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现在可还忍得住吗?”楼肆情又扎了一针在绪烟的动脉之上,只见涓涓鲜血顺着那根细针一直流到了一只通身剔透的玉钵中。
绪烟咬紧了牙关不说一句话但是摇了摇头,依照一般人来说根本就抵不住这种流血不止的情况,就连楼心瞧着也是心脏猛跳。
“能忍住就好,只要将子蛊引出来一切就没事了。”楼肆情挽袖擦了擦额头的汗珠,“心儿,去取一枚丹参过来让她含着,要是咬破了舌头可就不好。”
“是!”楼心闻言立刻跑了出去,正巧与予倾城撞个正着。
“怎么样,怎么样,我哥没事吧!”予倾城往里面看了看如何也看不到般箬跟绪烟的情况。
“倾城姐姐你先去一旁等着吧,师父现在正在给他们引出子蛊呢,你这一闹不是要乱了师父的心神嘛!”楼心皱了皱眉头也没打算再跟她耽搁下去,还是先给绪烟姐姐拿丹参去。
“等会儿,你去哪儿我跟你一起去!”予倾城闲着也是无聊,若能找些事情做一做也是不错。
“哎哟,你别拉着我啊,要是耽误了看病倒霉的可是你哥哥!”楼心吓唬道,两脚跟抹了油一样跑的飞快。
“小东西!”予倾城一回头这才注意到楼心已经不见了踪影,更是气得牙痒痒,不过想来小楼心说的也没错她什么都不懂能帮到什么呢。
就在她走神之际屋中又传来了绪烟的惨叫声,同时还有楼肆情的呼叫,“心儿,心儿还不快来帮忙!”
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错误,绪烟的身子竟然还是没能扛得住这大量失血昏了过去,由此楼肆情也不得不停止下来。
这般予倾城闻言立刻赶了过去,“怎么回事,她怎么就昏了?”瞧着自家的哥哥还没醒来,而绪烟也昏了过去,现下又该如何是好。
“愣着干嘛还不过来帮忙!”楼肆情命令道由不得予倾城犹豫直接将她拉了过来,“你用内力帮她先撑着,只差一点了,你若是大意到时候死的就是他们两个!”
楼肆情的话一点都不假,予倾城见他这么严肃的表情当即明白过来,将绪烟扶正之后便从她的后背向她灌输了内力,同时女子武功套路也是相似很快绪烟便从昏迷中醒来过来。
“我、我怎么了?”绪烟显然还不知道自己昏过去的事实,一双眼睛始终都看着床上的般箬。
“没什么,不过是昏了过去,现在有她替你护着相信能坚持到最后一刻。”楼肆情说完话将视线又挪到了般箬身上,此时他体内的子蛊已经被寄澜草跟梅蕊酒的香气吸引的躁动不安,甚至沿着般箬的血脉从心口一路往右手手臂游去。
楼肆情当机立断在般箬的右手腕上割了一刀,然后将玉钵中的鲜血直接涂在了他的手臂上。
“动了!动了!”予倾城看着般箬右手臂上的那蠕动的小东西已经探出了半个脑袋来,几近透明的蛊虫乍得一看像极了水晶石,可再看下去还是耐不住心中的恶心感。
“嘘!”楼肆情反瞪了她一眼,“好好替绪烟姑娘护住心脉,万一不小心的话子蛊很有可能会顺着血味进入到绪烟的身体里!”
“我知道了!”予倾城有些不服气,但一想到事关两条人命万万不能大意的,于是又卯足了精神气替绪烟护着。
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依旧不见那子蛊离开般箬的身体,别说予倾城着急了就连楼肆情自己也颇为疑惑。
按照他所想这子蛊在闻到寄澜草跟梅蕊酒的味道应该就受到了刺激,就是这血也不过是一味可有可无的药引而已。
同时还有一件事也让楼肆情担心不已,楼心已经去了这么久怎么到现在还不回来。
一时间楼肆情也不知如何是好,当初为了能安心替般箬解蛊早已将胤王府的下人都遣散开,如今……
“楼肆情,不对劲呀!”予倾城的眼睛至始至终都盯着般箬的手腕看,刚才分明看到了子蛊探出半个脑袋来,可现在不仅不出来反而还缩回去了,“喂,该不是绪烟的血不够用吧,再不行你割我的手腕!”
