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念完口诀,缓了很久,我看到沈遥再把最后的内力输送给我,加速我伤口的愈合。
“无常大哥,你不是要带我走嘛?快好了快好了。”我急切的先稳住无常。
“我今天不是带走你,你不要再说些奇怪的话了好么?”无常有点无奈。
我最后艰难的看着沈遥,终于可以说话了,我缓缓的开口说。
“我要把我的命换给沈遥,我要让他活下去,口诀已经启动了。我就是想死,我来不及跟你们解释这么多了。再见。”
说罢我闭上了眼睛。
“破!”我血溅在沈遥身上。最后一眼仿佛看到沈遥伤口愈合了。拉着他的手,感觉到了温暖。
实际上,我的换命咒,并不成立,我透支了太多的鬼气,从下墓穴到现在,还有伞灵解决粽子的时候,都是在无止境的耗费着鬼气。
感觉到沈遥温暖的手,那一刻我的意识回流,可是已经不省人事。他们都看不到无常,无常面对混乱的我也没办法解释。他就静静的看着我犯中二,看着我非要换命。
如果我的鬼气依旧充沛,换命时间是成立的,然而现在并不成立,符咒没有生效,反而是沈遥再把最后的内力全部都给了我。他一边给我一边说:“我是走不出去的,我早就开始透支自己了。”
所学的奇门遁甲之术,毕竟是有损阴德的。想是下辈子也不会转生成什么好人吧。最后的能力就是除去彤彤的心魔,她的能力太危险,不好控制。
快速成长下的我,终究是赶不上日积月累慢慢来的扎实。所谓一口气吃不成胖子,彤彤这就算是“虚胖”。
从下墓开始,其实会遇到很多的麻烦,是彤彤默默散出鬼气,粽子来时,伞灵前辈所花费的也是彤彤的鬼气,包括我们下坠的时候,她能竭尽所能的控制鬼气,保住我们不摔死在负六楼已经不错了。
她被心魔所控,心魔要她身形皆灭,彤彤却只说了要换命。
她控制不住自己,我也控制不住她。别想我了。
说罢,无常索命。我一直都是昏迷。
事情就是这么的快,沈遥死了,我第一次正视这个问题。在我看到的,无常拿回生锁链带走了明妃和沈遥。
伞灵从千机伞里飘了出来,推着杜飞宇,苏木和杜从珊就往竹林雅居外面跑,一边推一边喊:“壁画主人是明妃,她残魂被收,这里怕是待不住了!你们三个快出去!出去!”
把愣在原地的三个人推出去后,竹林雅居真的塌了,变成了墙皮,一层一层的剥落。竹林雅居垮塌的最后一刻,我被伞灵拖了出去,拖到了现实的墓穴里。
沈遥没有出来。壁画坍塌,我们出现在墓穴的一个出口。而我们连沈遥的尸骨都带不出来。
伞灵最后的力气就是把我拉了出来,前几个小时她刚刚吃了魍,她能够承受的魍也是有限的,现在也不是饱满的精神状态,况且她一直用千机伞为我们做了护法。
我们都是竭尽所能,而又力不从心。我们的欲望远大于实际的力量,当我们的基础做的不扎实的时候,我们的上层建筑也会瞬间崩塌。
耗费完最后的一点鬼气,我睁开了眼。我没有哭,也没有问他们。就好像这次的行动没有沈遥一样。
杜从珊抱着放满麒麟角粉的盒子,靠在苏木肩膀上安静的睡着,苏木也在闭目养神。我们依旧在车上,车窗带个我们急速向后的风景。没有眼泪,没有悲鸣。
没有任何人提起沈遥,我也只是看着杜飞宇,甚至是暗自庆幸,还好自己的鬼气不够了,要是够用会不会再也见不到杜飞宇了。
我笑我自私,又觉得有自知之明的认为自己自私其实还不是自私,我只是太武断了。
车子一直开到茅山,时间过了四天左右。最后我们是怎么走出墓穴的,我已经看不到了。再过三天,参加沈遥的葬礼的事情才是我最关心的。
“杉木”在墓穴里有没有给我们使绊子,我也没办法判断。我的鬼气虽然在我缓和的时候,开始慢慢的出现,可是不论怎么沟通,伞灵都没有回应。
现在的我,住在茅山,山下孩子吃尸丹的事情移交给了有关部门,茅山上下开始清查卧底,异教。我住在这里被苏木周全的保护着。
没有人怪我,我也没有想象中那么自责。我又开始不想说话,杜飞宇忙着处理事情很少来看我,现在陪着我的竟然是那个总是搞砸事情,又总喜欢拿口不择言来伪装自己的杜从珊。
杜从珊偶尔会说:“彤彤姐,你还是说会儿话吧。这样憋着对身体是不好的。”
可是我并不想说话,我感觉自己真的很讨厌,逞强,爱出头,脾气又不好。我是否还间接坑死了沈遥。比起杜从珊,我更加坑队友,更加讨厌。
没有人怪我,这些大人们知道一句话,就是“人各有命,富贵在天”。他们都没有说我什么,可是我却缓了很久以后开始深深地自责。
眼看沈遥葬礼临近。他算是大会长了,他英勇牺牲后,被国家授予独立功勋荣誉章,和二级英雄模范章,这已经算是很高规格的荣誉章了。政府还补贴铺置了简单的追悼会。
曾经记得,沈遥一直有个愿望,就是让我可以进他的协会,当一个得力的无名战士。我至今也没有统一,今后也没有机会了。
杜从珊给我买了一身黑色的衣服,现在是春天了,可是春天的世界为什么都是黑白的,没什么生机呢,那身黑色的衣服很肃穆,是一条长裙子,还配着一双高跟鞋。
我看了看衣服,抬头看了看杜从珊,却听到杜从珊说:“到了那天,你就会知道这件衣服和高跟鞋有多么重要了。”
听了这话我一机灵。裙子和高跟鞋搭配起来要做什么。杜从珊到底在说什么。
我看到杜从珊露出的笑容,突然觉得,沈遥的葬礼不简单。我这种总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我可能要带脑子出门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