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草夫人道:“我当初找他要这把剑,他硬说这把剑不适合我,我一气之下离开百草谷了,自愿请守这百草林,如今他让你送这把剑来,便是接我回谷了。”
悠然道:“那他为什么不亲自来接?”
百草夫人忽然脸红了,道:“他毕竟不好意思,跟我怄气了这么久,当年师傅遗命让我们俩成亲,他却一直不肯,还为了那女人戴上面具,从此不让任何人看到他的真面目,我一生气,便跑出去了,再也不回来;没想到我到哪里,他其实都是知道的,柳晓宛毕竟也死了这么多年了。”
悠然惊异道:“柳晓宛?”若有所思,那不是她母亲的名字么?
百草夫人道:“柳晓宛就是当朝丞相府的千金,不过已去世很多年了。说正事吧,这百草林是百草门代代相传的基业,这里倒是种有很多外面找不到的珍贵药草,但是你说的鬼目菜,我也只在师傅的医书上看到过,却没有找到过实物。”
悠然道:“有没有个猛虎穴?”
百草夫人道:“百草林后倒是有个洞穴,经常传来老虎的吼声,却不知道是不是就是你说的猛虎穴。但那是禁地,非百草门主不得入内,我也从没有进去过。”
悠然道:“悠然是百草门第八代门主,师姑可否让悠然一进?”
百草夫人道:“可以,我带你去。但是他不能跟着去。”指了指离天澈。
离天澈道:“没关系,我就在这里等,悠儿小心。”
悠然点了点头。
天色已全黑,四周很寂静,月亮已躲进了云层,月黑风高,夜半之时,正是虎妖出现的时候。
如果不是亲眼见到,悠然绝对想不到世上还有这么诡异的地方。
穿过百草林,绕过一间间精致的茅舍,走到后山,靠近山崖居然有一道瀑布。
百草夫人忽然往下面一跃,穿过了瀑布垂下来的布帘,走进一个山洞。
洞很黑,完全没有光亮。可是百草夫人走起来却如同白昼一样。
走的是一种奇怪的步法:“这里至少有7种机关,7道变化,无论谁中了一道都必死无疑。你最好照着我的步法走。”
悠然不语,在黑暗中她什么都不能做,只能跟着百草夫人往前走。
大约走了半个时辰的路程,前面忽然出现了亮光。
百草夫人道:“我只能送你到这里了,你进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悠然走到洞口,抬头看了看,上面真的有两个大字:“禁地。”
这是个漆黑的山洞,终年不见阳光,此刻已是晚上,里面却有了光亮。
两种光。
一种是野兽的光,九只老虎,在夜晚的洞里每只眼睛泛着绿光,就象18只大灯笼;它们是这时间的异类,竟然能直立行走,而且背上还长有翅膀。
另一种光,来自于一棵一尺来高的小树,树上长满了深紫色的叶子,洞里除了猛虎便只有这一株树,草的全身泛着绚烂的七彩光芒。
悠然的眼睛都看呆了,也吓呆了,真的有虎妖?
那棵植物就是悠然要找的鬼目菜。
悠然想着以最快的速度飞进去取了鬼目菜就跑,但是估计没多大胜算,因为那些老虎背上还长着翅膀呢,好象还有妖法。
突然耳旁传来个声音道:“不要动,不要进去,你不是这些虎妖的对手。”
悠然四周看看,没发现人,道:“你是谁?”
那个声音道:“你现在站的这个地方是安全的,那些虎妖不会出来,你最好不要进去。”
悠然道:“它们很厉害?”
那个声音道:“也不是很厉害,但是你还不太懂得怎么运用你的冥力,还不够与这些妖兽抗衡。它们是被鬼目菜的香味吸引进来的,而且已经上瘾,再也不肯离开这棵树。这株草有起死回生、增加法力的效果。不论对人界、仙界、魔界和冥界都是好东西,但却只能在终年不见天日的黑暗深处修炼,医书上记载有误,它并不是每个晚上都现身的,它只在成熟的时候现身,而且也只在晚上成熟。”
而这个香味,也许和罂栗花的香味类似,如同现代人吸毒上瘾一般。
悠然道:“那怎么办?”
那个声音道:“只有等。”
悠然道:“等多久?”
那个声音道:“这株草需要吸取虎妖的力量才能冲破最后一关成精,它靠特殊的香味控制着虎妖的意识供血给它,今晚子时,虎妖以血侍草,正是出手的最佳时机。”
悠然道:“好。”
那个声音道:“一会我对付那九只虎妖,你去取鬼目菜。”
悠然道:“你到底是谁?”
