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的,那你坐好了。"
二十分钟后。
"医生,她情况到底怎么样?"刚刚检查完,医生出了病房,季禹森就跟了出来,问。
"先给她注射葡萄糖,很快就会醒过来。她是不是平时饮食生活习惯不太好?"
季禹森颔首,"据说,已经吃了一个月的泡面,不担保可能是两个月。"
"啧啧,现在的年轻人,真是一点都不会疼惜自己。再喜欢吃也不能这么没节制吧!你是她男朋友吧?"医生看他一眼,"你得好好叮嘱她,那些东西能少吃就少吃,年纪轻轻的,就把身体熬成这样,以后还想不想要孩子了。"
"这对生孩子还有影响?"
"怎么没影响?营养不良就是影响。现在那么多女孩子莫名其妙的不能怀孕,就是平时生活日常不注意,不好好待自己。你这当男朋友的,可不合格啊!"女医生推了推厚厚的眼镜片。
季禹森也没反驳,只诚恳的点头,"以后我会好好管管她。"
至少,没其他大毛病,季禹森松口气。可是,一想到她竟然是因为营养不良晕倒了,心里又气又心疼。
在国外的这两年,她自己是怎么过来的?
推门重新进了病房,护士已经给她吊了点滴。
"她手机刚刚响过了。"护士临走前,和他说。
"谢谢。"季禹森问:"她大概什么时候会醒过来?"
"这得看情况了,应该要不了多久。再耐心等一会儿吧!"
季禹森没再说什么,护士推门出去了。一时间,安静的病房内,就只剩下他们两个存在。
窗外,暮色已深。
太阳渐渐落山,残阳扑散开来,将她苍白的小脸照得越发的纤瘦。
如今,她就睡在自己面前。离他,不到一米的距离,触手可及。
这两年来,不知道多少次梦到过这样的景象,却不想,她竟然是把自己折磨成这副样子。
想想,依旧觉得恼。
伸手,下意识想要摸摸她瘦削的脸颊...每次梦里,一旦碰到她,梦就惊醒,梦中的一切终成碎片。醒来,再无痕迹可追寻。
可是,手还没碰到她,她搁在床头的手机又开始响。
季禹森将手机拿过来,看了眼屏幕,斟酌了下,还是替她把手机接了起来。
"Moon,你怎么还没回来?现在已经开始练习了。"
"她现在人在医院,身体不好。今晚肯定是到不了。"
"医院?情况严重么?"那端,负责人担心的问。
"医生说,需要好好休息。"
"那好,麻烦你叮嘱她好好休息,一定要注意身体。"
像是好久都没有这样放松过了,她细细的眉心间,深深的疲倦全部毫无遮掩的显露出来。
季禹森眸色深沉的凝着,默默的将她的手机调成了静音。
姚静回了队里。在属于自己的位置上坐下后,她时不时走神朝杨樾的位置上看去,可是,那儿始终空空的,不见其人。
一想到她可能和姐夫在一起,心里就愤愤不平,连练习都提不起劲。
好不容易一曲终了,她跑上前问团队领导,"今天请假了么?"
"嗯。说是身体不舒服,在医院。"
医院?
明明刚刚还见她好好的,现在怎么就去医院了?
姚静拿了手机把电话拨到姚薇那儿去,"姐,杨樾果然没回来。我刚问过了,说是她请假去医院了。你说...该不会她耍手段,在姐夫面前装可怜,想用这样的方法绊住她吧?"
姚薇心里纷乱,有些烦。"不排除这个可能。"
不过,不管杨樾耍什么手段,她都是绝不会让他们两个人重新在一起!
决不允许!
说不出的舒服。
她呢喃一声,那手便移开了。温度撤走,她皱眉,几乎是下意识的伸手要把那只手握住。
可是,手还没动,就被压住。
"不要乱动,手上还打着针。"
睫毛掀起,杨樾的眼底一个影子缓缓成型。
不是很清晰,却让她心跳纷乱。
"是你么?"
她轻幽幽的开口,嗓音虚弱,飘渺得好似一团云。风一吹,就会散。
季禹森觉得眼前这女人就是他的克星。再多的心防,也敌不过她这样温软虚弱的话语。
"嗯。是我。"他点头,终究做不到板着脸和她说话。
今天,她是病患,这是特殊情况。
她竟然笑了,笑得很傻的样子。被他压住的手,动了动,季禹森垂目看她,"怎么了?"
"额..."不提还好,一提,季禹森当下就没了好脸色。冷哼一声,盯着她,看得她缩了下脑袋,觉得很无辜。
一个问题,怎么就惹他了?
"每天吃泡面,身体当然会吃出毛病来!杨樾,你到底吃了多少天的泡面了?"
"额..."杨樾抿唇,"忘了..."
他气也不是,恼也不是。最后只是问她,"饿不饿?"
晚上虽然点了一桌子菜,可是,实际上她也没有吃多少。
杨樾摇头,"一点胃口都没有。"
"既然醒了,多少该吃一点。"季禹森站起身。
生病的人,似乎越发的脆弱。怕他要走,杨樾心一痛,几乎是本能的用没有打针的另一只手将他拉住。
那一下,眼眶里已经蒙上了一层薄薄的雾气。
可怜的样子,像是一个随时担心被抛弃的小狗。
心头紧缩,季禹森又重新坐了回去,"怎么了?"
他的眼,深邃似海。就着病房内的灯光从上而下的看下来,叫杨樾心动不止。
此时此刻,她亦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勇气,就把他的手拽得牢牢的。
什么也不说,可是也不放手。
"闭上眼休息一下,我马上就回来。"
他要把她的手抽开。可是,大掌握上她的五指,竟有些不舍。
"季禹森,我想上洗手间,你扶我,好不好?"她就想这样看着他,时时刻刻能感知到他在自己身边。
今天一过,也许他们就再没有机会了。
"起来吧。"他没拒绝,替她掀开被子,让她起身。他一手拿着药瓶,一手扶她,"能不能行?"
杨樾想,如果自己说不行,他是不是会像过去那样将她一抱而起?
一想到他的双腿,她便收了音。只点头,"应该是没问题的..."
套上拖鞋,从床上下来,试着走了一步,脚下还有些虚浮。季禹森把药瓶递给她,"自己拿着。"
"呃?"杨樾疑惑。但还是乖乖伸手过去。
下一秒,身子便是腾空而起。
杨樾惊呼一声,拿着点滴瓶的手,本能的弯过去,勾住他的脖子。
他拧眉,低头看她的手,"不要乱动,针若是出来了要重新插。"
"额..."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喷在她颊上。
夏季,两个人贴得这样紧,很热。可是,杨樾却贪恋的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额..."他说话的时候,呼吸都喷在她颊上。夏季,两个人贴得这样紧,很热。可是,杨樾却贪恋的又往他怀里缩了缩。
一会儿,才想起来,细细的开口:"你的腿...这样可以么?"
撑他一个人都为难,再抱着她,真的可以?她很担心。
"试试才知道。"季禹森抱着她,往洗手间里走。步子轻重不一,显然是压住了,眉心皱得很紧,似有痛苦。
"要不,你还是放我下来吧,我自己走。没问题的。"她细声开口。
虽然,很不舍得他的怀抱。如果可以,她想厚脸皮的就这样赖着。
可是,她不能不管他受伤的腿。
"额..."季禹森只当听不到她的话,没有其他动作。
杨樾趴在他胸口上,闻着属于他的呼吸,想了想,还是忍不住问,"你的腿,还能完全康复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