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泼冷水吗?怎么在我看来,我倒觉得你这个未婚夫对他的前妻更上心。"贺云裳慢悠悠的道。
一旁,慕夜白微微皱眉,若有所思,似是不明白母亲怎么会突然说起这个...她从来就不管秦斯蓝的事。
"您这话是什么意思?"秦斯蓝不淡定了,坐直身子。
"今晚在餐厅,恰巧就遇上你这位未婚夫和他的前妻在一起。举止亲密,言语亲昵。你未婚夫更是处处呵护,体贴入微。"
"妈,您误会了。"慕夜白接话。
"是误会吗?你说他们没在一起用餐?上楼的时候,他们不是手牵手?"
"额..."贺云裳这么问,分明是钻了空子。慕夜白看着她,没回话。贺云裳道:"我也没有胡诌,这些你和你奶奶都亲眼看到的。"
秦斯蓝双眼一下子就红了,她转目看向老夫人,似乎是希望老夫人否认掉这一切。
老夫人却是点头,"我看他对顾千寻比对你上心得多。"
一听这话,秦斯蓝更觉得心里火烧火燎,一刻都坐不下去。她要找景南骁问问清楚!一刻都不能等!
抓过包,她站起身,快速的道:"奶奶,下次我再来看您。"
起身,往外走,老夫人让佣人去送送她。贺云裳站起身,"我去吧,话也是我说开的。"
贺云裳和秦斯蓝并肩走出别墅。秦斯蓝道:"您放心,这婚礼无论如何我都会举行!不会让您看了笑话。"
贺云裳笑道:"你的笑话还不够吗?又不缺这一个。"
"额..."秦斯蓝攥紧手里的包,无话可对。
"以前你抢她老公,现在轮到她抢回去,也算是报应。"贺云裳看她一眼,"不过,若是以你这样的身份输给像她那样身份的人,你也真不配认祖归宗。"
秦斯蓝总觉得她这话里有话,"她是什么身份?你认识她?"
贺云裳眼神投向远方的暗夜,不知道是想起什么,渐渐变得尖锐,"顾云萝当初被强才生下了她。你说,她是什么身份?"
秦斯蓝惊愕的捂住嘴,不敢相信的看向贺云裳,"你是说...她爸是...强犯?"
"妈。"贺云裳还没说什么,就听到慕夜白的声音从屋内传来,紧接着,他沉稳的脚步声由远及近,踏着夜色而来。
贺云裳迅速的敛了情绪,转而平静的和秦斯蓝道:"你走吧,但愿这场婚礼能如你所愿的举行。"
情绪平和得就像刚刚没有爆出那么重磅炸弹的消息一样。
秦斯蓝震惊过后,扫了眼过来的慕夜白,也没有再多逗留,驱车,驶进黑夜里。
一路上,脑海里还在转着贺云裳说的那句话。一个强犯的女儿,怎么能和她比?她好歹还是慕家的人!
而且,若是陈怡知道她这样不堪的身世,也绝不会允许顾千寻再进景家的门的!