那个声音道:“你看下你的左手,那棵草就是我。”
悠然看了看手掌,那棵草真的越来越明显,而且随着说话的声音不停地抖动。
那个声音道:“不要害怕,我没有恶意,我的名字叫血魔,是你生生世世的守护者,十八层地狱深处的嗜血魔草。”
悠然忽然想起前世看过的书上记载过:十八层地狱里的嗜血魔草,极度暴虐,地狱里神鬼共惧,对于一切胆敢闯入它范围之内的生物都将发起极其凌厉的攻击,是地狱里一切生物的噩梦,怎么会成为她的守护者呢?
悠然突然觉得意识模糊起来,为什么会遇见这么多诡异的东西?为什么这个嗜血魔草会是她的守护者?为什么她还修炼有人类不该有的冥力?——这一切的一切她都想不通,最后一个问题归结在她自己到底是谁?为什么这么特殊?
子时已到,九只老虎突然着魔般互相撕咬起来,一时血雾横飞,血雾朝鬼目草的方向飘过去。
鬼目菜吸了虎妖的血周身发出更亮的七彩光芒,它那仿佛心脏一般的根茎正在不断地吸取着周围的血雾,将血雾转化为自身的资源,它飞快地生长着,只是片刻的工夫,它已开出一朵漂亮的七色花来。
悠然的左手忽然激烈地抖动起来,手上的小草掌纹呼之欲出,枝叶越来越明显,抖动也越来越厉害,忽然,一株一人高的血红色的植物出现在悠然面前。
“是时候了。”血魔大叫一声,朝九只老虎扑去,一只血色的花骨朵猛地张开来,那一瓣瓣地花瓣上,全是一颗颗闪着深冷寒光的锐利牙齿。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发出让所有的虎妖迷糊起来,浑身懒洋洋地,没有一点力气。
嗜血魔草发出猛地一声咆哮,花朵中心立刻伸出两条长满了荆棘的茎条,一下子把一只虎妖卷了起来,锐利牙齿已咬住老虎身体,花朵开始不断地蠕动,仿佛在咀嚼,虎妖发出凄凉的叫声,不一会就没了声响。一缕缕鲜血从血魔的花瓣间渗透出来,再从它的茎中传了下去,直到被根部一个硕大的根瘤吸收。一只虎妖便只剩下皮包骨了,生命力完全消失。
接着另外八只同样被血魔吸干血而死,它,原来比鬼目菜更嗜血。
此时鬼目菜发出的光芒却越来越弱。
悠然已经惊呆了,却被血魔吼了一句:“还不快去取花,它真正有用的是那朵花,这可是它修炼六十年的精华,这草开一次花就彻底隐形成精了,下次再想抓它就难了。“
悠然如梦方醒。飞身扑过去摘下那朵七色花。
花刚一被摘,鬼目菜就消失了。
血魔道:“它又要重新开始修炼了,这九只虎妖是被它的香味迷惑到这里自动给它侍血的,六十年才开一次花,你刚好今天赶上,摘了它六十年的修为。”
悠然道:“怎么会这么巧?刚好碰上它开花。”
血魔道:“不巧了,这里并不止这一棵鬼目菜,只是这一棵刚好今天成熟被你撞上了,没有成熟的鬼目菜都不会轻易现身的。”
悠然道:“这样啊?”
血魔道:“是,时候未到你不必问太多,你只要知道我是来保护你的就行了。”
悠然觉得越来越不可思议了:“既然你一直在我旁边,为什么前几次那么危险你都没出来帮我?”
血魔道:“那是因为你的冥力不够。”
悠然道:“冥力不够?”
血魔点了点头道:“不错,你的冥力可以控制和召唤植物,但是你之前的冥力修为是不够召唤我的,所以我一直在你手心沉睡。你的冥力修为每受一次挫折就精进一些。现在你已进入了第九层,所以能够呼唤我出来,也能控制其他植物了。”
悠然道:“我要怎么控制植物?”
血魔道:“这就是冥力的作用,你把冥王教你的心法好好去领悟一下就知道了。”
悠然想了想道:“意念?”
血魔点了点头:“你可以试下。”
悠然才想起在这洞里已呆了一个多时辰了,再不出去离天澈也该着急了。愣愣地看着血魔,它这个模样怎么出去?