“你闭嘴!”此景楼肆情也是瞧得一清二楚,不该呀,子蛊不该是这种反应的,难不成这寄澜草有问题?
想到这里楼肆情立刻将寄澜草的粉末放在鼻底闻了闻味道没有丝毫的变化,放在口中尝了一下也没有发现不妥,难不成问题出在梅蕊酒上?
梅蕊酒自是最纯最香的药酒,同样还具备着雨麻沸散一样的疗效,入口的醇香让楼肆情一瞬间有些茫然,但正是这种茫然感更加让他确定这酒被人动了手脚。
予倾城见此神情更觉得不对劲,“是不是药出现了问题?”聪明如她一眼便瞧出了端倪,难怪般箬手腕上的子蛊死活都不肯出来。
“药确实被人动了手脚,但是我不明白这个胤王府居然还有人懂这个。”楼肆情陷入了无尽了的沉思当中,眼下他能怀疑的人只有容凝、楼心还有他自己,但他们三人都没有理由这么做。
“到底是谁会这么做,楼肆情你不能……喂,你去哪儿?”予倾城的话都没有说完,楼肆情直接夺门而出临走前也不忘关照她,“照顾好他们二人,我去去就回。”也不知道怎么回事他的心里突然腾地一丝不妙的感觉来,总觉得这偌大的胤王府中一定还有什么人对他们虎视眈眈。
只是那人到底是谁呢?
楼肆情一路往容凝的碧水阁赶去,越是靠近心中的不安感越是厉害,尤其是进入院子后居然没有看到一个下人。
糟了!楼肆情暗自骂了一声,腾地直接驾起轻功飞了过去,不多时便闯进了容凝的房中。
此时的容凝依靠着一个丫鬟喝着药,听到脚步声后不觉放慢了喝药的速度,“师兄,到底有什么事让你恼着一身的杀气呢?”
“凝儿你有没有事?”楼肆情一进门就将周围仔仔细细的看了一遍,才发觉这最让他怀疑的反而是这个给她喂药的丫鬟,“她是谁?”楼肆情指着那丫鬟问。
“是舒珏,以前在别院照顾我三年之久的丫鬟舒珏。”容凝含笑道,顺势含了一口舒珏递来的药汤。
“以前怎么没听你提过?”楼肆情拧紧了眉头走到了容凝的床边将舒珏打量起来。
“有些事不说但不代表没有呀,好了师兄你近日担心的事情也太多了吧!”相较之下容凝显然对舒珏很是信任。
“凝儿,你可知我方才在做什么吗?”楼肆情最终还是放下了怀疑,不过这会儿的他却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廖凯了袍子坐在了容凝床边。
“难得你不在我跟前絮叨我哪里知道你做什么。”容凝的声音淡雅清润,比起前几日她的精神好了很多,只是般箬的身子反而更差,当中的缘由有些古怪呀。
“我在替予雪谦解蛊!”说这句话时楼肆情的目光没有停在容凝的身上,相反的而是看着舒珏的眼睛。
这双眼睛他太熟悉了,比起容凝那双吸引人的紫眸来说,她的眼睛无时无刻不是藏着心思与诡计的。
容凝闻言意料之内的惊讶了,就连浅淡的笑容也僵在了脸上,“那他现在如何了?”她明白,即便现在亲自去探望也没有任何的作用,这一日她其实早已盘算好了,就像当初赠寄澜草给绪烟时想着的也不仅仅是送她一个礼物,自今日之后她与般箬,不,该说是予雪谦就再无瓜葛了。
没有了疼痛相牵,没有了生离死别般的痛彻醒悟,那么他们之间就真的没有任何的牵绊。
“事情并非你想的那么顺利,子蛊死活不肯出来,梅蕊酒被人动了手脚!”(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