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四章 证据不足
燕锡元仔细观察了一下柳静珊进来的时候,赵臻与楚云溪的表情,心中有些了然,不动声色得认真问道,“臻儿,你可认识眼前这女子?”
赵臻还没有开口,楚云溪便冷哼一声,凉凉说道,“这位是东海幽泽碧霞岛柳家的大小姐,柳静珊。在幽泽的时候有过几面之缘,自然是认得的。”
“不错,”燕锡元见楚云溪认真配合,心里松了一口气,点点头又将目光转向了柳静珊,问道,“柳大小姐,请问你可认识眼前这二位?”
柳静珊立刻冷笑一声,说道,“她说的不错,我们在幽泽的确有过几面之缘,不会认错。据我所知,这位大宁朝的摄政王殿下与东海幽泽的岛主达成了协议,一旦他起兵,幽泽众强者必前来相助!”
话音一落,大堂之中顿时响起一阵喧哗之声,众人全都神色惊异的议论纷纷,原本大理寺得到密保并进行调查之事,并没有公之于众,所以今日众人只知道摄政王被指控谋反,却对细节一无所知,现在乍然听闻这样的事实,不由得都惊诧异常。
大理寺卿张鸿儒早已经冷汗涔涔,他根本就不知道事情会发展到这一步,当时接到密报之后,觉得事关重大,不敢耽搁,所以立刻上报给了皇上,之后皇上派人调查,却都不曾经过大理寺了,他其实也并不比其他被蒙在鼓里的众人知道的多,到现在简直是吓得不行了!
嘈杂的议论声里,楚云溪突然冷笑了一声,扬声说道,“柳大小姐,诬陷朝廷命官可是大罪,本王妃奉劝你一句,在胡说八道之前,最好先考虑考虑自己能不能承担的起后果!”
好个柳静珊,当真是阴狠歹毒,在幽泽放过了她一次,没想到她竟然又跑到大宁来折腾!今天若是不彻底解决了这个女人,她楚云溪三个字就倒过来写!
……听云溪冰冷的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怒意,赵臻意味不明的看了燕锡元一眼,不动声色向后退了一步,虽然他一直没有开口,然而那周身寒烈的气息,却仍旧是让一整个大堂的人全都战战兢兢不敢稍有松懈。
他可是摄政王呀!大宁朝的战神,就连他掀翻了皇上的桌子,皇上都不敢将他怎么样,其他的人还是都不要添麻烦了!
赵臻虽然不说话,但是却半分都让人忽视不了!原本有一些觉得赵臻这次凶多吉少的人也都转变为了观望的态度,要知道,有些人就是擅长绝地逢生,这件事情一旦赵臻占据了上风,那后果可就完全反过来了!
就连燕锡元此时也都变得无比紧张起来,只是,有关谋反一事,他仍然要察个水落石出!
楚云溪瞥了一眼神色谨慎的燕锡元,冷笑一声,“元王殿下,诸位,你们可以知道,东海幽泽之人不得轻易离开幽泽,而这位柳大小姐,又为什么会不远万里,飘扬过海来到大宁……”
说到这里,还没有顾得上理会众人是什么反应,楚云溪首先被脑海里突然出现的一个想法惊呆了!
是啊,柳静珊被逐出家族,就算是柳家主疼爱她,也不可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就能够为她准备好了出海的一切,而且还是来到大宁,这么目的性明确的诬告赵臻……
回想起来,能够不知不觉得奖柳静珊带出幽泽的,也就只有孟青桐了!
没想都这个女人到现在都没有死心!
楚云溪继续冷声说道,“柳二小姐由于丧心病狂妄图杀害多人,已经触犯幽泽族规,被逐出幽泽,有生之年都不得回去!”
柳静珊见楚云溪揭开了自己的伤疤,连忙大声反驳道,“楚云溪,你还有脸说,如果不是因为你们夫妻俩,本小姐怎么可能被驱逐?现在就算我被驱逐了又如何,你们的阴谋我已经知道了,今天,我就要告诉所有的人!”
话音刚落,众人便不由得信了几分,这位柳大小姐对自己的事情坦诚不讳,难道她说的真的都是实话?
这消息,简直是太令人震惊了!
然而,楚云溪却是看都不看她一眼,冷冷道,“元王殿下,这便是你所说的人证?首先,她自己也承认了,与我夫妻二人又间隙,其次,东海幽泽乃是世外之地,向来不过问世俗之事,又怎么会与相公达成什么协议?”
元王殿下思索了一瞬,点头道,“王妃说的不错,柳大小姐,你可有什么话说?”
