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不一直好好的么,怎么又想起这个?你要一直想起这个,你们将来这婚还怎么走下去?"
晚风吹过来,顾千寻打了个哆嗦。
拿着酒瓶子的手,沁凉得没有温度。
景南骁看着她冻红的脸,叹口气,把身上的大衣给脱了,裹在了她身上。
她抬眼看他。
静谧的暗夜里,两个人离得很近,她能看到他眼里真真切切的关心。
她突然道:"景南骁,我们以前会离婚,应该和你妈也有很大的关系吧?"
景南骁一震。
提起过去,总像是在揭他胸口上的伤疤。
"干嘛?现在想找我妈算账啊?"他故意开着玩笑,来缓解心理的沉闷。
她却笑不出来。
"所以说..."她眼里蒙着一层淡淡的灰,"婆媳关系真的很重要啊。"
"贺云裳醒了。"
她又低低的补了一句。
景南骁报以同情的目光。
9点多的时候,老太太问千寻怎么还没回来,慕夜白撒了个谎。
说是千寻和其他朋友在聚会,要晚一点儿回。
老太太没起疑,睡了。
慕中天睡得晚,指针到9点45的时候,他抬头看了眼对面一直拨电话,又挂电话,眉头皱得深深的儿子。
"吵架了?"
"没。"
在挂电话前,他们还说得好好的。
"是不是因为你。妈和她说什么,让她不开心了?"
"八。九成。"
"等她回来,你们好好谈谈。你们都走到这一步了,别又闹不愉快。"
"我知道。"他回应。低头发了信息,让靳云和陈英豪继续找人。
门外,车响。
景南骁直接将顾千寻送到别墅门口。
"我进去了。"顾千寻喝得有些醉了,脸上红彤彤的。
她把外衣脱下,还给了景南骁。
"你自己当心点。"
"嗯。"她把门推开一条缝,又转过脸,问:"那谁,让我妈顶罪的,秦斯蓝,现在怎么样了?"
"我今天去了局里,那边还在搜集证据。贺云裳既然醒了,肯定会找过去。我问过律师,可能会判个三五年。"
顾千寻没再说什么,下了车。"下次见。"
景南骁本想下去送她一下,眼一瞟,就看到门口站了抹修长的身影。
离得这么远呢,还能感觉到对方腾腾的怒气。
他替她担心,"喂,你自己小心点,我走了。"
"走吧走吧。"她头也不回,只背着他摆手。
看了他们两人一眼,苦笑,利落干脆的退场。
其实,他很清楚。这两个人,无论是再闹什么小插曲,那也是他们俩的事,旁人根本插都插不进去。
顾千寻推了栅栏进去,就见到他两手兜在口袋里,站在门口。
双眼直直的盯着她看,一动不动。
眼神不客气的很。
很显然,他这是在生她的气。
她理亏,心虚。只得趁着酒,装糊涂,耍赖。
"你干嘛穿这么薄站在外面啊?"她模糊不清的抱怨,推他,"赶紧进去!你以为你身体就好全啦?还没呢!"
慕夜白动都没动,一伸手把她的手给抓住了。
稍用力一扯,她整个人被带到了他怀里。
"翘婚、晚归,你还喝酒,和前夫!"最后三个字,咬得颇重。
这一条条,每一条拎出来都能算是重罪。
她咬唇,闷着声不吭。
"怎么不说话?"他眉头皱得更紧。
她索性别开脸去,慕夜白伸手把住她的下颔,将她的脸掰过来对上自己的眼。
"千寻,别闷着,和我好好谈谈。"他语气里,透出几分无奈和沉郁。
她咬着下唇的样子,特别可怜。
他这样一说,她脸色变缓和了下来。心也软了,看他一眼,"你先进去吧,外面冷。别刚从医院出来,又给冻感冒了。"
也好。
慕夜白攥紧她的手,拉着她进去。
慕中天还没睡下,见他们进来,起了身。"回来了?"
"额..."顾千寻有些难为情,自己耍小性子,闹到这么晚,还喝了酒。
"爸,你早点休息,我带千寻先上楼了。"慕夜白护住她的肩,搂住她上楼。
"那我们先上去了,晚安。"顾千寻也赶紧道了安。
慕夜白将房间门推开,一进去,就把她压在了门后背上。
身子贴着她,眼神灼灼。
顾千寻也定定的看着他。她喝了酒,小脸蛋儿红彤彤的,特别好看。
两个人还没开口说话,她突然张开两手,揽住了他的脖子。
慕夜白眸色骤深,"千寻..."
他头皮发紧。
双手圈住她的腰,将她一把压在墙上,奋力的吻下去,化被动为主动。
大掌往下,轻而易举的探进她的袄子里,伸到最里面。
再吻下去,吻到一股涩然的味道。冰凉。
他的动作顿住,稍微退后一步,沉目看她。
她哭了,垂着头,手还紧紧的抓着的领口没放。
他试探的唤她一声。
"夜白,我...不想你为难的,我也很努力的想要爱屋及乌...我试着想要原谅你妈妈。可是..."
她顿了一下,深吸口气,才抬起眼来看他,"对不起,我做不到。"
慕夜白没出声,眼神深沉。
"我只要一想起现在的千寒,想起他这一辈子都要坐在轮椅上,我就做不到..."
"如果,我拿证据,亲手把你妈妈送进了监狱..."她试探的看着他,"你会对我耿耿于怀,会怪我吗?或者说,我们的婚姻..."
她的话还没说完,慕夜白双目陡沉,俯首覆在她唇上咬了一口。
"我们必须结婚,没有意外。今天没结成,就明天!明天一早!"
他的语气很霸道,完全没有商量的余地。
她蒙着水雾的眸子看他。
他叹口气,"你担心的这些问题,不是只有你想过,我也在考虑。我承认,我心里是不会好受,无论她曾经做错过什么事,可她还是我妈,这是不可更改的事实。我爱她,就像你爱你妈一样..."
她点头。
就是因为知道,所以怕他为难。
"可是,千寻,法不容情。我再爱,若是她做了那些事..."他捧起她的脸,看定她的眼,眼有挣扎后的坦然,"我愿意依法办,明白吗?"
依法办?
"是,前提是你们查清楚,有证据。"
顾千寻颔首,"好,我保证。"
当天晚上,慕夜白其实辗转反侧,难以入眠。
大义灭亲,看似是件很正义大气的事,但心里的痛苦和挣扎,只有自己最清楚。
千寻喝得有些半熏,她洗了澡后,在浴缸里睡着了,没爬得出来。
慕夜白进去将光溜溜的她从浴缸里抱了出来。
她迷迷糊糊的,见到是他,整个人就往他怀里钻进去。
一下子把他的睡衣全弄了个透湿就算了,还把他身上的火一瞬间给挑了起来。
"我怕再忍下去,你就真给我出轨了!"他板着脸,似惩罚的重重撞击了她一下,她有些受不住的粗喘一声,攀住了他的背。
"胡说,我才不会..."纵然受不住,还不忘低低的反驳。
"不会?今晚你和谁喝酒呢?有什么苦闷不能和我说,非得和他喝闷酒?"提起这个,他又卖力了点,让她双腿缠在自己腰上,缠紧了。
"我和他...就是偶然遇见的。这叫有缘..."
还有缘!
他觉得恼火,索性换了个姿势,从后面要她。
每一次,这种姿势,她就说不出话来,只能任他折腾。
她知道他是吃醋了,她就故意的。
一大清早。
她醒来的时候,头有些疼。是宿醉。
身边的位置已经空了。
她看了下时间,穿上居家服出去。保持着恒温的屋子里一个人都没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