"妈,在聊什么?"慕夜白担心的看着贺云裳的脸色,怕她因为秦斯蓝情绪有什么剧烈的变化。
但是,贺云裳出奇的平静,面上还挂着一抹淡笑,"我们之间能聊什么,还不都是那些话。行了,进去吧,外面冷。"
"嗯。"慕夜白替她拢了拢身上的披风,转头朝夜色看去,看着那离开的尾灯,眸色深了些许。
他没注意到,转身进去的贺云裳,眼底闪烁出强烈的报复和憎怨。她倒是想让顾云萝好好尝尝两个女儿势不两立的味儿。
进去之后,老夫人还坐在沙发上,脸色有些差。
"妈,怎么还不去睡?时间也不早了。"
"马上就睡了。"老夫人将鼻梁上的镜框拉下,疲惫的揉了揉眉心。
贺云裳转头看向儿子,"小白,我们去书房。我得和你好好谈谈,今天你抛下清婉一家就那么走了,太没风度,太不负责了。妈平时可不是这么教你的。"
慕夜白知道自己是逃不过这一出,正想着该怎么应对。老夫人发了话,"云裳,你先上去睡,我有事要和夜白谈,让他留下。"
"妈,您又护着他。"
"上去吧。放心,我不会轻饶了他。"老夫人挥挥手,示意贺云裳上楼。家里一家之主都发了话,贺云裳纵然是对儿子再多不满,也不好再说什么。
贺云裳一走,整个大厅就只剩下他们。老夫人指了指对面的沙发,"坐下来,别站着了,头疼。"
"要不要找医生过来看看?"慕夜白依言在老夫人对面坐下。
"不必了。"老夫人摇头,将金丝框眼镜戴上去,透过镜片,远远的看着他,叹口气,"今天我给封教授打电话了,才知道你最近都没去医院做检查。"
"嗯。"他没有否认。
"为什么?你这样不积极配合检查,万一又出现什么状况..."
"奶奶,您别激动。"慕夜白起身坐到老夫人身边,双手压在她羸弱的肩膀上,"我都有在吃药,如果痛得很难受,我会去找封教授的。"
"手术呢?你怎么想?"
"还没到适合手术的时候。您放心,我会好好考虑的。在等封教授给我消息。"
老夫人握紧了孙儿的手,握得那么紧。攥着攥着,眼眶就红了。这会儿的她,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老人,浑然没有在商场上那份精明和睿智。
慕夜白无话可安慰,只能反握住老夫人的手。
等平缓了气息,老夫人才哽咽着道:"不管怎么样,你都得给奶奶好好的。你。妈就你这么个儿子,奶奶呢...也就只喜欢你,外面那些,毕竟不是奶奶带大的,比不得你在身边好。"
"我明白。"
慕夜白安慰了老夫人好久,半夜的时候才把她送回卧室睡下了,自己则折回自己的房间。
躺倒在那张大床上,枕着手臂怔忡的看着窗外。
有她在,窗外的天,也许不会这么灰暗...
只是,将来,也许有一天,他终究要到一个没有她的世界里。
孤独,冰冷的世界...
突然,好想好想她...
一大早,当第一丝阳光照进病房的时候,顾千寻便醒了。简单的洗漱了下,她匆匆跑下楼去买了早餐。
千寒喜欢油条豆浆,妈更适合吃瘦肉粥。
早上,整个医院来来往往已经很多人,顾千寻在人群中拥挤着。看着外面洒到医院长廊上的阳光,突然觉得生活又鲜活起来。
昨晚虽然是趴在床边上睡的,可是,睡得很舒服,很踏实,一晚上好像把最近不足的睡眠全部都补了回来。
不用思索,她都知道是什么原因。
洗漱的时候,特意照了镜子,眼下的黑眼圈也淡了许多。
就是不知道...某个人,一个人在家里独眠,情况如何...
想到他,顾千寻神色不自觉的柔和许多。被人推挤着进了电梯,整个人狼狈得很,还差点扭到手,可这些小插曲也丝毫不影响她的心情。
买好早餐走进病房的时候,顾千寒已经醒了。从床上半坐起身,搬着一双已经毫无知觉的腿到床边,又弯身去拿折叠轮椅。
顾千寻放下早餐,赶紧小跑过去。她利落的将轮椅打开,扶了顾千寒上去坐。
顾千寒清朗的面上,已经是一层薄薄的冷汗。
顾千寻心里难受,拿了袖子给他擦掉汗,蹲下身,叹气,"真不想让你在这儿陪着,可你一个人在家,我更不放心。"
顾千寒无奈的笑,"姐,我可以照顾好自己,别这么紧张,我会觉得自己是个没用的负担。"
她没好气的伸手在他额上弹了个响绷,"乱说话!姐什么时候把你当负担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