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里有座坟,埋着未亡人。世间的爱情,有时候总叫人很无奈。
一包烟二十支,第十九根是忘却一个人的理由,而点上第二十支只不过是在心里给那座坟上了最后一炷香,在烟雾缭绕中渐渐的把那个人的影子如同那屡屡青丝般慢慢的消散掉,留下的只有在那没有名字的墓碑上重重的刻下的“愿你安好”!
这感觉很苦!
石荒子现在真的很苦,苦如黄莲入口,痛得心碎离肠。抽着这包烟里的最后一支烟,看着自己吐出来的烟圈在酒吧中的灯红酒绿之下,璇霓迷醉之中慢慢的消散,在一吸一呼之间心头的刺痛不可抑制的涌了出来,吧台之上那杯黑牌威士忌里荡起了一圈波纹,那是那一滴“祝她幸福快乐”的眼泪,涌出了眼睛滑落酒杯之中。
两指间的那支烟在慢慢的燃烧着,眨眼间已是只剩下了烟蒂,他却浑然不觉。五年的时间,她却用了一朝背叛,结束了这1852天、43800小时、2628000分钟、157680000秒钟的感情,那是相濡以沫的爱情啊!
……
“啪!”
肩膀被中中一拍,指尖已经灭掉的烟蒂应声掉落,酒吧中那重重的鼓点音乐又是涌入了石荒子的耳中。
“兄弟!别这样,不就一个女人么,至于成这样?你就当甩了个不良人,不值得伤心!”
一道声音伴着音乐声入耳,一个微胖的青年在石荒子面前的吧台上放下了一包烟,熟练的从中抽出了一根给石荒子点上,这是石荒子的兄弟兼死党,人称流氓聂小二。
“荒子,听哥的。别想了,没啥可想的。现在的有些女人就这得性,人生嘛哪会不经历过几个女人几段感情。你就当像是古代时候的三妻四妾,这个不行再找一个!”
聂小二拍着石荒子的肩膀,在劝着。
“可是,流氓。这里会痛的!”石荒子指着自己的胸口,大声的说着。
“有啥,你不是痛过几次了?”
“不一样,这个不一样!”石荒子拿起酒杯碰了一下聂小二的杯子,一口闷了下去。超过30度近40度的威士忌顺着喉咙滑入胃中,所经过的每个地方都是那么的辛辣。
“有啥不一样的?关起灯还不是都一样!难道关了灯你还能感觉出是黑人、白人,还是黄种人?”聂小二一边给石荒子满酒,一边说着。
“要不你试下和你那小女友分手,看下感觉一不一样?你这是不是自己的钱掉,不心疼!”石荒子没好气的回了一句。
“这个可以有,哪有青春不风流!”聂小二看着舞池中的那些莺莺燕燕两眼放光的回了声,接着回过神来又扯到。
“我说我就觉得你丫太死板,老是放不下。像上次,明明那姑娘都同意了,结果你却把人家小姑娘放鸽子了!”
“不,我觉得那姑娘挺好的,我不忍祸害!”
“有啥祸不祸害的,这事你情我愿的。你问人家会不会‘种田’,人家不是跟你说‘插秧’可好了?”聂小二带着惋惜的口气,对着石荒子说到。
“早知道,我就上了,白白让你个死板子浪费掉了大好的机会!”
“别,我跟你说,那姑娘真的挺好的。你要知道,现在敢说自己会种田的没几个。”看着聂小二有点我明了的邪笑,石荒子又赶紧补了一句,“是真的种田,别想岔!”
“哈哈……”
也许是聂小二的转移注意力成功了,或是那燃掉的第二十根烟起了作用。在与聂小二的胡吹乱扯中,石荒子暂时放下苦楚心神转移到了那个女人,那个刚刚认识几晚的奇怪女人:满大人。
酒是醉人肠,是分手的疗伤药,而酒吧夜场是最好的买醉场所。石荒子不过凡人一枚,在与那个女人分手后他也加入到了买醉的人群之中。红尘千万,各有各故事,当夜的石荒子朦胧在醉意之间,在流连的有故事或没故事的人群之中看见了那个穿着酒吧制服的满大人。
也许是醉意也许眼前一亮,他感觉那个女人真的与众不同,到底为何与众不同他也说不上来。他就觉得他好像该跟那个女人认识,于是让服务员帮忙打了声招呼。
原本顺着服务员的身影,他看见的是满大人的摇手拒绝,不过再随着那个服务员的一指。两人的目光在酒吧的霓虹之下对视在了一起,接下来满大人带着微笑走过来与他喝到了天昏地暗。
那时的场景像是刚发生一般,历历在目。
“你好,我是小满,这是我的名片!”
“小满?蛮吉?哈哈,《魁拔》里的满大人?”
“呵呵!”
......
有天晚上,石荒子与聂小二这个流氓色胚还有几个朋友又是来到这酒吧买醉。在杯盏交错之中,石荒子忍不住与这个一直让他看得与众不同的姑娘深聊了起来。
“满大人,我觉得你不适合在这种场合上班,因为你与夜场这个环境格格不入。”
“为什么啊?”
“不知道,我就觉得你不属于这地方!”
