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在见到梅尔的伏兵时,就已经明白自己肯定是被梅尔算计了。本来计划先用火攻,然后趁乱用箭雨除掉梅尔,终结此战。
但没想到,这些竟然早在梅尔的算计之内。或者说,梅尔就是故意用指挥所做诱饵,引自己和凌真来突袭。实际上,梅尔早就做好了万全准备,自己以为想到了一个反用火攻的计策,梅尔绝对猜不到。
殊不知,梅尔不仅猜到了这计策,更是将计就计。如今,自己点的火,却成为了拦住自己的屏障。后无退路,前有敌兵,看来,自己这些人毫无疑问是要尽数交代在这里了。
“你说凌真不会过来,难道说,你已经把凌真除掉了?”穆面沉似水的望着梅尔。
梅尔笑着摇了摇头:“不不不,我的主力都在这里对付你,我哪里还有多余的兵力去除掉凌真。不过,虽然除不掉,却勉强可以挡得住。”
“你究竟做了什么?”穆急忙问道。
梅尔究竟做了什么?
他做了一道火墙!
凌真算好时间,本来想呼应穆的奇兵,等山上火光一起,就从正面进攻老兵的指挥所。
但是,当山上火光腾跃而起后,凌真带着两百多人,正顺着那唯一的上山路往指挥所冲。可冲到一半时,凌真却猛然发现,山路被堵住了。
堵住路的不是什么罕见的东西,只是用黄泥和杂草堆起来的一面墙。奇特的是,这面墙不光挡在路中间,还绵延到了两遍的密林之中,形成了一个“U”字型,看来是专门为了阻挡凌真这股正面部队而设下的。
凌真看见这堵墙,一开始根本不以为然。
这算什么战术?用黄泥堆起来的墙,这不是一脚就能踹开吗?
但是凌真刚想到这里,还没来得及上前踹的时候,黄泥墙的背后,忽然冒一个人来。
这人只是一个普通的老兵战士。此时,这老兵独自一人,手里持着火把,却对凌真笑道:“凌真大人,梅尔大人说了,请您到这里就不要再往前走了,此路不通。”
说完,这老兵将火把往黄泥墙上一扔。
“轰——”
顿时,气势不弱于刚才那股火焰的另一股熊熊烈焰,就从这黄泥墙开始,迅速的蔓延开来。
凌真这时才明白:“你们在黄泥里面放了火油?”
隔着火焰,那老兵的脸也被照应的通红:“究竟里面放了什么,我也不太清楚。我只知道,这么大的火,您最好是别强行闯过来。水火无情,这要是烧个好歹,岂不是违背了新兵比武的初衷嘛。”
“好手段。”凌真这时反倒笑了,“黄泥里掺了火油,而且堆墙的时候,还在墙里放了很多干草,方便燃烧。照这个烧法,怕是能烧到后半夜了吧?”
“不错。而且等后半夜烧完之后,这座黄泥墙就会变成砖石一样坚硬的石墙。”那老兵道,“所以,您还是回去吧,从这儿您过不来。”
凌真怒极反笑:“你们可真够损的,这火墙一起来,再让南风这么一刮......我是真不敢在你这多呆了。”
说完这句话,凌真却又猛然怔住:“南风.......?”
片刻只后,凌真原地跳了起来:“糟了,穆有危险!”
凌真此时也顾不得和别人解释了,既然梅尔知道借助南风可以火攻北方来敌,那他就不可能没做好防御火攻的准备。如果是这样,穆这一去,恐怕是正中下怀。
凌真现在心里是真急了,他必须尽快支援穆,但是......
四下张望时,凌真眼睛无意中盯住了树干。顿时眼珠一转,心也有了主意:“你们继续留在这,不要上去也不要后退。我只要求你们能起到震慑敌军的作用。我现在先去支援穆。”
“队长,这三面都是火,你怎么去支援?”有些跟凌真关系不错的新兵连忙提醒道。
“从树上!这是唯一的翻盘机会!”凌真说完,一抖手射出一道流光,凌真本人也顺着这道光腾跃而起。转眼上了一颗还没被烧着的巨木。
......
此时,穆带着两百多名新兵,长枪在前布置了一个防御型的鹤翼阵,弓箭在后,布置了一个适合扫射箭雨的雁行阵。
梅尔看了看穆和这群新兵的阵型,不由得笑了笑:“不错不错,学的倒是蛮快啊。至少照葫芦画瓢,有那么点意思了。来,哥几个姐几个,摆个阵势给这帮新兵瞧瞧。”
“喝!”一声清喝,转瞬之间,梅尔这边,老兵们摆成了一个以长枪兵为锥形冲击阵,游骑兵为长蛇阵,弓箭手为雁行阵的进攻阵型。
看到对方的阵型,穆的脸色有些不善。相对于自己这边略有些松散的阵容而言,对方的阵型简直完美无瑕,一眼望去,这个阵型简直就不像是几百人拼凑组成的,而是它原本就是浑然一体的一个单位。
“看到差距了吗?”梅尔笑道,“说起来,这次这新兵比武,咱们双方可都还没有堂堂正正的打一场呢。不如,就先从你这开始吧,冲阵!”