血魔看着她忽然发出笑声来:“不是告诉你要学会运用冥力来控制植物?不要以为用来使点三脚猫的功夫就不错了,这世界有很多是你未知的。”
不错,悠然点了点头,手抬起来向着血魔的方向,灌注冥力,心里默念着:“回来,恢复原样。”
果然,血魔的身体越来越小,“嗖”地一声回到她掌心了。
悠然小心地用白绢把鬼目菜的花包好收了起来,走出洞口,果然百草夫人还在等她。
天亮之后,百草夫人便走了,去了苍浪山,把百草林交给了悠然。
悠然打算在百草林给离天澈解了毒再说,没有比这个地方更安全的去处了。
小睡了下,第二天中午悠然就给离天澈服用了鬼目菜的花,经过1个时辰的折磨考验,终于恢复了内力,而且因祸得福,多了六十年修为,离天澈现在除了体形没恢复外,功力更甚从前。
至于第三个疗程要用到的地下洞窟的虎骨,血魔昨晚已告诉她,不必去找了,根本没有那样一个洞穴,而且如今有了鬼目菜的血,普通的老虎骨头已经可以奏效了。
参茸酒这百草林本来就有,甚至连千年龟骨和虎骨都有现成的,这百草林竟然是百草门先辈最早居住的地方,比百草谷还早,百草谷是从白衣的师傅那代发现后才搬过去的,所以这里面的药材和藏书比百草谷还多。
接下来七天时间,悠然忙着制药,离天澈却把百草林藏书阁里的书看了个遍。
到第六天的时候,悠然的参茸酒、驱寒汤、虎骨膏都已准备好。
秋寒料峭,
夜幕沉沉,
细雨如织,
密密匝匝,
风在呼啸,不知何时风已转急,秋夜的风声,听来让人那么怅然,仿佛永不得停歇。
风呼啸了一夜,到第二天早晨天居然放晴。
悠然紧紧地握着离天澈的手,她在紧张,虽然她为此努力了很久,但是她并没有十足的把握解除澈王身上的童颜。
药放在桌上,她不知道是否给离天澈喝下去,她怕,万一失败,她所有的希望,她来这世间的意义都没有了。
离天澈反握着她的手道:“不要怕,就算失败了,今生能让我遇到你,我也够了。”
悠然的泪突然滴了下来,她真的没有把握。
离天澈坚定地道:“不管怎样,我都要试一试,悠儿,如果不是遇到你,我对自己的生命早已无所谓了。但是既然让我遇到你,而且你为了我舍生入死,奔波了这么久,我怎么也不甘心就这样子离开,只要有一丝希望,我都要试一试。”
悠然道:“你可想清楚了,如果你不试这个药,还能活一个月,只是身形没有恢复,但是你的体力和内力都已经恢复了,这一个月你可以活得很精彩,你可以尽情去报仇,收拾离忻。”
离天澈道:“收拾焰王这些人,就算我不在,玄影也会替我办妥,不需要我出面。我要试,我要为你而试。”
“悠儿,当我不知道你是女儿身的时候,我就对你有种天生的熟悉感,很亲近,我以为我不正常,竟然爱上一个男人。可是当我在黑风潭水下看到你的样子,我已经为你丢了魂了。”
悠然颤抖着声音道:“你说真的?”
离天澈道:“在我服药之前,能不能答应我几个要求?”
悠然擦了擦眼泪,那是激动的泪水,道:“你说。”
离天澈道:“能不能让我抱抱你?”
悠然流着泪扑到离天澈怀里,离天澈此刻小小的身子,抱着悠然,却很稳。
悠然低低地道:“澈!”
离天澈帮悠然擦着眼泪道:“你以后永远都这样叫我,好不好。”
“澈!”悠然再次点了点头。
离天澈道:“最后一个要求——”却被悠然的手指抵住了唇,悠然低声道:“不许说‘最后’两个字。”
离天澈微笑道:“好,第三个要求,你能不能穿女装给我看?”
悠然点了点头道:“好,我只穿给你一个人看。”
悠然走进旁边的厢房,换上了百草夫人留下来的女装。
她穿着件柔软而宽大的长袍,长长地拖在地板上,盖住了她的脚。她的年龄难免显出青涩,头一次穿女装难免含羞带怯,清晨淡淡的阳光映在她自然散落在背后的长发上,清澈的眼波,映着她那温柔的笑容,她看起来就像是天上的仙子,久已不食人间烟火。
悠然慢慢地走到离天澈面前,道:“澈,好看不?”
离天澈却已经看呆了,半天才回过神来道:“好——美。”美得让人窒息。
悠然低着头坐在床前,道:“澈,我不会梳头,这衣服的带子也系得不好。”
离天澈嘴角翘了起来,道:“以后我帮你穿,头发我帮你梳。”
悠然道:“不能,我答应师傅今生都只能穿男装的,每代百草门主都是男的;而且我已答应这辈子做你的贴身侍卫,哪有侍卫着女装的?”
