纯淑雅,笑过之后,全场喧闹不止。
群客中,有个中年富商,端起酒杯,一饮而尽,趁着酒意,口无遮拦的冲王妈喊道。
“老骚(符号)货,还不下来,陪你老子一晚!”
王妈本是个风尘女子,这样的事情见多不怪,何况来者是客,使钱的都是衣食父母,没有人会跟自己的父母过不去,更没有
哪个傻瓜会跟钱过不去,所以王妈心中不气,反而赔笑道。
“老娘相陪,得看你有几斤几两喽!”
这个几斤几两,不是说这人有多重,而是说他能花几斤几两的银子!
王妈一说完,这个富商立刻遭来他人的议论。
“这个老骚(符号)货,你都要,真是有品味!”
“小牛吃老草,牙齿不好不要嚼!”
“不嚼怎么吃?”
“囫囵吞枣!”
……
群客一阵阵起哄、大笑!
王妈转瞬间,带着怨恨的眼神,扫视了一下全场,顿时又恢复笑颜,道。
“大家静一静,妈妈我有话说。”
“妈妈要说话了!”
“听妈妈说话!”
“妈妈请说!”
很快,全场渐渐安静下来,王妈扫视一眼群客,见大家默不作声,心中欢喜,于是,开口道。
“各位老少爷们,富贾公子,妈妈我在这给你们先请个安啦!”
“有话直说,有屁快放!”一个年轻的酒醉的公子,嘶吼道。
“好,那妈妈我有屁就直放啦,前两天,妈妈外出东南,觅得一位佳人!”妈妈道。
“人呢?躲躲藏藏的算什么?”
“快把人叫出来,让爷我瞧瞧!”
“是骡子是马,先拉出来溜溜!”
“是啊,快叫出来吧!”
群客嚷嚷着,王妈心中明白,这群人不仅仅喝高了,而且不见兔子不撒鹰,好,也不废话,当即冲着楼上喊了一声道。
“翠儿,花儿,领人来!”
王妈的声音铿锵有力,犹如平地一声雷!
随后,在两个年轻的女孩翠儿与花儿的引领下,芮清寒便从楼上缓慢走来,她走路的姿势优雅而轻盈,仿佛是个仙子。
众人纷纷投目注视。
混在人群中的张道陵亦是睁大了双眼。
芮清寒从楼上徐徐而下,走过楼梯,一直走到舞台上,站定。
众人这才看的清楚。
只见她一身红绸红缎,头顶一红色纱巾,纤纤的玉手上,戴着一对暗绿色的玉手镯,手指纤细而修长,指甲齐整又干净,雪白的手指捏着一块绣着一朵莲花的白色手绢。
莲花,象征她情操与品格的高雅脱俗,出淤泥而不染!
整个人站立不动,亦不说话。
众人看着舞台上的芮清寒,张大了嘴却说不出话,把持着酒杯却不饮用,睁大了双眼却不眨闪,个个惊讶的,好似僵死的尸体!
张道陵亦是丢了魂一样,心,在胸腔中,狂跳不已,汗,在后背上,打滚不断!
芮清寒还未露面,就震惊四座,可想而知,该有多美!
王妈一见,自然欢喜,再次开口道。
“我这位女儿啊,初来乍到,以后还请各位多多关照,多多捧场!”
“她多大?”
“她叫什么名字?”
“哪里人?”
群客不断的提问,王妈不怀好意的扫视了一眼群客,心中欢喜的要命,有问题就是商机,于是,王妈道。
“各位,想知道我这女儿的事情,空口无凭!”
“我想知道,开个
价吧!”群客中有人高喊道。
“我女儿的事情,我只告诉出价最高的人,所谓价高者得!”王妈道。
“五十两!”
“一百两!”
……
“我出五千两!”
某人喊了五千两,顿时群客一阵沉默,出五千两的是一位肥头大耳的中年富贾,姓张,人唤“张二爷”。
这个张二爷见没人吱声,必定是自己得了高价,于是,迫不及待的询问王妈道。
“我价最高,他人争我不过,合当我问,妈妈,这女子芳龄几何?”
王妈何等人物,见不着钱,怎么说出?挺身走近张二爷,当即伸出手,张二爷随即明白,从袖口中理出五张一千两的钱票,“啪”的一声拍在王妈手中,王妈狡黠一笑,大声道。
“我这女儿芳龄,是张二爷花了五千两银子买的,也只有张二爷一人有权知道!”
王妈一说完,群客叽叽喳喳的议论起来。
这时,王妈附在张二爷耳边说道。
“十六岁!”
可是,这时群客喧哗吵闹,张二爷一时没听清到底是几岁,群客吵闹的让他有点烦心,他当即一拍桌子,群客立刻安静下来,张二爷心烦意乱,对王妈道。
“妈妈,我刚刚尚未听清是几岁,请再说一遍!”
王妈当即一笑,道。
“张二爷,我刚刚已经告诉你了,要怪只怪你没听见,别怨我,想让妈妈我再说一遍,空口无凭啊!”
张二爷明白,很爽快的从袖口中再理出五张一千两钱票,又是“啪”的一声,拍在王妈的手掌心。
王妈未感觉到手掌有多酥麻,只感到五张钱票在手中沉甸甸的,心情也是兴奋无比,再一次狡黠一笑,附在张二爷的耳边,小声道。
“十六岁!”
张二爷一听,原本紧张又严肃的脸上,因为听清了,因为很满意这个年纪,顿时喜笑颜开,道。
“多谢妈妈,多谢妈妈!”
原本就是自己冤花了五千两买的,合计一万两,这时却还要向王妈连连道谢,感恩戴德。
真是花心的男人下贱无敌!
群客大多知道这张二爷平生的秉性,只喜欢十六七岁的少女,忽见张二爷喜上眉梢,便知道芮清寒应该十六七岁模样,有的群客狡黠一喜,只道是少花了些冤枉银子就知道芳龄!
群客中,又有人想知道芮清寒的名字,王妈还是那样,拿钱买名字!
群客又是一阵阵竞价。
而张二爷却没参与,因为,他对女人的名字毫无兴趣,他只想知道年纪,美不美,多少钱能买到春宵一刻!
至于名字,压根毫无用处!
经过一番“你死我活”的竞价,最后,竞价最高的,是一个出六千两的,有点书卷气味的公子,他很爽快的将准备好的钱票递给王妈,王妈嬉笑着,附近公子的耳边,轻轻一声道。
“芮清寒!”
公子一听芮清寒三字,酒似乎醒了一半,心中自思道,芮,乃是小草初生的样子,清寒,便是清冷,公子在脑海中,好似看到一幅初生的小草立在清寒之中的画面!
楚楚可怜!
公子一想,顿时摇头叹息,他叹息的不是芮清寒这个人,而是刚刚所想的那幅画面中的初生的小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