“备战!”穆也赶忙喝令道。
随着梅尔的一声“冲阵”,游骑兵们展现出了其精湛的骑术,虽然是在树林中战斗,但是他们骑在马上,却也像是在平原上驰骋一样。战马每次都险而又险的从树木的缝隙中穿过,马上的骑士却显得游刃有余。
两队游骑兵一左一右,像是两条巨蟒,向着新兵的长枪阵挟击而来!
“嘭!”双方毫无花假的撞在一处。
一经接触,老兵中的骑士们就高举着骑士斩剑,向着长枪兵们迎面斩来。
长枪兵自然不会束手待毙,纷纷举枪直刺直刺骑兵。
一名长枪兵刚刚将长枪挺起来,正瞄准了一个迎面冲来的骑兵,但还没来得及往前刺,却见斜刺里又一名骑兵冲了过来,长剑由下向上,正对上枪兵手中的长枪。
这一下,斩剑在那杆长枪上一挑,长枪顿时被这股力道高高扬起,而枪兵则空门大开。正此时,迎面冲来的骑兵一剑斩在枪兵胸前的纱布上,直接结果了这长枪兵。
这一套配合仿佛羚羊挂角,丝毫没有拖泥带水。就用这种办法,两只骑兵队从长枪兵面前交错而过,就消灭了二十多名枪兵。而骑兵的损失却只是个位数。
两队骑兵在新兵阵前没有更多停留,一波攻击之后,冲过新兵军阵几十米,之后立刻调转马头,准备从反方向再冲一次。
“不要各自为战,长枪兵用挟击武技!”穆急忙大喝道。
前阵的长枪兵闻言,立刻将长枪织成了一片枪林,之后,枪影翻飞之间,居然生生组成了一片光幕,而这时候,老兵的骑兵再一次冲到了。
但这次,再用同样的招式已经不管用了。这些老兵的骑兵自然明白,这时候再让单个骑兵去跟枪林硬拼,无疑是找死。因此,这些骑兵这次来,却是纷纷射出了斗气气芒,以求远距离杀伤这些长枪兵。
但是气芒打在长枪兵的光幕上,也是瞬间被绞成粉碎,只有个别运气好的气刃,从光幕的缝隙中穿透了过去。长枪兵们虽然是一手持枪,但是却也纷纷激射出气芒还击。这一轮下来,双方的损失倒是可以忽略不计。
新兵五人出局,老兵三人出局。
“弓箭队,四段连射!”骑兵的攻势刚一结束,梅尔这边立刻命令手上仅有的四十名弓箭手进行连射。
老兵的弓箭手虽然人数已经不多,却生在动作娴熟,号令统一。一轮十支箭,四轮连续不断的将羽箭射出,越过前阵的长枪兵的头顶,直接落在后阵。
于是,后阵的弓箭手和部分没有参战的枪兵,接而连三的中间出局。转瞬之间已经被灭掉了整整六十人。
“弓箭队准备还击!”穆当即下令道。
“枪兵压上去,不要给对方弓箭手喘息的机会!”梅尔也说一声令下。
顿时,新兵阵中暴起了一片箭雨,正射向老兵阵前的长枪队。
但是老兵的枪兵此时却正好冲了出去。
这一波箭雨,险而又险的落在了老兵枪兵的身后,却是尽数落空了!
新兵弓箭手正要再张弓搭箭时,老兵枪兵已经保持着锥形阵冲了过来。如果说新兵长枪队组成了一片枪影光幕的话,老兵长枪队整体就变成了一个枪头。
这个枪头撞在光幕上,顿时发出“嘭”的一声爆响。
之后,喊杀震天。
最前方的老兵长枪队毫无阻碍的重开了迎面拦截的新兵长枪兵,之后长枪左挥右扫,又是三名新兵出局。
新兵这里马上还以颜色,五名长枪兵同时围刺这开路的老兵,但老兵身后,更多的老兵涌上来,替这老兵架住了新兵的围攻。
一时间,双方展开了激烈的缠斗。而说是缠斗,虽然新兵长枪队奋力作战,老兵也不时有战士倒下,但是老兵冲击阵的阵型并没有散乱,而且依旧保持着高速,向着穆和弓箭部队冲过来。路上虽然有新兵长枪队拦截,但是新兵每消灭一个老兵,就要付出自家三到五名战士的代价。
照这情况下去,对方最多付出一个小队的牺牲,就可以全灭自己带的这些人了。而且,这里说的一个小队,并不是凌真临时编制的六十人队,而是南陆统一的基本军队编制——二十人为一小队,五小队为一中队,五中队为一大队,两个大队为一团,如此来计算的。
穆看着眼前的战况,急的直咬牙:“这可真完了,照这个打法,只要长枪队防线一破,我们就该完全被梅尔宰割了。凌真,无论如何,你那边千万要撑住啊!这计策一破,剩下的唯一可走的路,恐怕就是带着一百人撑到明天早晨了。”
梅尔眼望着阵前一片大好的光景,也露出了胜利的微笑:“要比堂堂阵战,你们也不是对手啊,新人们。更何况,火攻计策被我反制,你们的士气已经剩不下多少了。”
梅尔刚想到这里,忽然觉得脑袋上“咚”的一声响。
梅尔摸了摸自己的头盔:“怎么回事,什么东西?”
还没等梅尔反应过来时,却猛然听见头顶上方传来凌真的笑声:“师兄,你出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