离天澈道:“该死,我不要你作侍卫了。”
悠然却摇了摇头,她没有恢复女装的打算。
离天澈不语,端过碗一饮而尽。
相比前两个疗程,这最后一个疗程应该说是最轻松的,因为第三个疗程完全没有痛苦,只不过每隔一个时辰服下一种药,如今三种药——参茸酒、驱寒汤、虎骨膏他都已服下,照道理应该已经开始见成效了,可是静等了半个时辰,离天澈却仍然没有任何变化。
悠然很紧张,额上已泌出细细的汗。
离天澈躺在唯一的石床上,他很平静,无论何种结果都不是他能控制的了。
突然他身上传来一阵骨头扭动的声音,他的身体起了剧烈的变化,骨骼在伸长,拉缩,他受不了,快要吼出来,牙齿咬得“咯咯”响。
悠然怕他咬到自己的舌头,情急之下把自己的手塞进了他的嘴巴,痛得皱着眉头却没有出声。
大约半个时辰过去,离天澈的身体终于停止了扭动,他已经恢复了原来的体形。
恢复了身形的澈王,真的很帅,恢复了五尺多的身高,比悠然足足高了个头。
离家的遗传基因果然不会错,都是翩翩美少年,只是离忻的帅更加阴沉,澈王的帅更加刚毅。
终于成功了,悠然和离天澈抱在一起:“澈,你受苦了。”
离天撤看着悠然手臂上面自己咬出的深深的血印,道:“悠儿,对不起。”
悠然笑了笑道:“没事,什么都比不上你的身体康复重要。”
无论如何这一关他们终于闯过来了,所有的努力终于没有白费。
悠然和离天澈笑着对望一眼,这个时候无论谁的心情都是愉快的。
既然身体已恢复,悠然和离天澈商定,当天休整下,第二天就离开百草林。
因为还有时间,两个人手拉着手把百草林内的每一个角落都看了个遍。
经过藏书阁的时候,悠然意外地发现有个塌陷了的墙洞里居然有几本破破的小书。
悠然打开一本,没有字,再打开一本,还是没有字,三本都没有字,这是什么书哦?还隐藏得这么好?
“无字天书?”悠然惊叫道。
离天澈好奇地凑过来:“什么是无字天书?”
悠然道:“我也不知道,我想想办法。”
悠然试着把书对着太阳晒,不现字。
取下一页泡在水里,不现字。
对着火烤,还是不现字。
悠然却不肯放弃,拿出把小刀划破手指,滴血在封面上,居然真的现字了,每本书上滴上一滴血,血滴融进书页里,居然全现出字来,一本书名《分身》,一本《一击》,一本《霸道》;都是重兵技能,很适合离天澈用的天罡破雷斧。
《分身》是基础,上面却说明非有60年以上冥力不可修习此技能,其他两本分别是学成后的第二阶段和第三阶段。
悠然惊喜地道:“捡到宝了,澈,正适合你学。”
离天澈愣愣地道:“我可以学?”
悠然道:“当然可以,你得了鬼目菜六十年冥力修为,正好可以学。”
离天澈接过书看了下,突然莫名其妙地晕了过去,悠然大惊失色,无论怎样都没能把他唤醒,而离天澈的样子,不过是熟睡了一般。
风已变轻,夜已更静。
到了晚上的时候离天澈貌似发起高烧来。
呼吸急促,脸色转红,体温急剧升高,手臂上的经脉暴凸出来。
悠然觉得意外,毒不是已经解了么?好端端地怎么会晕倒?好不容易醒过来了却又这个样子。
悠然想给离天澈探脉,却被离天澈一把扣住手腕,那神情象是在极度隐忍。
悠然温柔地对他说:“我知道你很难受,可是你至少让我看一下你哪里不对,好不好?”对于病人,她知道有时候要象哄小孩子一样。
离天澈依言松开了手。
悠然探上他的脉,突然脸色一变,大惊失色:“怎么可能?”
离天澈的表情很难受,疑惑地看着悠然。
悠然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这些药材我都仔细检查过了的,怎么可能中了春药?而且是那种极度厉害的。”
离天澈脸胀得通红,呼吸更加急促。
悠然颤抖着声音道:“我们采平滤草时,有条百年墨蛇守护着那株草,蛇性本淫,杀蛇取药时蛇的血却溅到了平滤草的叶子上被叶子吸收了,我竟然没留意。只不明白为什么到现在才发作?难道是要等你恢复大人身形后?”
