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不早了,我得回去了。"顾千寻担心的看他一眼,"你的伤口应该没问题吧?一会我走的时候让护士多来巡巡房。"
其实,这些叮嘱根本就是多余的。
即使她不多此一举,那些年轻的小护士也很喜欢往这间病房里看。
只是经过,也要多看两眼。
"嗯,没问题。"慕夜白深目看她一眼,想说什么,但还是什么也没说,只从床上站起身来,"我送你下楼。"
顾千寻没有拒绝。
从沙发上站起身,走到门口,又突然不放心的转过身来,回头看着就跟在身后的他,不确定的问:"你一个人,真的不会有问题吧?"
她其实很不放心,很不放心!
虽然他是个成年人,有足够的能力照顾好自己,可是,她也免不了要担心,如果他睡着了,伤口发炎,发了烧该怎么办?
她眼里的担心,再明显不过,慕夜白眸色微深,有暗芒涌动。
俊颜蓦地俯下,那双眼看定她,带着一种深深的蛊惑,让她心跳加速,"如果我说有问题,你要留下?"
留下?
病房里根本没有多余的床位...
呼吸,收紧。
她咬了咬唇,"我...还是不留下的好..."
"为什么?"他的呼吸又逼近一寸,额头几乎贴着她的。"赶紧去睡觉,我真得走了..."
说罢,转身,就要去拉门。
手腕,却蓦地被扣住。滚烫的热度,从男人的掌心,熨帖上她的肌肤,直接烫进心里最深的位置。
一阵颤栗划过,她扭过身来。
睫毛抖了下,有些慌乱的看着他。那双眼里的暗芒,再次将她击中。
天...
她只能用力扣住门把手,才勉强稳住自己的身形。
知道此时此刻的危险,所以,越想要让自己保持矜持,保持冷静,可是...
他的吻盖下来的那一瞬,她只觉得脑子里嗡的一下炸开,双臂已经主动的攀上了他的脖子。
他的吻,更是急切而凌乱起来,气息微喘。
深目里,闪烁的暗芒,更让她心惊肉跳。
这才黯哑的开口:"今晚留下来!"
语气不容置喙。
她眸光闪烁,似有迟疑。
"还是那句话,我不会要你。"慕夜白眼眸里欲。望深切,"我是很想要你,已经不是一次两次。不过,今天身体不允许..."
他的手,连抬起来都不方便。更别提做其他的!
她真正意义上的第一次,至少,该享有该有的爱。抚和疼惜...
他趴着睡在床上。而她,就被他拥着抱在手臂下。
顾千寻浑身还在发烫,胸口上,仿佛还残留着他刚刚吮过的湿热痕迹,现在又被他这样拥着,她根本难以入睡。
"你有没有幻想过,我们的第一次会是什么样子?"正当她闭上眼,很努力要睡过去的时候,他居然突然冒出这么个问题。
工作完一整天,顾千寻也不曾和慕夜白碰过面。下班的时候,和杨木樨手挽手从寰宇酒店的行政楼下来,到一楼的时候,她下意识看了眼时间,又看了眼总裁专属的电梯。
也不知道今天他的伤怎么样了。
杨木樨将她眼底的情绪全部收入眼底,暧昧的撞了下她的肩膀,"一步三回头的,要不要索性在这儿等他?"
"少来了。"顾千寻收回视线,"我只是随便看看而已。"
两个人手挽手,往酒店门口走。顾千寻的手机短促的响了一声,冲进来一条短信,是慕夜白发来的。
内容很简短。
"还在开会,你先回去,晚饭不用等我。"
看完后,飞快的收进包里,但杨木樨那双眼就和X光似的,早就瞄了个彻底。这次,她却一反常态的没有打趣她,反倒是正色问:"千寻,说点实在的,你打算什么时候和景南骁把婚离了?这么耗着也真不是个办法。"
杨木樨这么一提,倒是让顾千寻想起这么件大事情来。
她给景南骁最后的期限,今天他怎么还没来找自己?
她又把手机掏出来,打算给景南骁打电话,可是,还没来得及拨出去,反倒是一个电话率先冲了进来。
"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顾千寻扬了扬手机。
杨木樨挑眉去看,只能看到一串陌生的数字,"景南骁的?"
"嗯哼。可能是和我谈离婚的事。"
"那还磨蹭什么,赶紧接!"杨木樨比她还激动,撞了她一下,待她把手机接通,她立刻俯首,将耳朵贴过去。
只听到那边,景南骁先开口。
"你在哪?"
只有简单的三个字,却让顾千寻微微皱眉。
以她对他的了解,她立刻就听出来这三个字的不对劲。他喝酒了。
"刚下班,离婚协议书签好了吗?"她没心情和他寒暄。这段婚姻,即便是没有慕夜白的出现,她也找不到任何坚持下去的理由。
当然,事情发展到现在,慕夜白无疑已经成为了她最强而有力的后盾。不管是伤心的时候,还是狼狈的时候,只要想到身边始终有个温暖的倚靠时,心里也会好受许多。
那边...
景南骁的呼吸异常沉重且压抑。透过电波传来,连同这边的顾千寻和一直张着耳朵光明正大'偷听';的杨木樨都觉得胸口闷闷的,两个人奇怪的对视了一眼,才听到那边继续传来声音。
"你真就这么想要离开我?"他的嗓音,黯然、落寞,有轻微的发抖。
顾千寻不为所动,"我们现在说这些已经晚了。"
"我到你家门口等你。你回来!"景南骁最后道。
"好,我马上就到。"顾千寻干脆的应了,收了线。杨木樨皱了皱眉,"他好像很不乐意和你离婚的样子。"
"他只不过是不乐意'离婚';两个字是由我提出来的,这挑战了他从小就建立起来的强大自尊心。他心里多半只是不甘心。"顾千寻替景南骁解释。
她始终觉得,景南骁最后之所以对自己如此胡搅蛮缠,绝不会是因为爱。那个男人,根本不懂爱!
"不管怎么样,现在他这副落寞的样子,我光听听都觉得爽快。他也是活该,当初咱们那束白菊花也真没给他们俩白送!"抬起以前的事,杨木樨气恼不已,下一秒,又变了脸,喜笑颜开,"幸亏你争气,撞了个比他好一百倍一千倍的男人,咱当姐妹的脸上也有光!"
提起慕夜白,顾千寻扬唇笑开了。
半个小时后,顾千寻回到莱茵城。
从车上下来,往大厦走,远远的就见一辆熟悉的悍马停在大厦楼底下。大厦的工作人员在不断的敲着那辆悍马的车窗,"这位先生,这里是不能停车的,麻烦你把车开到底下的车库去。"
可是,无论对方怎么敲,那扇车窗就是不降下来,车也没动一动。
"先生!"对方敲得更用力了。
顾千寻微微皱眉。
景南骁在搞什么?
她没有走近,只是从包里翻出手机来,给景南骁打电话。电话响了好几声,才被接了起来。从电话里,也能听到那位工作人员的声音。
"景南骁,你把车赶紧开到地下车库去,这里是不让停车的。"她提醒他。
那边,没有声音。她抬目去看,只见车窗被缓缓降下来。
那张再熟悉不过的面庞就出现在自己眼前。他显然喝了不少酒,车窗放下,即使隔着两米的距离,她也闻到了酒精的味道。
那张俊颜,醉意熏熏。如血的残阳下,他扫向她的眼神带着一抹讥诮和受伤。
"先生,你喝这么多酒还开车啊?这要出事后果很严重的!"工作人员立刻给他教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