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涛有些气急败坏,暗道:“难道真是宅子里不干净,有恶鬼做祟?”一边想一边吩咐下人鸣锣报警。
闻得警报,众人都到前厅会合,但迟迟不见总管林大到来,林涛心中隐隐有种不详之感。待众人坐定,林涛把刚才所闻学说一遍,众人无不惊恐,面面相觑,无计可施。若说抡刀动剑,当面鼓对面锣地拼杀,这里都是顶尖高手,必会奋勇向前,但对神出鬼没的鬼怪却都束手无策。虽然这里也有不少和尚道士,但却无一人具有捉鬼的神通。
鬼是什么样?怎么个捉法?他们做了大半辈子的和尚道士,却从没有人教他们这些,连他们自己都不相信这世上真的有鬼,连他们都认为那些四处装神弄鬼的法师不过是招摇撞骗而矣,那些法师是他们从来就瞧不起的,但今天却真地遇到了这样的事情。
偏有人哪壶不开提哪壶,王北川道:“好在这里有少林寺、华山静心庵、武当真武观的各位大师在此,各位都是降妖伏魔的高手,抓一两个小鬼还不是手到擒来。在下化外之民,今天有幸要大开眼界了。”但言语中殊无恭敬之意,却是王北川恼他们无原无故下令追杀自己,借故调侃他们。
惠能大师沉吟道:“阿弥陀佛,王掌门误会了,佛教和道教的宗旨都在济世渡人,却非捉鬼除妖的法师。”
神机子道长道:“王南川与林大等人看到的都是秋菊,唯有王掌门能看出他的本相,难道王掌门已经开天目了吗?”开天目也叫开天眼,老百姓俗称“开鬼眼”,据说“开鬼眼”的人能够看到游荡的鬼魂。
王北川道:“敝门孤悬海外,孤陋寡闻,于鬼神之说向来敬而远之,对于画符驱鬼的勾当是一窍不通,更不用说开天眼了。”王北川知道事态紧急,便不再为难他们,又道:“在下以为,今天的事情虽然难以索解,但也不能就认为是鬼怪做祟,切不可自乱阵角。当务之急,还是请林大侠和诸位前辈分派人手,进行排查,还怕他不束手就擒吗?”众人见他说的在理,紧张的心情为之稍缓。
这几天,林涛想了无数条计策,但是没有一条得售,实已是江郎才尽,他望着惠能大师,惠能大师也是一脸的无奈,摇头道:“这几天我等防范周密,连只飞鸟也休想混进,但凶案还是一件接着一件,倒是真地有些鬼气。”王北川道:“人也好,鬼也罢,我们终不成坐以待毙。”惠能大师道:“我等实在已是智穷,请问王掌门有何高见?”王北川道:“不敢,依再下愚见,可多置灯笼火把和锣鼓,大家三五成群,不会武功者在地上把守各处要道,会武功的人站于房顶居高监视,一有情况便鸣锣示警。我等前往各处盘查,必能使他无所遁形。各位以为然否?”
林涛道:“此计大妙,这就开始。”当下分派人手,一时间庄内灯火通明,亮如白昼。
众人先从正房搜起,逐房排查,一无所获,便又来到西偏房,遥见王北川住的房间灯火依然闪亮,而王北川走时明明是熄了烛火的。
众人从花底树下,一间间空房逐次搜寻过来,林涛推开王北川所住的屋门,见林大与那两个下人正围桌而坐,林涛怒气暗生,道:“你们耳朵都聋了,听不到鸣锣吗?”说着一板林大肩头,林大应手而倒,再看另两人时,也已气绝。三人面前都放着茶水,茶水兀自冒着热气,一盘水果被吃得满桌狼藉,林大口中尚咬着半个白梨。众人看罢,无不倒吸一口凉气。
继续搜索,不久便来到停放灵柩的房屋。王北川不知道屋中放着什么,当先闯入,入目一列棺木,鬼气森森,吓了一跳,险些叫了起来。心中暗骂林涛不义。
七具棺木排得整整齐齐,中间那具棺木棺盖错开,颇为扎眼。林涛抢前一步,用秋霜剑一挑,棺盖“啪”地飞向一边。
竟是一具空棺!
棺中存放的原是前天遇害的武当派弟子凌霄子道长,但现在尸体已不知去向,众人不禁毛骨悚然。
“呛”“呛”“呛”剑声响处,各派掌门都拔出佩剑,纷纷将其余的棺盖挑开,棺内尸体傎都完好,唯有第三具棺木中多了一具尸体,视之正是武当派的凌霄子。
众人心中都长吁了一口气,正要再细致查看,突听到一阵急促的锣鼓声起自大门处。众人蜂拥而出,也不再走曲曲折折的庄路,各施轻功,穿房越脊,朝锣响处飞奔。
惠能大师功力深厚,又占先行之利,一马当先飞驰而去,但在越过第三重屋脊时,华山无尘师太已经赶了上来。华山派以轻功见长,短距离提气急纵,宇内无出其右。
无尘师太心中正自得意,突觉身旁微风飒然,随着“嘎”地一声鸟鸣,一人双臂伸展,有若鸟翼,自身边飞掠过去,看背影正是化名为王东川的王北川。
众人来到大门口,见院门洞开,两名家丁倒在地上,鲜血流了一地。
林涛忙问究竟,一家丁道:“刚才林总管过来巡视,不知为什么突然拔剑杀人,夺门逃走。”家丁脸色惨白,语声颤抖。众人心中暗道:“刚刚看到林大的尸体,他却又在这里杀人,莫非真是恶鬼作祟吗?”
林涛又问道:“刚才鸳鸯门的王掌门可曾来过?”适才王北川越众而去,待众人跃过最后一道屋脊时,已不见了王北川的踪影,众人尽皆骇然。
那家丁道:“刚才有一人从这儿飞过去了,也没看清楚是不是他。”
众人走出院门,已看不见王北川身影,突然听得对面山坡密林处传来两声喝叱,然后又归沉寂。
王北川追出大门时,见一人星丸跳掷般逃向对面山坡,忙发力追来。追到密林处已失去了那人的踪影。王北川一面凝神倾听,一面借着月光慢慢搜进树林,外边月光虽明,但树林枝繁叶茂,已是一片漆黑。王北川突然想起逢林莫入的话来,刚想退出树林,突然瞥见左侧寒光一闪,一片寒意迫近左胸,王北川向右急避,已闪开半尺有余,突然觉得左臂一阵剧痛,那柄本已躲开的来剑竟刺入了左上臂,虽然剑一入肉便被他的护体神功弹偏,但那剑仍是贴着臂骨将他的左臂刺了个对穿。
王北川在中剑的一刹那,右臂急挥,“嘭”地一声闷响,那人胸口已着了一掌,着掌处衣衫破碎,一件物事“啪”地掉在地上。那人在草丛人连打了几个滚,才站起踉跄逃走,那柄剑兀自插在王北川的臂上。
王北川拔出那柄剑,鲜血立刻涌出,忙撕了一幅衣襟扎上。摸索着拾起地上那件物事,见是一个油纸包,用手捏了一捏,觉得是书册一类东西,遂揣入怀中。(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