离天澈此时已经难受到了极点,却又在经受着悠然就在身边的诱惑,他竭力控制着自己,推开悠然:“走开,快走开,我受不了了。”
悠然知道若不马上给他解毒,他真的会死,七窍流血而亡。
悠然看着他道:“这毒十分霸道,不仅要以处子之身来解,而且帮你解毒的这个女子功力要不低于你,否则不仅不能将你的毒解彻底,而且这个女子还会经受不住死于非命。这毒恐怕只能由我来帮你解。”
离天澈哑声道:“我不想你后悔。”
悠然却已向他走近,衣服一层层自她身后掉落,慢慢地伸出手,轻轻地摸着他的脸。
她的手冰冷而柔软,还带着种鲜花的芳香。
片刻,她的身子已钻进他的被窝。
她的身子本来也是冰凉而柔软的,但忽然间就变得发起烫来,而且还在发着抖,就像是跳动的火焰一样,刺激得离天澈一翻身就把她压在了下面,他已经憋了太久,现在却再也不能等了,正常的人都禁不住这样的诱惑,何况现在他还中了这种毒?
他紧紧地拥着她,她缎子般的皮肤上,立刻就被刺激得起了一粒粒的麻点,就像是春水被吹起了一阵阵涟漪,她的胸膛就象鸽子般,嫩而柔软。
男人在这外面仿佛有种天生的本能,他虽然还未经过人事,开始还只知道在她身上啃着,狠命地亲着,不一会却已找到位置,毫不留情地快速刺了进去。
悠然痛得咬在了他的肩膀上,这个身体到底还是处子之身,好痛!
没想到这一咬更激发了他的兽性,他快速地动了起来。****的少年初次尝到了异样的快感,已经漫步到了云端,完全没有注意到身下人儿的承受能力,一次次地重复着动作。
灯忽然灭了,屋子里一片黑暗。
在这么黑暗的屋子里,男人的喘息声和女人极力隐忍却难以避免地发出的哼吟声,响了一夜。
狂风过后,屋子里的人已沉沉睡着,睡得很甜,仿佛从来没有睡过这么甜。
秋高气爽,空气格外清新。
悠然在清晨的阳光照射下悠悠醒转,她的全身撕裂般的疼痛。
从被子里探出雍懒的容颜,绝美的脸盘上露出懊恼的神色,该死的离天澈,疯狂地要了她那么多次,她都快昏过去了,却偏偏没有真的昏过去,没想到这毒这么厉害,害她这时候了还起不了床。
她怀疑今天只怕不能走路,下体火辣辣地疼痛,房间里只剩下她一个人。
离天澈呢?
忽然听见开门声,只见一个身穿白色长袍的俊美少年端了盆水进来,竟然是离天澈。
离天澈道:“躺着别动,我帮你洗。”
“不要。”悠然羞死了:“我自己来。”
离天澈却阻止了她,固执地拿着丝巾帮她清洗,用的居然是温水,动作很轻柔。
洗好了,离天澈却仍旧痴痴地看着她,完全没有意识到她身上不着寸缕。
悠然现在身上布满了红红的草莓印,还被他这样瞧着,实在太不好意思了,扯过被子飞快盖上,瞪了他一眼道:“不要看。”
离天澈满眼都是痴迷,道:“要看,一辈子都看不够。”
悠然道:“你能不能转过身去?”
离天澈道:“怎么了?”
悠然低低地道:“我要穿衣服起来了。”
离天澈忽然笑了,却还是依言转过头去。
床上没有别的衣服,悠然只好依旧换上那套女装,可是半天都弄不好那些衣服带子,手忙脚乱。
离天澈呵呵一笑,主动帮她穿戴起来,还帮她梳了个简单的发髻,扶着她坐到镜子前,笑道:“我说过要帮你穿衣,梳头,看看好不好看?”
悠然朝镜子里的那个人看过去,镜子中那个画一般的美人真的是自己么?娥眉淡扫,不施脂粉,美得不带丝毫烟火气。
离天澈趁机把手圈在她腰上,这么美好的她终于成了他的,他的嘴角不自觉地翘了起来。
“花痴!”悠然推开他,想要站起来,却感觉双腿间依旧好痛,几乎站不起来。
“澈,我腿痛。”
“我知道。”
“我全身都痛。”
“我知道。”
“我走不了路了。”
“我知道,我抱你。”
这女人终于有点小女人样了,离天澈很高兴。
十月十一,深夜。
月明如镜。
离天朔坐在龙椅上,看着外面的月光从窗外透过来,照在纱帘上,如云如雾,如梦如幻。
明天就是他的登基大典,明天是个良辰吉日,他的父皇在半月前驾崩了。
他知道这一天迟早会来的,而且他对这个位置一直都很有信心,他很庆幸,他虽然生在帝王家,却不需要面对兄弟间的争斗。
他的弟弟离天澈,跟他是同一个母亲所出,当今太后很慈祥,而且教子有方,两兄弟一直都很互相信任。
他还有个二弟,虽然不同母,却也很谈得来,二弟从小双腿不能行走,文才却相当好,在国家治理方面很有见地,也很拥护他。
他文有麒王,武有澈王,还有那么多朝廷栋梁,所以他今日登基可谓水到渠成了。
太监们不停地进进出出,太监走起路来,总有点怪模怪样,两条腿总是分得开开的。现在进来的这个老太监的样子更怪,衣服却比别的太监穿得考究些,说起话来总是摆着个兰花指,看来就象是个老太婆。
这会儿,他又端着茶盘上来了。
“奴才肖顺,伺候皇上用茶。”
离天朔6岁被封为太子时,这肖顺就是他的心腹了。象征性地喝了一口,问道:
“现在什么时辰了?”
