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完这句话，张济睁开了眼睛。
还是在殷奶奶的病房里，但此刻的殷奶奶脸色已经好转了许多，这样应该没问题了吧。
张济站起身，突然感觉到一阵天旋地转，差点没跌倒，他急忙撑住床沿，这才能勉强站起来。
怎么回事？张济摸了摸自己的额头，没有发烧，但为什么会感觉这么累，仿佛全身所有力气被瞬间抽干一样。
他快速甩了甩头，站起来确保自己不会再倒下去之后，才缓缓走过去拉开了门。
“我的天，张济你怎么了？”殷素素看着张济，他的脸色几乎不能用“难看”来形容了，那简直就是一个人因为过度劳累，虚脱的感觉。
张济摇摇头，让殷素素先别问了，“殷夫人应该没问题了，你进去陪陪她，殷城，跟我来一下。”
殷城本来也想进去看看，见张济说奶奶没事了，于是跟着张济到了隔壁房间。
才刚进去，张济脚一软，头晕眼花的摔在了地上。
殷城吓了一跳，急忙上前扶起他，把他扶到了床上，“怎么回事？”
张济苦笑一下，“看样子一天入两个梦，果然还是太勉强了。”
“两个？除了奶奶的，你还入了谁的梦？”
“堇娘。”张济回答道，看样子在四合院那里，有堇娘的遗物……或者是尸体，所以他才会在瞬间入了堇娘的梦。看见了她和洛重锦之间的事情。
殷城露出震惊的表情，“你突然晕倒，就是入了堇娘的梦？”
“嗯。”张济点点头，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殷城，麻烦你去素素房间拿一下如意，我想和堇娘谈谈。”
殷城立刻冲了出去，半晌回来，身后还跟着殷素素。
殷素素的情绪明显好了许多，只是眼眶还在泛红，“张济，真的谢谢你，奶奶刚刚已经醒了，醒来就问你在哪？我说你去休息了……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们一件一件说，首先我得先确认一件事。”张济对殷素素伸出了手。
殷素素把如意拿出来，交到了他的手上。
刚碰到如意，堇娘的身影出现在房间里，随后他带上扳指，就看见堇娘走过来，脸上带着哀伤的表情。
“堇娘，我很抱歉。”张济张口就是道歉，让堇娘愣了一下，“我知道了你和洛重锦之间的事情，但是我还是想说，即使我们两个有多么相似，但我是我，洛重锦是洛重锦，你们的关系在被分开的那一刻就已经划上了句号。”
堇娘的表情先是一怔，随后不敢置信道：“你，你说什么？你……见到了重锦？”
“嗯。”张济点点头，将梦见堇娘记忆的事情说了出来，听的殷城和殷素素都长大了嘴巴。
张济看着堇娘绝望的脸，问道：“但是堇娘，还有一件事我要问你……在你和洛重锦分开的那一天，后面是不是又发生了什么事情？”
堇娘愣了一下，仿佛很不愿意回答似的，回避道：“这和你无关。”
“不，和我有关。”
张济在殷城出去的时候，突然想通了一件事。
那只黑羊出现在殷夫人的梦里绝对不是巧合，在梦里做的那些奇怪的事情更不是巧合，想知道这一切的原因，他只能问从如意里出来的堇娘了。
堇娘还是不愿意说，张济没办法，开口道：“如果你说了，或许我能帮你找到洛重锦。”
“真的？”堇娘的脸上一瞬间浮现出欣喜的神色，但很快又黯淡下来，“不，你在骗我。”
“如果你说出来了，或许我就能找到洛重锦，我发誓。”张济诚恳道。
半晌，堇娘才艰难的开口：“好，我告诉你。”
堇娘和洛重锦在那一晚发生了露水情缘，但这件事很快就被早晨前来服侍的丫鬟发现了。
丫鬟自然禀告了他的父亲，父亲勃然大怒，下令赐死堇娘，并让人把洛重锦大卸八块，丢出去。
在那个时候，堇娘的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声音，等她回过神的时候，整个府邸已经是一片血海了。
亲眼目睹了这一切，奄奄一息的洛重锦受不了这个刺激，在堇娘惊慌失措跑过来的时候，拿起旁边的匕首自我了断。
堇娘吓傻了，被问询赶来的人抓住，下场自然很惨。
死后的堇娘化作执念，被黑羊捉住关在了如意里。
张济深吸一口气，见堇娘回忆起这些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瑟瑟发抖，安慰道：“这不是你的错。”
如果他自己没猜错的话，那只黑羊才是始作俑者。
在梦中唆使他人做出不可饶恕的事情，再将这个意识映射到现实中，如果那个人真的在现实里也犯下这些错误的话，黑羊会把他们的罪恶感和执念带走，关在如意里。
可是为什么要这么做？张济问堇娘，堇娘也不知道。
她只知道，这一段漫长的岁月里，有人进来有人离开，每个人在生前都杀过人，或者犯下罪孽，但在当时，他们是不记得自己曾经做过这样的事情，只知道清醒的时候，事情已经发生了。
张济点点头，脱下戒指，对目瞪口呆的殷城和殷素素道：“现在你们明白了吗？”
殷城咽了咽口水，“我的妈，张济你真的升级成神棍了？”
“……我不是神棍。”张济叹了一口气，“还好来得及，不然现在的殷夫人会变成什么样子，谁也不知道。”
也许会杀了殷素素，也许会像堇娘那样，直接把人都杀光……
想到这里，张济就不寒而栗。
殷素素轻咳一声，“张济，虽然你说的很悬乎……但我还是相信你，奶奶醒来的时候，第一句话就是要找你道谢，说你解开了她一个心结，到底是什么心结？”
张济愣了一下，心结？他只是说了两句话……难道说殷素素的事情，殷夫人这么多年了还在芥蒂？不过想想也是，如果真的想通了，就不会隔两个月还是把素素送出去了。
“这个嘛，我也不太记得了，大概就是让她不要在意这个世界男人比女人强吧。”
没想到才刚刚说完，殷素素一记眼刀射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