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和我说大概情况。"
蓝萧回头看了眼,道:"放心吧,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
顾千寻被送到医院的时候,景南骁就已经等在一楼。
她做了一系列的检查,他则始终陪在她身侧。跑上跑下,早已经满头大汗,但还是始终耐心的陪着。杨木樨看得咋舌,有些不敢相信。
等到重新推到病房的时候,她隐隐有些发烧,迷迷糊糊。脑子里,却来来回回都是慕夜白的声音...
"你不要走..."她呢喃着,双手胡乱的在空中挥舞,眼泪一下子就从紧闭的眼眶里划出,"留下来...陪我..."
下一瞬,空中乱挥的手,被一只大掌牢牢握住。那两声呢喃,让景南骁只觉得一颗心都要融化了,他蹲在她床边,一下一下抚摸着她的额头,"没事了,没事了..."
顾千寻并没有太多意识,手被握住,只以为是慕夜白,心里一瞬间被填充得满满的,双手摊开,一下子就拥住了对方。
怀里的热度传来,景南骁狠狠一震,只觉得心跳都要震出来了一样。以前,他们还在一起的时候,他却不曾珍惜...
现在她再回到自己的怀里的时候,他竟然觉得做梦一样不真实。
蓝萧和杨木樨在一旁看呆了眼,两个人对视一眼,似乎都在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可是,病房的门,就在此刻被从外面推开。
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闯进来、
"她怎么样了?医生怎么..."'说';字尚未说出口,慕夜白的声音僵在了喉管。
他的视线,凝在病床上,看着那紧紧相拥的一幕,他整个人都愣住。那一瞬,只觉得连血管都僵住了。
他为什么会在这儿?
不!是她和景南骁...为什么会这么亲密?
他不愿意去深想,甚至不愿意相信,可是,眼前的这一幕却清晰得像在给他扇了一记耳光一样。
火。辣辣的疼...
"夜白。"蓝萧上前一步,想说什么安慰他的话,可是,看看那一幕,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我没事。"嘴上说着没事,可是,出口的三个字,却冷得足以把人冻僵。他还看着他们相拥的身体,像是要把他们直接盯穿了一样。
好一会儿,他冷冷的转身,推门出去。
步伐,僵硬,每一步,都像灌了铅一样沉重。
心,凉得像户外的雨...
慕夜白坐上车,窗外的雨越来越大,将整个天际都蒙上一层灰色。
一如,他此刻一片黑暗蒙蒙的心...
痛得有些无法呼吸...
深吸口气,终于将车发动,像子弹一样冲进大雨中。引起旁边一群人的咒骂,他也浑然不觉。
脑海里不断充斥着刚刚的画面,大掌负气的握住方向盘,像是要将那方向盘握碎了一样...
个小时后,顾千寻的烧已经完全退了。她缓缓转醒过来,睁开眼,"夜白..."
干涩的喉咙,辛苦的挤出这两个字。
景南骁将手探在她额头上,正在给她试体温,听到这两个字,手就僵在那。
"千寻?"他试探的唤了她一声,嗓音和眼神明显都已经暗了一圈。
顾千寻将眸子一点点睁开,很努力看清楚了对方,"南骁?"
语气,是疑惑的。
夜白呢?
她眸子转着圈,有些无神,却分明在找着谁。景南骁一下子就明白了,在她昏厥的时候,她那样依靠的,拥抱的根本就不是自己...
而是...
慕夜白。
"你怎么样?好点没有?"飞快的敛住心里的涩然,他故作轻松的问。
"嗯,还好..."她很想问问,慕夜白难道没有过来吗?她明明有听到他的声音...
"千寻,你醒啦?"杨木樨推门进来,"还好吗?"
"就是有点头晕。"千寻道。
"睡一会儿估计要好很多。"杨木樨道。景南骁看了眼她们,见千寻明显有话要问的样子,便涩然的站起身,"你们聊吧,我出去站站,吹吹风。"
景南骁出去了,背影有些讪讪。杨木樨看着他离开,咋舌,"他对你还真关心,你们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关系了?"
顾千寻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对了..."
她看了杨木樨一眼,"是谁送我来医院的?"她的记忆已经断层,只记得最后那句慕夜白鼓励的话。
"我和蓝萧送你过来的。电梯一打开,你就昏厥在电梯里,没把我吓死。"
"那...他呢?"顾千寻还是忍不住问出口。
"他?"杨木樨狐疑片刻后,瞬间明了,在床边上坐下,握住她冰冷的手,"你是说慕总吧?他肯定比我还着急了,听蓝萧说,知道你困在电梯里,他连会都没开,就直接到监控室去了,把监控室一群人吓得不轻。"
"那...之后呢?"她知道他在,她有听到他的声音。可是,现在他人呢?
她并没有见到他啊!
"之后...我和蓝萧把你送到医院里,景南骁就过来了。"提到景南骁,杨木樨一下子又把话题叉远了,"你别说,他鞍前马后的照顾你,我和蓝萧都看呆了。我本想给你做点儿事,可是,有他在,我完全就插不上手。千寻,这才多久的时间啊?为什么他就和变了个人似的?而且你们..."
说到这儿,她的话收住,悄然瞧她,用两根食指对了对,"和好了?"
"我们?和好?"顾千寻嗔她一眼,"我们若是和好,你能不知道吗?况且,你别忘了,他和秦斯蓝可是有婚约的,我不会当第三者。"
"对哦,那你们还搂搂抱抱?"
"你越说我越糊涂。"顾千寻皱眉,抱着被子扶着剧痛的头,艰难的撑着身子靠在床头。
杨木樨赶紧塞了个枕头在她脑下。
"我都昏成这样了,还怎么和人搂搂抱抱呢?你越说越离谱了。"
"那就得问你自己了。"杨木樨没好气的白她一眼,"反正,你晕晕乎乎的时候就把他抱住了。然后..."
她顿了一下,见千寻紧目看着自己,她才继续:"然后慕总就好巧不巧的进来了。你缠着前夫的那一幕,那可是完完整整的映在他眼里。你没看到他当时的脸色...一下子就白了,和挨了两棒子一样。我和蓝萧也都傻眼了,想安慰两句,可是,蓝萧都不敢靠近。"
顾千寻顿觉头痛欲裂。
昏昏沉沉的时候,她抱着的竟然不是慕夜白?
很明显,他根本就误会了她!
心,一下子像是沉到了谷底一样,有些凉,有些失落,有些无力。
原本以为,至少可以冲发昏的时候找借口看看他,抱抱他,感受一下他的温度也好,可是...
原来,那一切,不过也是虚幻的。
她一下子掀开被子冲动的要下床,天旋地转之间,让她脚步不稳,一下子又倒在床沿上。
杨木樨轻'啊';一声,将她扶住,"急急忙忙的,你干什么呀?"
病房的门被人一把从外推开,听到动静的景南骁闯了进来,见她光着脚站在地上,眉心微皱,"医生说你有轻微的脑震荡,而且脚还伤着呢,不能乱走动。"
他拿了拖鞋,递到她脚边,"来,穿上。现在天越来越凉了..."
"谢谢。"顾千寻想起自己在病中将他当做慕夜白拥抱的情境,有些抱歉,也有些尴尬。
她轻轻道了谢,才看向杨木樨,"木樨,我想出去..."
六个字一出口,嗓音就哽咽了。
她好想好想告诉他,她一点都不想和他分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