“回皇上,已经寅时了,再过一个时辰,就是皇上的登基大典了,皇上要不要稍微休息一下?”
“无妨,不休息了,为朕更衣,朕要再试下龙袍。”
“是。”
肖顺一招手,几个太监宫女端着几个盛放衣物的盘子上来,很快就为他穿上了龙袍,很新,很合身,离天朔很满意,挥了挥手,其他太监宫女都下去了。
肖顺已五六十岁的年纪,皇上对这个老人还是体恤的,已折腾了半夜,也让他下去歇着。
可是肖顺这次却出乎意料地没有动。
皇帝很意外,肖顺6岁净身,7岁入宫,一向巴结谨慎,如今活到这把年纪,难道糊涂了?
“还不下去?”
“禀皇上,奴才还有事上禀。”
“说。”
“奴才想请皇上见一个人。”
“人在哪里?”
“就在这里。”
肖顺手一挥,纱帘后走出一个很英挺的年轻人,身上穿着件黄袍,下幅是左右开分的八宝分水裙。
皇帝一见脸色骤然变了,变得说不出的可怕。
站在他面前的这个年轻人,就好像他自己的影子,同样的身材,同样的容貌,身上穿着的也正是跟他同样的衣服。
“袍色明黄,领袖俱石膏片金缘,绣文金九龙,列十二章,间以五色云,领前后正龙各一,左右及交襟处行龙各一,袖端正龙各一,下幅八宝立水裙左右开。”
这是皇帝的朝服。
皇帝是独一无二的,是天之子,在万民之上,绝不容许任何人滥竽充数。
这年轻人是谁?怎么会有当今天子同样的身材容貌?
肖顺看着面前的两个人,脸上带着种无法形容的诡笑。
离天朔虽然已气得指尖冰冷,却仍然在竭力控制着自己。
他隐约感觉到,肖顺的笑容里藏着可怕的秘密,这秘密无比诡异。
肖顺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笑道:“这位就是当今焰王爷的嫡裔,当今天子的嫡亲堂弟离成成王爷。”
朔帝沉着脸道:“你可知道这龙袍除了天子,其他人是不能穿的?穿了即代表——”
离成道:“穿了即代表谋反之罪。”
朔帝道:“不错,皇子犯法与民同嘴,你既然——”
离成突然厉声道:“你既然知法,为何还要犯法?”
朔帝怒道:“你——”
离成又打断他的话道:“知法犯法,罪加一等,朕纵然有心救你一命,无奈祖宗家法不容——”
朔帝大怒:“你竟敢对朕如此无礼?”
离成道:“朕受命于天,奉昭于先帝,乃是当今天子,你怎敢对朕如此无礼?”
朔帝全身已冰冷,双拳紧握快要捏出水来。
离成突然道:“肖总管。”
肖顺马上躬身:“奴才在。”
离成正色道:“念在本是同根血脉,赐他个全尸,将尸体送回焰王府。”
肖顺道:“是。”
他用眼色悄悄看了看朔帝,忽然叹了口气道:“我真不懂,放着好好的小王爷不做,却来做这犯上作乱的事,何必呢?”
朔帝冷笑:“你们以为这样你们就成功了么?扮得再象,也会被我皇弟识破的。你们手上才0万兵马,整个王朝的70万兵马都在我手上,只要我一声令下,你们的下场可以想象得到。”
“是吗?”一个人冷笑着拉开门帘进来,是焰王爷。
“看看他们是谁?”焰王爷指了指身后,只见十二个身穿黑衣的瞎子,十二把刀,正是逍遥二十四煞剩余的十二煞,刀锋直指被五花大绑浑身是血的两个人。
朔帝失声喊道:“南营主帅黄将军,皇城禁卫军统帅周前将军?”
