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千寻吁口气,"离婚。"
她将视线远远的落在前方,轻声道:"这两年,我累了,现在我唯一的想法就是从这场婚姻中解脱出来。"
"哪怕,现在景南骁想让你回头,答应和秦斯蓝断了关系,你也离婚?"慕夜白探寻的视线扫她一眼。她沉吟了下,还是颔首,"有些人错过了就是错过了,没有谁会在原地等一个人一辈子。"
慕夜白的神情明朗许多,那双墨色的深瞳里划过浅淡的笑,宛如荡着涟漪的湖面缀进晨曦一般,熙熙融融。顾千寻看得心悸,似被感染,心情也开朗一些,轻松的开着玩笑:"慕先生,我现在是打算离婚,这可不是一件好事,你不用这么开心吧?"
恰巧遇上红灯,他将车停下来。
"很明显吗?"慕夜白侧身,笑望着她。
"嗯哼!"她点头。
望着她的眸色加深,他突然屈指敲了下她的额头,"算你还不笨...这就是你追寻幸福该做的第一步!"
顾千寻下意识摸着额头,不痛,反倒暖暖的,还残留着他的温度,一直钻进她心里。她本能的问:"那离婚后的下一步呢?"
他别有深意的看她一眼,开口,"下一步,你可以把自己交给我。"
嗓音低沉,在狭窄的车厢里显得尤其性。感,又一种让人迷醉的蛊惑。顾千寻当下想起那晚他和自己说,离婚后就要她的话,心在乱跳,口干舌燥的将脸别向窗外,"我不和你说了..."
他伸手扣住她的后颈,她一惊,本能的转过脸来。没想到他正凑得很近,她这么转过来,两个人的视线乍然对上。她本能的想退后一寸,可是,后颈却被他大掌轻轻扣着,避无可避。
他眸色那么深,"我刚刚说的每一个字都是认真的。把你交给我!我要的不是只有你的身体,还有...这儿!"
"砰砰砰...砰砰...砰砰砰..."
她听到了自己完全失去了节奏的心跳...
他是个强势而霸道的男人。他要她的心,不是商量的语气,更不问她是否愿意。
他运筹帷幄,胸有成竹,仿佛那么确信她迟早是属于他的。这种完全处在被动感觉,让她有些惊慌,可又禁不住要为他这种天生的气魄和自信折服。
是不是,从来,只要是他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顾千寻接到A市材料厂商的电话,临时提着东西就出差了。
她坐的是下午的火车,独自一个人抱着行李袋,听着火车'况且况且...';的声音,迷迷糊糊的就睡着了。手机
震动了好几下她才醒过来,从包里掏出来一看。
"我今晚会晚点到家,你晚饭可以不用做我这一份。"慕夜白的声音从那端传来。顾千寻失笑,她怎么觉得这种感觉好像他们是在同居?
"好巧,我今晚也不会在家。"她刚醒,嗓音还有些迷糊。
"你那边怎么那么吵?在车上?"慕夜白问。
"嗯,火车呢!我出差去A市。"
"怎么昨晚没听你说起?"
"临时的行程,今天才决定的。"
"在那边住哪间酒店?要不要安排到寰宇去?"
"不用麻烦,公司都已经给订好了。就住在思慕酒店,离我要去的地方方便。"
她这样说,慕夜白自然也不坚持,只'嗯';一声,顿了一下,又问:"大概什么时候会回来?"
"如果谈得顺利的话,明天就回来了。"
"嗯。"他似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而后,又不轻不重的补了一句:"那我等你。"
简单的四个字,像小鼓槌敲打在她心上一样,让她心跳漏了一拍。看着窗外流过的景色,突然觉得心情上扬。
他等她...
有个人在等着自己的感觉,似乎...特别奇特...
"那我...早点回来。"她也回了一句,有些不自在,嗓音却是软的。听到那边低低的笑声,她只洋装镇定的说了一句'我挂了';便匆匆摁断了电话。
心,在乱跳...也在发烫...
到思慕酒店的时候是下午5点多。顾千寻收拾好东西,从房间里出来打算和去厂商负责人一起吃晚饭。才锁上门,就听到长廊上一阵混乱的脚步从远及近的过来。
"死人了!死人了!楼顶上死人了!"
一个女孩苍白着脸尖叫着,冲过来。立刻有不少人从房间出来,逮住她问:"什么情况啊?"
"楼顶上...的水箱里,死了个人..."女孩的唇哆嗦着,说话都不利索,"听说,是冤魂索命...太可怕了!太可怕了!"
"没这么邪门吧?我可在这儿订了一个月!"
"是不是自己掉水箱里的呀?你别说什么神神鬼鬼的,这世界上哪里有什么鬼?"
"我是不住了...你们不信,你们自己等着!"那女孩拨开人群就冲回了自己的房间,收拾行李去了。
顾千寻其实一向是不相信神鬼论的,可是,这一来就死了个人,怎么听都觉得毛骨悚然。可是,现在要退房再找新酒店也来不及了,和厂商约的时间马上就要到了,自己是一分钟都不能耽搁。
第一次见面,她不能迟到。
反正酒店不小,这么工作人员在,想来是不会出什么事的。这么一想,自我安慰着,硬着头皮没退房,匆匆出了门。
晚饭,一吃就吃到10点多。
回到酒店,走进电梯,电梯里正好是一对小夫妻。
"老公,我好怕!他们说得挺邪门的,说什么冤魂索命,什么被水鬼拖脚..."
"别怕,这不有你老公在么?什么鬼见着你老公我也跑远远的了。"
"你就贫吧!"妻子娇嗔的捶了下丈夫的胸口,"要真有鬼,咱们今晚就完了。"
顾千寻听得浑身冒冷汗,独自走出电梯,看着那昏暗的灯光下笼罩的长廊,只觉得毛骨悚然。即使一遍遍告诉自己这世界上没鬼神,可是,心还是在发抖。深吸口气,她几乎是闭着眼,硬着头皮快速的走到自己房间门口,拿房卡刷开门赶紧进去了。
重重关上门,她靠在门板上重喘了口气,将整个屋子的灯打开。可是,还是觉得阴气极重,让她心烦意乱,坐立不安。
"顾千寻,不怕,不怕!你可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怎么能信那些乌七八糟的东西!"她嘟囔着,一遍遍给自己打气,边从行李箱里翻出睡衣来。她想立刻洗澡睡觉,只要睡过去就不用害怕了。
抱着衣服,立刻往洗手间里跑。
可是,站在喷头下,淋着热水,看着马桶,再从镜子里看着披头散发的自己,她脑海里又开始不受控制的想起日本的那些一部部鬼片。她恨自己当时眼馋,和杨木樨一起看了那么多恐怖片。现在一个个全钻出来挠着她的神经,让她心惊胆战,心里绷着一根弦,仿佛随时都会断裂。
明明是热水,她却只觉得越洗越冷,不敢再耽误了。连衣服都来不及穿上,就包了块自己带过来的大浴巾,拉开浴室的门就要出去。
双脚湿漉漉的,她立刻穿上门口摆着的拖鞋。穿上后,走了一步,她突然吓得浑身发抖,眼泪一下子就飚出了眼眶。
门口...
居然摆着一双鞋?
她进去洗澡的时候,走得那么急,明明没有动过鞋子!这双鞋,又是谁摆的?哪里来的?
是...是鬼吗?
"啊..."打了个寒噤,她吓得哭叫一声,裹着大毛巾,白着脸,拉开门就失魂落魄的往外冲。(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