“这有什么好解释的?”柳静珊也并不是没有脑子,眼珠子一转便想到了一个绝佳的主意。
“赵臻与岛主大人既然是达成了协议,自然不会是单方面的寻求幽泽的帮忙,那样的话,岛主大人又怎么会同意?其实,岛主大人之所以答应在赵臻起兵的时候,派遣幽泽强者相助,目的在于赵臻拿下大宁天下之后,云溪幽泽之人便可前来大宁定居,要知道这些年来,幽泽发展迅速,人口更是急速增加,幽泽已经容不下这么多人了,所以,才会有这个协议。”
“原来如此。”燕锡元点点头,面无表情的继续说道,“来人,将物证拿上来”!
楚云溪闻言朝大堂门外看去,柳静珊作为人证的话倒也说得过去,毕竟她来自幽泽,她要说什么,别人也有几分相信的可能,只是这物证,能是什么东西?
衙差很快就将物证松了上来,竟然是一封信!
燕锡元亲自打开信封,取出信件展开,然后展示给众人看,这竟然是一纸文书,众人粗粗一看,文书中所写之事与柳静珊所言相差无几,最后的签字画押之处,有赵臻与幽泽岛主的亲笔签字!
众人虽然不认识幽泽岛主的笔迹,然而却有不少人认识赵臻的笔迹,天业帝便是见了这封文书,立刻怒道,“赵臻,你还有什么话说!宫里还有你的奏折,还需要取来对照么!”
而一旁的二皇子燕承焕也立刻开口,“来人,将摄政王以往的奏折取来!”
天业帝无比自信,目光笃定的望着赵臻,这一切原本就已经是安排好的,文书上的笔迹绝对比对不出任何差别,否则燕锡元的态度也不会如此坚决!
赵臻以往的奏折早就已经准备好了,燕承焕一声令下,衙差便将其呈了上来,两相对比之下,众人顿时无比惊讶,这封文书与赵臻以往的奏折上的笔迹,竟然如此的相似的时候,楚云溪却看都不看一眼,冷哼一声说道,“如此荒唐可笑的证人、证言,物证,也敢拿来诬陷大宁当朝摄政王?柳静珊,你当所有的人都是那么好骗的么!”
“你到现在还不愿意相信,不觉得是自欺欺人么?”柳静珊得意道,她现在才不怕呢,来到大陆之后,她才知道原来赵臻与楚云溪这夫妻二人的敌人可不少,甚至孟公主还说了,只要能将赵臻问罪,再收拾掉这个女人,就能够保证让她风风光光的返回幽泽!
而且她现在已经知道了,在大陆的国家之中,谋反可是重罪,要诛九族的,也就是说,一旦赵臻被定罪,楚云溪也要一起被问斩!
“元王殿下,就凭这个疯女人的疯话,和一封不知真伪的文书,便认定摄政王谋反,未免太草率了吧?”楚云溪反问道。
燕锡元肯定也知道这些证据太过单薄,根本不足以定罪,否则的话,在码头就直接下令将他们夫妻捉拿了,也不用将他们带到大理寺来审问了。
他正犹疑,燕承焕却冷笑着扬声道,“如何草率?人证物证俱全,楚云溪,你现在再说什么,也不过是困兽之斗罢了,难不成这铁证如山,你还能翻案不成?”
“铁证如山?”楚云溪冷声反问,“如果你们到过幽泽,就可以知道这个女人所说是多么可笑,东海幽泽有无数岛屿,一直都是地广人稀,根本不可能出现族人过多的问题;况且幽泽之人隐居海外不过问世事,怎么可能打算离开那里来大宁居住?还参与谋反?至于这个柳静珊,她一个被逐出幽泽的背叛之人,一通胡言乱语,也算是证据?”
楚云溪态度认真起来,柳静珊见她揭了自己的底,不由得恼羞成怒,伶牙俐齿的说道,“就算我是被驱逐之人又如何?难道我就不能作证了么?恰恰相反,正因为他们驱逐我,所以我才不必顾及他们,将事实说出来!赵臻他勾结幽泽之人,不管你怎么狡辩,他都要被定罪,被问斩!”
“这样的文书,也能称为证据?谁弄出来的还不一定呢!本王妃现在就可以弄出一份一模一样的来!”楚云溪说着,似笑非笑的看了主位上的天业帝一眼,说道,“如果大家看的不过瘾,本王妃还可以弄出一份有皇上笔迹的谋反文书来!”
“放肆!父皇怎么可能写什么谋反文书!”燕承焕忍不住大声说道。
楚云溪好笑道,“对啊,摄政王怎么写什么谋反文书?别说他根本不可能谋反?真的谋反之人有谁会写出这么一封相当于认罪状的文书?”
“这件事的确证据不足,如果没有其他的证据,无法证明摄政王谋反!”听了楚云溪与柳静珊的论辩之后,燕锡元沉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