焰王爷道:“如今东大营,南大营,皇城禁卫军都在我手上,50万军队的兵权都已到手,而冷傲天的北营军现在正被云赤三王子的军队拖住脱不开身。你说你还有什么胜算?”
朔帝已经愤怒到了极点,朔帝看了眼离成,摇着头道:“这么荒谬的事你们怎么想得出的?”
肖顺道:“太上皇病入膏肓的时候这个计谋就已经开始了,这个计谋既不需要流血,又能保全离家数百年基业,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朔帝道:“只有一句话,他们怎么收买你的?”
肖顺道:“我不但喜欢钱,而且还喜欢嫖。”
说到嫖字,他一张干瘪的老脸,忽然变得容光焕发,得意洋洋,却故意叹了口气,才接着道:“你们以为我是太监,早已六根清净,却不知道越是太监那种感觉越强烈,那种看得到尝不到的感觉简直是种折磨,所以我养了很多老婆,甚至比你还多,所以我的开销一向不小,总得找个财路才行。”
朔帝道:“你的胆子不小。”
肖顺道:“我的胆子也不大,不过若非十拿九稳的事,我也不会干的。”
朔帝道:“这件事已十拿九稳?”
肖顺道:“本来这件事也不是那么容易,只可惜这世上没有几个不贪名和利的。”
朔帝道:“幸好朕身边还有几个从不动心的人。”
这句话刚说完,后面的帷帘一拉,一个人带着四个护卫现身,正是离天澈与东南西北,离天澈手上拿着那把天罡破雷斧,东南西北四柄长剑直指焰王一伙。
朔帝冷然:“斩!”
四道剑光流窜,星茫闪动,瞬间笼罩了焰王,离成和肖顺。
逍遥十二煞围着绑得死死的南营主帅黄将军和皇城禁卫军统帅周将军,双目无光,面无表情。
四道剑光飞来,如惊芒掣电,如长虹惊天。
剑在离焰王面前相差一寸的地方突然停了下来,反转方向对准了朔帝。
这变化太快了,朔帝目瞪口呆,焰王却已哈哈大笑起来。
“乖侄儿,你怎么可能知道你的好兄弟离天澈早已经不在人世?”
朔帝指着面前的澈王惊道:“那他是谁?”
“离天澈”哈哈大笑,把面上的面具一摘,赫然正是离忻。
焰王的表情已是无比得意:“他是我的小儿子离忻,世人只知道我有个儿子离成,却不知道我有个小儿子从小养在宫外,而且是我的得力助手,他是幽冥阁的阁主和逍遥宫的宫主,如今江湖上最大的两派势力都在我手上,我这太上皇是当定了。”说着看了穿着龙袍的离成一眼,离成的脸上也满是得意。
朔帝冷笑。
这阴谋现在他当然已完全明白,他们是想要李代桃疆,用离成来冒充他,替他做皇帝,到时候再理所当然地来个禅位诏书,名副其实地恢复本来面目做皇帝,这是最不费事的法子。
若是有意外出现,他们的准备也够充分了,朝廷的兵权和江湖的势力他们已占尽优势。
>焰王又道:“你一定觉得奇怪,真正的离天澈去哪里了?告诉你也无妨,离天澈早已中了本王从皇陵取出的童颜,这毒是最后一颗,能给他用算他福气了,这毒是没有解药的,所以他现在已必死无疑。”
朔帝指着东南西北道:“那他们也不是真的澈王府护卫了?”
离忻道:“不错,东南西北早就被杀了,这四个不过是我的手下假扮而已。”
朔帝叹了口气,向着焰王道:“卿本佳人,奈何做贼?”
焰王道:“成就是王,败就是贼,何况这一次是必定成功的。”
朔帝道:“你听听外面?”
突然几声炮响,礼炮震天齐鸣。
焰王脸色一变:“这是新皇登基的礼炮,怎么可能?现在离登基大典还半个时辰,怎么可能?皇帝不是还在这里么?”
朔帝道:“礼部呈报今天宜提前半个时辰开始登基大典,皇上大婚同时进行,新皇后正是冷将军的独生女儿冷氏雪宜,新皇登基,大赦天下,乱臣贼子还不投降?”
焰王脸色一变:“你到底是谁?”
朔帝把脸上的面具一揭,露出本来面目:“你看我是谁?”
