灯光下,他光着上半身,线条精壮结实。不近不远的距离,双目凝着她,那么锐利,又那么复杂,仿佛不单单想要将她看穿,还想将她直接吞入腹中。
皱眉。
他长腿蓦地迈开,大步就走到了她跟前。
离得如此近,她能清晰的感受到他胸口里盘踞的怒火。
呼吸,一下子就屏住了。下意识的后退一步,却被他蓦地扣住了后脑勺,一个用力拉了回来。他连五指,都绷得紧紧的。
今晚的他,太具侵略性,宛如草原里狂奔的雄狮。
她紧张的吞噎了下,还来不及做好心理准备,他的吻就这么盖了下来。不,不是吻,而是咬!
他上下的齿恨恨的在她下唇上摩挲。似是要咬碎她,可是,偏偏又不舍得。
垂在身侧的双手下意识握紧,她被他逗弄得呼吸有些困难起来。
"慕夜白...我和景南骁...唔..."
"不准提他!"他突然重重的咬了她一口,带着一丝恼怒,一丝丝惩罚。
下一瞬,大掌直接搂住了她,像是要宣布自己的主权,又像是要将她的所有都占为己有。
"唔...别..."顾千寻呼吸重喘起来。
她浑身的力气被他一两下的动作就抽离了,眼神里已经氤氲出一层薄薄的雾气。可是,这里是哪儿?
任何人只要推开门就能见到他们!况且,老夫人就在隔壁!
他却像是中了邪一样,不肯放手。
她一定不知道自己此时此刻有多容易让男人疯狂!就这副样子,她居然也敢真和景南骁去泡温泉?
"为什么食言?"他捏住她的下颔,沉声质问。即使极力忍耐,不被这份情。欲快速击倒,可是,嗓音明显已经黯哑。
他的气息,带着明显的愠怒,将她团团裹住。双目缀着山庄的灯光,翻涌的欲。望让人心惊肉跳。
"我不是故意的..."嗓音一出来,她自己率先红了脸。平时自己说话都不是这样子的,这会儿开口,声音不断细细软软的,连气息都有些断断续续跟不上。
她喘。息。
气息不稳着解释:"我...没有要和他接吻..."
他始终没说话,只是看紧她,目光深深。
这让她拿捏不出来他到底是信了没信她的话,她又补上一句:"刚刚那真的只是意外,你相信我..."
"我知道。"开了口,嗓音低哑。
她讶然的看着他。
知道?
既然知道,又为何这样生气?
她不懂。
他气的不是她的食言,而是生气她的美好让另外一个男人品尝过。与其说是气她,倒不如是气自己多一点。
"我们...能不能换个说话方式?"她垂目,提议。
只要一想到门被推开,所有的人能将他们此刻暧昧的样子尽收眼里,她就觉得浑身都在冒冷汗。
"不需要。"他却果断的拒绝,手指在她唇上暧昧的流连,眼神也幽深的落在她唇上,"我觉得这种方式再好不过..."
到底哪里好了?
他的眼神就像已经将唇占。有了千百遍一样。手指的碰触,更让她双腿发软。她手指绷紧,只能握住他的虎口,"那你先让开,让我把衣服穿上..."
她放开他的手,要去拉好身上摇摇欲坠的泳衣。慕夜白却忽然伸手将她纤细的两手扣住,轻而易举的举高。
她一颤,不可遏制的轻"啊"出一声,下一瞬,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这儿有多危险...不但门内有人,而且随时还有可能有其他游客来往,她立刻又羞又急的咬住自己的唇。
"慕夜白..."她挣着自己的手,面红耳赤的轻开口:"别这样...会有人看见的..."
慕夜白的唇还在她唇上辗转,也不深吻,就是在她唇上逗留着,似是恋恋不舍。
大掌却松开了她的手。
双手得到了自由的活动空间,她立刻压在他肩上,细指紧曲,呼吸急促。
眸子迷离的缓缓睁开,触目的是他布满欲。望和痛苦的俊颜,她心颤不止,开口想让他放过自己,可是,他却在帮她整理被他弄乱的衣服。
她诧异的看着他的动作,似乎是没想到他真的会突然刹车。刚刚,他的表现分明就像是迫不及待的要把她吃掉。而且,现在他满目都是隐忍的痛楚。
"在这等我,我很快回来。"慕夜白垂目看她一眼,哑声落下话。
她潋滟的眸子里似漾着不能理解的情绪。
他却已经松开她,没有多做解释,只是在她唇上又重吮了一下,离开。
他步伐依旧沉稳,可是,离开得很急。
顾千寻看着那背影,完全愣住了。
就这样?
缠。绵激。吻后,他就这么把自己扔在这儿了?
手,搁在红肿的唇上,碰了碰,指尖微颤。那儿,仿佛还残留着属于他的气息。
清冽,像薄荷一样的味道,混杂着她唇齿间留下的红酒醇香,尝起来居然异常的甜,像是心动的味道...
他们之间的情。欲就这样戛然而止,她应该要觉得松口气,可是,这会儿被莫名其妙的晾在这儿,她又忍不住有些失落。
落差,实在太大。
而且...
明明是他挑。逗自己在先。现在他倒是率先抽了身,走得还那么急。也不知道他到底是去了哪里。
正郁闷的胡思乱想,忍不住往他离开的方向眺望了下。一阵凉风吹来,浑身湿透的她被刮得回过神来,转身打算站到角落里去。
正在这时候...
另一扇房间的门,被人从里面轻轻拧开。
她闻声看过去,就见秦斯蓝披散着头发,穿着一件素色睡衣从房间里蹑手蹑脚出来。动作极轻,像是做贼一样。显然是担心吵到了房间里的老夫人。
转过身,才见到站在那儿的顾千寻,被惊得一跳,捂住胸口,面色凉下来。
"你怎么站在外面?"秦斯蓝问。
"不然呢?你觉得我应该在里面,和景南骁呆在一个房间里?"她反问,语气不冷不热。事实上,心里却在暗自心惊。
幸亏慕夜白离开得快,不然,刚刚那一幕铁定让秦斯蓝见着了。
不知道她叫来老夫人又得挑出什么事来。
"他现在喝醉酒昏厥在房间里,你都不照看他?万一他有什么需要,谁帮他?"秦斯蓝的语气更不好,明显带着气恼。似在气恼千寻的不闻不问。
顾千寻神色冷下来,真是懒得和她吵架,只是瞥她一眼,"你以什么立场来质问我?"
一句话,终究是让秦斯蓝哑口无言。
瞪她一眼,推开门进去了。她心里挂记着景南骁,也无心和顾千寻较量个高低。
耳边安静了,顾千寻松口气。想起自己此刻还穿着湿漉漉的泳衣,是该去洗个澡,换上睡衣。
她转身,准备回房间将自己的换洗衣服拿出来,再自己去开个房间。门,才推开一条缝,手腕却蓦地被人从后扣住。
她诧异的回头,笼罩下来的是慕夜白高大的身形。
"跟我过来。"
没有多余的话,他伸手便将她推开的那扇门给带上了。继而,拉着她就快步往另一个方向走。
"我们去哪?"顾千寻问。
他腿很长,走得又急,顾千寻被他拉着,非得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
"额..."可是,他根本不回答她。
"我要把衣服换下来..."
"不必!一会儿穿什么都一样。"他回话,连头都没有回。
"什么意思?"她不理解。
"一会儿你就知道。"
顾千寻看着他宽厚的背影,不知道他在卖什么关子。被他拉住走了一会儿,穿过幽深的竹林,眼前便是一栋精致的独栋别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