肮脏的县城,惶恐的人们,褐石星的革命党人并没有如萧抱石和胖子所想的,把群众发动起来。世家和豪强的统治,是这个星球、这个国度,几万年不曾改变过的格局。而这些褐石星的土著,他们没有萧抱石的先辈,敢于吼出“王侯将相宁有种乎”的那一股豪壮。
其实连革命党人自己都小心翼翼,他们甚至不太敢去公审那些劣迹斑斑的豪强,倒是怕死,如果这么说却是冤枉了他们。他们是担心自己不知道能占据这县城多久,一旦离开之后,如果把世家得狠了,这些世家豪强会报复民众。
百姓更是处于是一种看戏的角度,是的,他们并没有成为自由人的自觉或欲望。
他们惶恐地议论着,自己将会换个什么样的主子,会由什么人,来统治这县城。
“怎么看着就跟天竺高低姓一样啊?这他妈不是孙悟空的种啊!这是哈努曼的血脉吧?要大圣的种,那早就该金猴奋起千均棒啊!”胖子陪着萧抱石走在街上,禁不住地脑洞,禁不住地吐槽。
而从萧抱石他们身边,穿行而过的,是压抑着欲望的整编团士兵,这些刚刚从土匪改编的士兵,称呼他们是士兵,似乎是在污辱这个名词。不单单是他们眼中,大多有着邪恶的欲望,只不过是宪兵队砍下的几十个头颅,镇压着他们那兽性的冲动,更重要的是,他们压根没有一点底线。
街头巷角的随处便溺,这倒不要提了。
无论萧抱石还是胖子,都清楚地球上也曾有过这样的年代,饭总要一口口吃,路要一步步走,总得有个发展的过程,所以尽管很臭,倒也罢了。可这不是下限啊,从城门一路走来,不过百步,萧抱石至少就见到有两个换上军装的土匪,当街在那里撸!
问他们为什么这样做?说是搞女人,宪兵队会杀人,看见漂亮女人受不了,自己弄总不犯法了吧?宪兵队宣布的禁令里,也没说不许这样啊!
萧抱石都觉得要疯掉了。
宣布禁令时,谁想到会有人无下限到这地步?
走到县衙门口,萧抱石低叹了一声:“胖爷,弄一份规章出来吧,看着感觉真要疯了。而且这样我们要是开拔离开,失去约束的整编团,恐怕会变身恶魔吧?然后结局不就是他们尽情祸害百姓,把这县城变成土匪窝;要不就是那些世家豪强把整编团赶出去,然后世家对于县城的统治,更加牢固。无论是哪种结局,都绝对不是我们想要的。”
胖子也是觉得难以忍受,点头应下没有推托。
他们以为,他们是自私的,他们也决定,不去管别人的死活。
但走在这个世间,看着不平,看见隐患,感觉着这世间百姓的凄苦。
尽管这里的百姓长得象猴子或猩人,但下意识的,无论萧抱石还是胖子,都愿意出一点力,让这些百姓,生活得好一些。
连柳一一都摇头道:“我去给革命党人讲讲课吧。发动群众,他们根本都发动不起来。”
她连县衙都没有进去,就领了一个排宪兵,去召集那些革命党人了。
萧抱石和胖子进了县衙,那个县长看着萧抱石,一下子奔过来,扯着萧抱石的手:“萧先生!萧先生!快救我出去啊!”
不单萧抱石和胖子,看不上革命党和整编团,连县长也看不上他们。
“这些人,哪里成得了事?这是萧先生的宪兵在压着,等着萧先生一走,不用几天,那些革命党就会被这些土匪杀了,以免碍事;然后整编团就会开始抢掠,接着内哄,然后被世家豪强赶出城去。”县长是真心实意要跟着萧抱石走的了。
他提出:“我在州府里,还是有点人脉的,多少能为先生谋事啊!”
只求能跟着萧抱石离开这个县城就好了。
这时却就听着有人恶声恶气地叫嚷道:“他妈的!老子们现在是官兵,军饷呢?当兵吃粮,我操,这县长不给粮,是什么道理!”
却是几个整编团的军官,歪戴着帽子,领着一群衣冠不整的士兵,涌入了县衙。
入得内来,伸手就要去揪县长的衣襟,萧抱石冷哼了一声:“你们也太放肆了吧?”
“放肆?呸!这县城是老子们打下来的!不怕告诉你,这鸟县长,要不识相,也没几天好活了,只要宪兵队一走,这县城里就全他妈是爷的了!”那猩人模样的军官,鼻孔里哧着气,痞里痞气地,冲着萧抱石叫嚷。
猩人的体型比起人类,要强健和高大许多,这么往萧抱石 面前一站,感觉连光线都被他遮了去。这猩人军官看着萧抱石,不屑地说道:“小子,看你跟牙签一样,最好识相点别多事,要不这县长玩完了,到时别怪大爷要找你亲近、亲近!”
说罢了,还一脸淫秽的邪笑起来,而跟在他身后的那些士兵,也纷纷露出一脸淫笑来。
胖子刚要开口,却被萧抱石伸手拦下,后者对那军官说道:“你们要找县长什么事?”
“要钱!要粮!要娘们!”那猩人军官一拍桌子,一嘴酒气,冲着县长叫嚷起来。
“要他妈不给,县长,宪兵队罩得了你一时,罩不了你一世!到时老子看你保全得了谁,别说这牙签一样的小白脸,就你自己的家眷,哼哼!”
县长摇头道:“我不是不给,是给不了。你们也清楚的,这县城的政务,已移交给革命党了,你得找他们要去。我并没有答应革命党,再次出任县长的邀请。”
那猩人军官听着暴怒,一拳砸下去,“轰”,一张好好的桌子被砸得四分五裂。
“老子不管,你是县长,老子就找你要!去抢会被宪兵队杀头,老子们是官兵,找你要饷粮总没错吧?”
县长大约是萧抱石在身边,倒是硬气:“错了。你要杀我,我反抗不了,只管杀就是;你若问我有没有错,我就说给你听,你错了。”
“这个县,县西和县北总共两个连的驻军,县西是州府里派驻的守备连,饷粮不在县里出;县北那个稽查连,才是县里负责给的饷粮。所以就算发饷粮,也只能发一个连的饷粮到你们团长那里,你们一团六营慢慢自己去分配。”
“再就你们不是官兵,至少对我来说不是官兵,你们是革命党的官兵,明白了么?所以你们得去找革命党要饷粮才对。谁给你们整编团编制,你们就找谁要钱粮啊!”县长说着,颇有些幸灾乐祸瞄了萧抱石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