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超去上学了,其实,留下的问题很多。
王超的养父就王超的舅舅,现在只剩下一个人了,还因为李高三的死亡,成了生死的冤家。
王超的养父,王大高每天自己守着一个大院子,和十几亩梨园,用自己拼命地劳作,去发泄自己内心的苦闷和悲伤。
他养了很多的狗呀、猫呀、鸡鸭鹅,以及羊和猪等。
自从王超的养母去世后,他每天都和这些动物说话。
“你呀,别抢了,抢啥呀,唉,将来把你卖了,人家把你褪毛了,一炖,你还有啥呀,你越是吃的肥,长的大,我就越早卖你,唉,还抢!”王大高一边给那只最大的公鸡撒着玉米,一边嘟囔着。
这时,狗和猫抓起来了。
在猫正在玩弄一只精疲力尽的耗子时,一只狗不知是饿了,还是故意的调皮,就直接咬着那只耗子跑了,这只猫突然扎起了全身的毛,把自己的肌肉和毛膨胀的像一只微型的老虎,呜呜呜地严厉的叫着,眼睛里像要瞪出怒火,那只狗在和猫保持距离的情况下,和猫对视着。
愤怒的猫,一下就扑过去了,虽然狗反应的慢一点,但还是在猫抓到它的时候,成功地躲开了猫,于是,整个院子里,就开始了鸡飞狗跳了。
鸡鸭鹅的为了躲避它们,不时的在地上捡着玉米等食物,王超的养父看着这一幕,开心地笑了,“哈哈哈,哈哈哈,哎呀,打起来了吧,狗咬耗子,多管闲事,哈哈哈,哈哈哈······”
在一只鸡跑着的时候,还下了一个鸡蛋,当他想去捡的时候,却被一只狗给装倒在了地上,他笑着躺在了地上,尽管地上有鸡屎、鸭屎等,他还是开心地躺在地上,看着蓝蓝的天空,天空上飘着几朵小小的云,飘来飘去,总不离开,这让这个农村的老头,显得很是童真了。
他躺在地上的时候,还有鸡和鸭在他的身上跑过,他还是笑着,“哎呀,都欺负我呀,没事,只要下蛋就行,哈哈哈。”
最终,狗还是把那只已经死了耗子放在了地上,猫衔着走向了院子的草垛中。
其他的小狗,也在王大高搅拌好的食盆中,开始吃着食物,看着这些小狗、小猫们,吃一下停一下的,可能是难吃了,但不吃又饿着呢,只好继续这样吃着,直到自己不饿了或者实在恶心地吃不下了,才干呕着或干咳着,到一边休息了。
等院子里的小动物们闹够了,王大高爬起来,随意地打着身上的泥土,把鸡蛋归堆一下,装在一个篮子里,用一张蓝色的破布盖上,然后,把院子里最凶的那只狗的绳子解开,放在院子里,推着自行车,关上大门,然后,就乐呵呵地骑着走了。
邻居们看到都会笑着说:“大高叔,去看美玉她们娘几个啊,哈哈哈,好好抱抱你孙子,不然,都不认识你了。”
王大高笑了,“认识,认识,精的很,我身上再臭,我孙子都黏我,嘿嘿嘿。”
王大高一路哼着《打金枝》的戏曲,反复地唱着其中的一句:“我父王本是唐天子,我父王本是唐天子······”
他用该戏曲的各种腔调,反复地唱着这一句,引得路人都好奇地围观,但他是很高兴的,也不在乎别人怎么看。
当然,在0世纪末的道路,尽管铺上的石子,但由于各种拉砖的拖拉机,以及偶尔到村子收水果的大车,也会把这看似比较“高档”的石子路,经过一场大雨之后,就会出现一些“瘸窝”(一些路上的小坑),显得路上非常颠簸了。
但王大高害怕,把鸡蛋颠簸碎了或破了,他遇到这种情况,依然会唱着那一句戏词,离小坑几米远的地方,就下车,慢慢地推着自行车,小心地走过去了,再直接上了自行车,慢慢地骑着走了。
熟悉的人,都笑着说:“大高叔,鸡蛋烂了,哈哈哈······”
王大高则下车看一下篮子,再笑着:“没烂,滚你娘的蛋!哈哈哈。”
其实,王大高知道,这些邻居或熟人,都是和他开玩笑的,但他出于鸡蛋的安全,还是宁愿相信是真的,还是会下车看一下,就这样一路上,他不知道看了多少次。
但还有了解他的人,也会想出其他的话来逗他,“大高叔,你的鸡蛋上,鸡屎还没有擦干净呢,万一,你孙子要吃了鸡屎,看看,到时候超生气不,哈哈哈。”
王大高笑了,“哪能啊,我儿媳妇精的很,哪能不洗一下,就煮鸡蛋呢,嘿嘿嘿,坏蛋,你娘的蛋,不是好东西,哈哈哈。”
但那邻居还是会继续说:“哎呀,我这都是好意,再说啦,要是我娘下的蛋,肯定也不带鸡屎啊,叔啊,你还是看看吧,不然,带着鸡屎,你本来做的是好事儿,到时候,美玉生气了,还有你的好日子啊,嘿嘿嘿,叔,该说的我说了,不听是你的事儿啊!”那人说着就骑着自行车走了。
王大高听着有道理,看着那人走远了,他还是会把自行车推着路边,小心地解下绑在后座上的篮子,一个鸡蛋一个鸡蛋的,拿出来,看看有没有鸡屎,有鸡屎的,现在泥土里蹭一蹭,然后,在自己的裤子上擦一擦,在全部擦过后,再用嘴吹一下,才能慢慢地又装进了篮子里。
他再慢慢地把篮子绑在自行车上,就骑着开始走了,对于鸡蛋上有没有鸡屎等问题,他也就不在乎了。
一路上,他躲着小坑,躲着大车,躲着别人的车,依旧唱着自己的戏,沉醉在“自己是王子”的戏曲想象中,非常地快乐。
其他熟悉的人,在王大高走远后,会叹息着讨论着,“唉,大高叔啊,这命啊,和亲姐是仇家,大高婶子,也烧死了,外甥也烧死了,要的儿子,说是考上大学了,还不知道能不能回来,儿媳妇带着三个孩子,在城里呢,说是卖饭呢,家里也不敢回了,家里就他一个人了,原来过继个儿子,是想着养老的,现在啊,也慢慢地老了,就剩下自己了,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