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真......凌真......”
“谁！”
凌真猛然间睁开眼睛。
眼前，只是一片寂灭黑暗。
黑暗之中，唯有正前方两盏明灯，闪烁着火红色的光芒。
凌真怔了片刻，猛然反应过来，那不是两盏灯，是两只眼睛！
其目如灯，整个身躯又有多大......
凌真不敢想象，但是凌真可以相信，扫罗那种庞然大物，跟眼前这对眼睛的主人比起来，肯定也就跟小孩子一样！
“你......你是谁？我在哪儿？”凌真的声音中带着些畏惧，眼前这家伙身上，虽然感觉不出敌意，但是迎面却有一股无形的威压扑来。这股威压仿佛是来自于灵魂深处的，宛如面对天敌时的那种威压。
故而，就使得凌真不由自主的两腿有些发软。
听得凌真问话，黑暗中，传来一声深重悠长的叹息：“哎......人类，你不用紧张。是我召唤你来此的。
这里，是圣龙山最高层的龙殿，我就是圣龙王——巴哈姆特。”
“圣龙王！”凌真吃了一惊，简直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这是个梦吧？我记得我是睡着了啊......”
“哎......”巴哈姆特又是一声叹息，“你说是梦也好，说是现实也罢。反正都是一样的。现在，听我说，不必紧张，我召你前来，自然是没有恶意的。”
凌真听得巴哈姆特这么说，总算是稍微定了定神，再抬头看了一眼巴哈姆特的双眼，却又忍不住道：“您......真的是圣龙王？就是那位传说之中，从神子时代活到现在的巨龙？您真的有一千岁了？”
“准确的说，是一千三百七十七岁了。”巴哈姆特道，“虽然是个老得不能再老的家伙，但我的记性总还算不错。”
凌真咽了口吐沫：“对不起，我真无法想想一千岁是什么概念......那么说，您是整个圣龙山的统治者吗？”
“统治者？”巴哈姆特仿佛笑了笑，“这里没有统治者，八部天龙和元老院负责管理，算是‘治理者’，我负责守护这座山，以及龙族、龙人族的子民，或许可以算作是‘守护者’，但是，还真没有谁，是你口中的‘统治者’。”
“好吧......”凌真点了点头，“那么，圣龙王大人，您把我召唤到您的大殿之中，是要我做什么呢？”
巴哈姆特沉默了片刻，道：“你的身上，有‘龙气’。”
“龙气？”凌真皱着眉想了想，“您说的是您身上的这种威压？我没有啊......”
“你当然没有。”巴哈姆特道，“龙气和龙威是不一样的。我说的龙气，是‘祖龙之气’。”
“祖龙之气？”凌真依然迷惑，“这又是什么？”
“这件事说来话长，但是我觉得你有必要知道。所以，我要从头跟你说起，有些耐心，年轻人。”巴哈姆特仿佛酝酿了一下词汇，之后缓缓的道：
“创世之初，龙是只有一种的，就是生于北国四神之一的‘苍龙’，‘苍龙’是最强大的龙，他能大能小，能升能隐。至大之时，可以遮天蔽日，兴云吐雾，至小之时，甚至可以隐藏在砂砾之中。一旦升空，可以飞腾于宇宙之间，一旦隐匿，可以潜伏于波涛之内。各种属性的魔法，各种高明的武技更是不在话下。
因此，在龙族之中，也一直称‘苍龙’为‘祖龙’。然而，‘苍龙’本身却有一个神奇的特质......喜繁衍。”
巴哈姆特说这句“喜繁衍”的时候似乎有些不好意思。
虽然老龙说的很隐晦，用词也很书面化，但是凌真一听就明白了——什么叫“喜繁衍”，就是好色呗。
仿佛看到了凌真不怀好意的笑容，巴哈姆特尴尬的咳嗽了一声，接着道：“‘苍龙’喜繁衍，不仅仅是和苍龙一脉内部，而是......和天地众生皆可。”
凌真闻言吓了一跳，心说这个可就厉害了。
真心厉害了呀我的龙......
