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偲在其他病友和家属的善意微笑下,端着一盆盆黑水第三次出去了。
这时,还处在昏睡或是沉醉中的张才,不自觉地翻了一下身,由于翻身过猛,差点从床上掉下去,临床的家属急忙过来帮了他一下,在保护着他吊水的手的同时,把他往床上挪了一下。
就在这时,突然张才别在腰带里的手铐掉出来,掉在了地上,清脆的响声惊住了病房里的病人和家属们,在面面相觑后,几个人耳语了一下,有两个男的急忙跑出去了,很快医院的保安来了,端着一盆热水的刘偲笑着来了,却保安挡在了门外,“同志,让我进去一下,嘿嘿嘿。”她笑着说。
保安严肃地说:“你是三床的家属?”
刘偲笑着点点头,另一个保安严肃地说:“你放下水,站在这儿别动,等着公安来处理!”说着,就又来了两个保安站在了刘偲的两边。
刘偲奇怪了,“同志,你们这是······”她还伸头看着病房里面,病房里的人都用奇怪甚至质疑地眼光看着她。
也就几分钟的时间,警笛声就进了医院,上来了三个警察,在一个保安的带领下,直接走进了病房,在张才的病床旁边捡起了掉在地上的铐子,问其他的人:“病人家属呢?”
有人指指站在门外的刘偲,一位带头的警察对外面的保安摆手一下,“同志,让那个女同志进来!”
听到这话,刘偲急忙端起地上的一盆热水,进了病房,并奇怪地看着病房里的所有人,“同志,这个病人,是你什么人啊?”另一位警察问到。
刘偲更疑惑了,“我,我,我男朋友啊,怎么啦!”她一边洗着毛巾一边说。
带头的警察提着手铐,在刘偲的眼前晃悠着说:“这是,怎么回事啊!跟我们回去调查,来······”他说着就要给张才戴铐子。
刘偲笑了,但随即拦住了,“别,别,大水冲到龙王庙了,我给你们拿证件啊,嘿嘿嘿。”她说着就翻刚脱下的张才的袄的口袋,找出了张才的工作证,递给了带头的警察,“看看吧,我男朋友是铁路刑警,便衣,嘿嘿嘿,平时经常身上还戴着枪呢,这次,只是别着手铐,嘿嘿嘿。”
三位警察在仔细审查了张才的证件后,递给了刘偲,“对不起啊,误会啊,我们也是为了大家的安全,希望您能理解!”
刘偲笑了,“没事儿的,他来找我,我不在家,和我的同事就喝醉了,从除夕就一直在火车上执行任务,一直没有睡觉,也就喝醉了,能睡一会儿,唉,真是的!”
带头的警察也笑了,对其他病人和家属说:“不要担心啊,这位是比我们还辛苦的铁路刑警,我们走了啊,感谢你们,对我们工作的支持,给你们拜年了,祝你们早日康复啊,再见,再见!”他们说着就走了。
在警察们走后,临床的家属歉意地笑着说:“不好意思啊,我们以为,是坏人呢,嘿嘿嘿。”
刘偲一边给张才擦着脖子,一边笑着说:“他就是坏蛋,从小就调皮捣蛋的,嘿嘿嘿,都是误会,不要在意,嘿嘿嘿。”
正擦着的时候,张才醒了,先是睁眼看了一下,惊住了,然后,就坐起来了,看着刘偲,不好意思了,“我,我,我,咋回事儿啊,我怎么吊水啊,嘿嘿嘿。”他非常陌生地笑着看着病房里的人,其他人看着他也都笑着。
临床的家属笑着说:“你喝醉了,以为你中毒了,就送来抢救了,多亏了你爱人啊,照顾的多好,你真有福气啊!”
听到这话,张才惊讶了,笑了,看着刘偲说:“我爱人,谁呀,你呀,嘿嘿嘿。”
刘偲装作生气的样子,使劲掐了他一把,又出去倒水了,张才摸着刘偲掐过的地方,幸福地笑着,看着其他人,临床家属又说了,“哎呀,你这刑警干的,是真脏啊,算上,这盆脏水,都倒了四盆水了,哈哈哈。”
张才害羞了,“哎呀,我们啊,都是化妆上车的,哪儿人多往哪挤,不脏才怪呢,几天都没有睡觉了,好不容易喝醉,睡会儿啊,这还给整到医院里来了,嘿嘿嘿。”他说着就自己拔掉了吊水,导致针头位置鲜血直冒,他自己拿着药棉擦着,笑着。
临床家属看着担心,急忙出去叫了护士,护士来了,看着张才说:“哎呀,你呀,吊水吊完啊,还自己拔针了,你看看出血了吧,还继续吊吗,我再给扎上!”小护士笑着说着,还给张才处理着针头的出血点。
张才笑着说:“不吊了,我没事儿,我就是醉了,没事儿,给我点药棉和胶布,巴上就行,嘿嘿嘿。”
正说着的时候,刘偲又端着热水冒着热气来了,“唉,你咋拔针了啊!”她有点生气地说。
张才笑了,“哎呀,有啥呀,我没有喝醉,就是睡着了,打什么吊水啊,嘿嘿嘿。”他说着就开始穿自己的袄了,然后,就到处找袜子,鞋里,床下,垃圾桶,都看了,就是没有找到。
刘偲用手沾着盆里的热水,对张才的脸洒了一下说:“找啥呢!”
张才躲了一下,笑着问:“我的袜子呢,嘿嘿嘿。”
刘偲做出一个鄙夷的神情,“袜子,我要不给你扔掉,这一屋子的人,都要被你的袜子,给熏昏过去,你等着啊,我去下面给你买袜子,你现在,现在盆里,泡泡你那臭脚吧,都能臭死!”她说着笑着轻盈地就走出病房了。
临床家属笑着说:“你们很般配,不过啊,我看你,不像警察,像个流氓,嘿嘿嘿,别生气啊!”
张才笑了,“我啊,哈哈哈,流氓,你说是,就是,哈哈哈。”张才把脚伸进了热水,面部表情非常享受地变化着。
临床家属又笑着说:“你到底,有多长时间没有洗脚了,这么臭啊,哈哈哈。”
张才看着他和其他的人说:“我们啊,一次执勤几天,就几天不能洗脚,甚至有的时候十几天都不能换袜子,哈哈哈。”
刘偲来了,张才穿上新袜子,刘偲挖着他的胳膊走了。
他们慢慢地走在苏州的大街上,不时地被路灯拉长又拉短身影,一路上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走着。(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