离忻一看,正是离天澈:“想不到你还没死。胜者为王,败者为寇,不论今日成败与否,都是你的死期。”
话音刚落,袖里的飞刀就要出手,手却被人钳制住了,他回头一看,正是他的手下“东”和“南”。
厉声道:“你们反了不成?”却被“东”和“南”点了穴道,动弹不得。
同时“西”和“北”也制住了离成,封了穴道跌坐在地上。
“东南西北”同时取下面具,朝着离天澈拜了下去:“玄影风、雨、雷、电拜见主子。”
离天澈道:“外面可安排妥当?”
风道:“禀主子,十万禁卫军已在宫外随时候命,只待一声令下,入内擒贼。”
雨道:“禀主上,东营主帅企图谋反,东营副帅吕青将军奉旨将其就地正法,其余反贼已全部扣押。”
雷道:“禀主上,南营主帅黄将军和皇城禁卫军统帅周前将军被我等中途救下,已回营整顿军务,誓死效忠新皇。现在被抓的这两位是愿意为国牺牲的死士。”
电道:“幽冥阁和逍遥宫余孽被大半斩杀,小半缉拿入牢,听候发落。”
离天澈道:“我西营军如何?”
风道:“禀主上,有苏老将军在,反贼的另一半兵符不起作用,属下昨晚已将离忻身上的半个兵符取回,先在交回主上。”说完递上虎符。”
离天澈点头:“做得好。”
离忻望着离天澈接过去的半片兵符,脸如死灰。
焰王忽然狂笑起来:“竟然计高一筹,好,很好,如今王已非王,贼已非贼,跪着死不如站着生,杀。”
手一抬,一把黑玉箫已到了嘴边,逍遥十二煞闻箫声而动,迅速地把离天澈和风雨雷电包围起来,十二煞脚步跟着节奏移动,十二把弯刀挥舞,象是已织成了一张网,正在渐渐收紧。
这十二个人招式的配合,简直已接近无懈可击,连一丝破绽都没有。
“十二傀儡阵”离天澈之前在雪山下的枫林已见识过,当下更不殆慢,一把天罡破雷斧已使到极致,却仍是汗水淋漓,这十二个人居然如同僵尸般,竟然是杀不死的,打倒了居然又站起来,继续朝他们攻击,跟之前遇到的十二煞完全不同。而且身体如钢筋铁骨,任你怎么砍都砍不进,使出来的招数更是招招不要命,招招不设防,这样的打法无论谁被围在里面都是要吃亏的。
所以风雨雷电都已挂了彩。离天澈的脸上已挂满了汗珠。急道:“悠儿,你看够了么?快把这曲子破了。”
他这声音没有朝任何人喊,只是用内力吼出,声音在房梁上盘旋,吓得坐在房梁上的悠然差点失足落了下来。
悠然仍是一身白衣男装,却没戴任何面具,风度翩翩,比起离天澈更为妖孽。
淡然一笑,琴声已响起。
月很圆。
风很轻。
秋风中浮动着桂子的香气,桂子的香气之中,却充满了肃杀之意。
悠然的琴声更具有杀气,她一抬手,一首《十面埋伏》已经响起,完全打破了十二煞的步调。
悠然的意旨在于破坏焰王的神鬼乱舞之曲,打乱焰王的心智,她知道,要直接去影响这十二煞根本不可能,这十二个人很明显是药人,都是刚死之时神经还有意识时造作出来的,无心无肺,钢筋铁骨,刀枪不入,唯一的办法就是破对方的箫声。
此刻的琴声与箫声就象一场拉锯战一般,谁也破不了谁,却也没有加重离天澈他们的负担,让他们暂时免于险地,只是被围着出不来。
突然外面传来最后一声礼炮声,这是登基大礼和大婚仪式同时完成的炮声。
漫天烟花从天飘落,就在这一刻,焰王的箫声忽然小小地停顿了下,就只那一小下已足够,这一小下已被悠然的琴声侵入,她的琴声已经控制住了十二煞,她引导着十二煞自相残杀起来。
就这一小下,已足够离天澈破茧而出,天罡破雷斧已举起,他的影子居然脱离他的本体而出,焰王回过头,才发现四面都是离天澈的影子,几乎叠成了一圈人墙,十几把天罡破雷斧已朝他劈来。
锁不住的千古风流,
烧不尽的金戈铁马,
时间在那一刻凝聚,所有的人都被这一劈惊呆了,一个离天澈,出现了十几个影子分身,同时朝焰王劈去。
焰王措手不及,被一劈两半,他一死,十二煞失去主心力,同时倒地而亡,流出绿色的血来,一地绿血流淌。
悠然忽然大喝一声:“全上房梁来,那血有剧毒。”
离天澈和风雨雷电同时跳上了房梁。地上的离焰、离成、离忻眨眼间已被十二煞的绿色腐尸血化个干干净净,仿佛从未到这世间来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