啥叫天地众生？也就是说，这老龙的“繁衍”是不挑种族的，跨越种族的爱情啊！
遇见龙，人家也来。遇见虎，也来。
遇见蛇虫鼠蚁啥的，估计也能来！
毕竟，人家“能大能小”啊！
巴哈姆特肯定也能猜出凌真此时的想法，不过也只能装作不知道了：“北国的传说之中，龙生九子。但是你如果注意的话，就会发现，这九子没有一个像苍龙本身的。
而实际上，你们北国古人，一项是以‘九’为至大之数。所以其实，苍龙生出的并不是‘子’，而是一条血脉，是一个新的种族。而且，并不只有九个种族，具体苍龙创造了有多少新种族，我们也不得而知。
因为苍龙除了繁衍万物，当然也是和苍龙本族内部繁衍的。如此繁衍下来的纯正的血脉自然也还是苍龙。而新的苍龙，则继续一面创造新种族，一面繁衍自身血脉，所以，谁也不知道苍龙最后究竟能繁衍多少支脉。”
凌真这时恍然道：“那我多少有些明白了，您的意思是，圣龙族也是苍龙的支脉之一？”
“是的。”巴哈姆特道，“圣龙族的始祖母，是一条蜥蜴......”
凌真觉得自己的世界观再度被刷新了。
苍龙这是个强悍的物种，连蜥蜴都不放过啊！
“根据我们的法典记载，某一条祖龙曾经从北国越过万里涯海来到南陆，然后在南陆繁衍了一共十三个支脉。但是其中十二个支脉因为太过张扬，在神子时代便被当做恶魔的化身，全部被灭族。
只剩下我们圣龙族，因为躲进了圣龙山上，而且将圣龙山休整成了现在这幅模样，隔绝了与外界的往来，这才得以延续血脉。”巴哈姆特的声音之中多少有些伤感，“我们这一族千年以来，一直以寻找祖龙为第一要务，这是明确写明在法典上的。但是，一千多年了，南陆却再也没有祖龙的影子。
百年之前，倒是曾经有祖龙之气在南陆一闪即逝，我当时派出了三位天龙将去查探龙气来源，但是后来，三人无一生还，连同他们的龙，也再没回来......”
凌真不由得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是被你们的祖龙灭口了？”
“当然不可能，祖龙绝不会伤害我们。”巴哈姆特连忙道，“后来我多次派人明察暗访，总算查出了一件事——杀死三位天龙将的那人，名字叫做林啸傲。”
“林啸傲......林啸傲？”凌真一开始听见这名字，便有一种莫名的熟悉感觉，之后猛然反应过来，南北战争时期，舞龙阙月珏的持有者正是这个“林啸傲”！
凌真的反应似乎早在巴赫姆特的意料之中，巴哈姆特不以为忤，接着道：“林啸傲手里有一件宝物，名字叫做舞龙阙月珏。我们了解到，这件东西就是龙气的来源。据我推测，祖龙应该是被人用秘法封印在了玉珏之中，但是林啸傲不知道如何唤醒祖龙，所以只是将其当做武器使用。
而如今，凌真，我在你的身上，也感受到了相同的龙气。”
凌真闻言苦笑一声，取出自己脖子上的玉珏来：“真人面前不说假话，您既然都看见了，我再瞒着您也没意思了。阙月珏就在这儿，您拿去便是了。”
平心而论，凌真当然不愿意把阙月珏交给面前的圣龙王。
正是靠着阙月珏，自己才得以从洛奥的手中逃出来，才得以让雷恩师父收为弟子，才得以度过一次次几乎是绝境的难关。
如果是旁人试探凌真，凌真一定会矢口否认，绝不承认自己的舞龙阙月珏有什么不同之处。
但是很明显，眼前的老龙，把自己神不知鬼不觉的召唤来，就是察觉到了这阙月珏上面的龙气。
而且，既然他能神不知鬼不觉的把自己叫来，肯定也能神不知鬼不觉的让自己消失。
所以说，与其等着巴哈姆特索要，然后自己拒绝，然后被这老龙杀死，然后让他强夺了舞龙阙月珏。那还不如自己主动把阙月珏送上去，至少这样一来，巴哈姆特多少欠自己一个人情，而自己这条命，也总算能保住了。
巴哈姆特听到凌真这句话，似乎是一怔，然后猛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小凌真，你以为我将你召唤来，是为了跟你要阙月珏的吗？”
“呃......难道不是？那您究竟是要做什么？”
巴哈姆特这么说，反倒让凌真摸不着头脑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