“我本来就不是这地方的啊,我老家是湘西的,90年出生。家是农村的,我就是想出来工作多赚点钱。”
“那你可以换个工作环境啊,你知不知道在这种地方上班,你就像是个羊在狼群里,总有天会......”
“不怕,他们不敢动我。再说我觉得我会在这个地方遇到,遇到那个人。”
“哦,也是,你们小姑娘的确都是怀着美好的憧憬。对了,你是农村的,会种田么?”
“会,当然会,我插秧可好了,你会么?”
“嘿嘿,我种田耕田样样行。”
“不信,让我看看你的手。”
“好!”
在二人自顾言语的时候,桌上的聂小二不干了。来了句,“别再聊什么‘种田’了,直接开个房‘耕田’更好。”
“对,开个房最好。”桌上的另外几人跟着起哄,一副大家都懂的神色。闹得两人脸红了一大片,让得石荒子不得不生生灌了自己几大杯之后才是把众人的起哄给压了下去。
原本的石荒子只当是个玩笑而已,结果在醉眼朦胧之中手机响了,打开一看是一条信息。
“今晚我们去开房!”
发信人满大人,石荒子错愕的看着坐在自己身边刚放下手机的满大人。却是迎来了满大人带着女子香味的红唇轻语,“三点半我下班,你在下面等我。”
闻着久不曾拥有的女子香气,石荒子心怀错乱,右手习惯性的摸了摸满大人的头,感受着发丝间的柔滑,在半醉之间结巴的回应到。
“好...好....”
随后这个让他看着与众不同的女孩离开了酒桌,独留下了还是未回过神来的石荒子。旁边的聂小二抱着他的女朋友,抖着眉头做着色眯眯的样子,一副加油的神色。
然而事情却是没有如聂小二想象般的那样发展,在酒吧下面等着的石荒子在三月冷风的吹拂下慢慢的清醒,脑海中那个熟悉的背影又是浮现。好像是在对着他说,“你这么快就有了别的女人了么?”
冷汗冒出,石荒子带着蹒跚的步伐在那个街口留下孤索的背影,给满大人回了个信息。
“我想,我们不适合,对不起!”
之后删除了所有的联系方式,把这段刚要燃起的感情烛火生生的掐灭了,他知道他不一定能给新的人幸福,也许可能又会像之前一样无疾而终,他怕!
按照一般的情况发展,这未开始就已经的结束的感情就应该像每日喝下的水、吃下的饭,排完了它就完了。但是在前两日聂小二却是告诉他,那个满大人消失了,谁也不知道她去了哪里。
今晚,徘徊在那个街角,心里有些内疚有些埋怨自己的石荒子鬼神神差的又来到熟悉的地方熟悉的位置,就这样静静的坐着喝着。深陷在各种无尽的苦痛之中,因为别人伤害了自己,而自己又伤害了别人。
此时此刻,早已醉意上头的人群在DJ的引领下,整个酒吧的气氛达到了*,那种暧昧糜烂整个酒吧。石荒子在深深的闷下几杯酒之后,点上了一支烟,拍着聂小二的肩旁离开了这个陪着他几个月的酒吧,心里默默想着:人生总难免有遗憾,既然过去了,又何必执着。虽说有时执着是好的,但是他还不准备做个和尚。
想通的石荒子勾着聂小二的肩旁走在路上,路过一个小摊。习惯性的坐下点了两碗麻辣烫中和一下胃里的化合物。
二人有说有笑间,在低头刨食的石荒子猛然听到了聂小二一声惊慌失措的叫声。
“鬼啊!”
“鬼叫什么?”
石荒子抬头埋怨到,这一抬头之后口中未咽下的事物不由得猛的喷出来,结结巴巴的说到。
“满...满...大...大...人...人!”
是的,眼前的这个女人就是消失了几天的那个满大人,此刻她一身黑色的斗蓬,两眼幽怨的静静的看着石荒子,这不用想只简单这么一看,是个人都觉得这姑娘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
“把你的右手拿出来!”满大人就这么静静的说着,一种很陌生的感觉直上石荒子的心头,但是右手还是不由自主的伸了出去,满大人的那句话好像有种无尽的魔力让他不由自主的乖乖听话。
石荒子和聂小二呆呆的看着,看着满大人那漂亮的纤纤玉指在石荒子摊开的手掌掌纹上来回的游走着,有点不知所谓。
“我要走了,我不甘心,想再看看你的手。我只是算算你我之间的缘分,没什么大惊小怪的!”
“呃!”石荒子听着满大人的话语,心里不由得遐想到:“自古传湘西多异士,满姓还是湘西苗族的一大姓,那里盛产人谈色变的蛊师,她不会...不会...”
一想到这,石荒子不由得背脊发凉,冷汗涔涔的冒下。用力抽了抽手,那右手却是在满大人的手中稳如泰山不动一丝分毫。
“噢,完蛋了!”石荒子心里暗暗的苦叫。
而在石荒子的手上用指头沿着手掌纹路来回画了个看不见的图案之后,满大人起身离开了,在风中留下了她的声音。
“你这辈子会有六个女人,第三个会是陪你走完一辈子的,我...我们命里还会再见。”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