初夏的风冷的瘆人,瑟瑟发抖的身体在风中摇摇欲坠,已经到了这个时候只怕就是开了口也求不到什么了。
司寇茗瑶瘫软着身体,双目无望的看着慕泽钦那张阴鹜的脸,一切明明都算计的那么好,怎么会出现这种差池!
不甘心的捶了捶地面,只可惜一切都晚了。
彼时的绪衣更是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柳安没有死也就算了,为什么连王爷也会出现在这里。幡然醒悟之时已经是一只脚迈进了鬼门关。
双膝一软重重的跪在了慕泽钦的跟前,她一句求饶的话都说不出来。主子已经认输了,她再挣扎也没用。
“真不愧是影卫门出来的奴才,一个个都是衷心护主啊,连本王都敢不放在眼里!”眼前的这一切好似平常无异,慕泽钦没有丝毫的动容,明明是该生气的,可偏偏这张一如往昔的表情更让人不寒而栗。
“王爷,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妾身自知有罪。”司寇茗瑶虚无一叹,长久的叹息将隐藏多年的不甘与无可奈何通通发泄出来。可仅仅是一个叹息又怎能将心中的怨气全盘托出呢。
“绪烟。”慕泽钦轻睨了司寇茗瑶一眼,毫不怜惜眼前人的卑怜,“送茗妃一程,记住别留太多的痛苦。”他连迟疑也不曾有,轻描淡写中便将这个曾经陪伴他于枕边的人置于死地。
长袖一甩,直接消失在浓浓夜色之中。
至此,剩下的人连最后一丝猜测也直接抹去了。
原本以为慕泽钦会向对待容凝一样狠狠的折磨一番司寇茗瑶的,不曾想却是直接给了她一个了断。
“呵呵……”在他转身的那一刻司寇茗瑶才真正的明白,她输了!不是输在技不如人心不够狠上,而是押错了筹码。
“茗妃主子。”绪烟上前一步,手中端着一个紫檀托盘,上面放着一瓶毒药,一根白绫,一把匕首。看来慕泽钦早已替她想好的退路,反正不是他亲自动的手,就是死也不会死在他的跟前。
“事到如今我也怨不得谁,就给我毒药吧。”司寇茗瑶指着托盘上的毒药,“这药是容兮准备的还是容凝?”她记得府上最善用药的是容兮,最善用毒的便是容凝。可惜到了最后这能救人的容兮反之成了害人的,而害人的容凝最后落得个残废的结果。
想到这里不由得苦笑起来,那自己呢?只怕毒药入喉连痛吟的机会也不会有就魂归西处了吧。
“王爷准备的。”这一刻,绪烟的心有些不安,倒不是头一次杀人了,可偏偏面对的是司寇茗瑶。
“好!好啊!”司寇茗瑶点了点头,侧眸看了一眼面如死灰的绪衣,“好歹绪衣跟你师出同门,你能否替绪衣求个情呢?就是将来王爷不用她也求王爷留条活路给她。”
自她嫁入胤王府起绪衣便跟在她的身边,人都是有感情的,就是心肠歹毒了一些也会记得旁人的好。
“嗯。”绪烟点头,“我会向王爷求情的。”
“好!”司寇茗瑶感激不已,紧攥着药瓶的手心早已溢满了汗水,这一天她根本就没有想过,只是死亡来的太快了。
凤眸一转,对了,她差点就忘了还有一个人。
宁沁音!
“那就恭送茗妃主子上路了!”绪烟挺直了脊背,恭敬的跪在了司寇茗瑶的跟前。
可她还不想现在就死,“慢着!”司寇茗瑶忽然喊停,不由得让四周的人一愣。
绪烟脸色当下变了,诚然她心中巴不得这个该死的女人早点服毒,可看着她的脸只好将心里的怨气又压制回去。
若不是她的话容凝又怎么会流产,若不是她的话般箬也不会这么为难!
“茗妃主子还有什么话要交代?”绪烟有所忌惮的看了她一眼,才发觉从刚才到现在司寇茗瑶的眼睛一直在盯着她身后的宁沁音。
不觉转身看去,宁沁音此刻一脸淡漠也同样看着司寇茗瑶。
一切了然,绪烟直接站起身来,走到柳安身侧扶起了绪衣,“茗妃主子若是有话要与沁妃主子说,那绪烟就先告退,望主子不要耍什么花招。”最后一句话说出来时,连她绪烟自己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
司寇茗瑶勾唇一笑,撑着地面踉跄起身,“你放心,如今这个下场我怪不得任何人,当然也不会再做无谓的挣扎。”
看着绪烟离开,司寇茗瑶也算是放下心来。
“你还有什么话要说的?”绪烟一离开,宁沁音也毫无忌惮起来,反观司寇茗瑶的一身狼狈,她所想到的却是如何明哲保身。
如今容兮不能小瞧,就是被关押的容凝更是不能大意。
“哼,宁沁音你现在该是得意了吧!不费吹灰之力就把我给除掉了,我告诉你,你的好日子也不会长久!”艳丽的面容已经有些扭曲,盈盈泪光的眸子中是一腔欲泄的怒火。
“我知道!”宁沁音也不顾忌,“我知道你想是说什么,不过我很可惜的告诉你,我绝不会赴你的后尘!”这话说出口时多少令人厌恶,但更多的是让司寇茗瑶不服。
“凭什么!”
“凭什么?”宁沁音反问,“你说我凭什么?难不成像你一样?司寇茗瑶,别以为你做的这些事王爷不知道,你以为当初你在容兮的药里动手脚就没人发现了?你以为你假怀孕流产就有人信了?你这些鬼把戏早就一文不值了!”宁沁音毫不犹豫的拆穿着她之前的种种。
“你……”一时间司寇茗瑶根本想不出什么话来应对。没错,这些事统统是她做的,可给容兮下药的事怎么会被她知道的?
“容凝固然歹毒可恨,可她做事向来正大光明。你我不过用的伎俩或许在她眼中根本就算不上什么。”说到这处时宁沁音的眸中分明多出了一丝瀚然。
司寇茗瑶失败的原因是把一切都做的太明显了,而她若是到了最后也走上跟司寇茗瑶一样的路时,那便是算错了容凝在慕泽钦心中的地位。
“也许吧……”已经到了这个地步,就是再挣扎也无济于事。
“你我也算姐妹一场,这最后一程便由我来送你吧。”宁沁音向前一步,从她的手里接过药瓶,“这药是最毒最烈的孔雀胆,虽见血封侯可痛苦也是有的。不如用这个。”说罢,宁沁音从袖中掏出一瓶药,“从容凝的炼丹房拿来的,她的毒想来要比这孔雀胆好得多。”
“是吗?”言语在问,可手已经快速抢过了药,拧开瓶塞,径自将药倒入口中,沁凉的液体一入肺腑就连气息也凝滞住了。
“茗瑶,你走好。若我有命活着每年供奉定会准时。”眼看着司寇茗瑶喷洒了一腔热血,宁沁音撇过脸,右手抚上她的脸颊为她阖上双眼。(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