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9章 猫妖最蛊惑人心
于是,墨色下,多了两个彼此相依相靠的身影。
看起来,很是郎才女貌很是默契。
只是他们并未留意到,在他们走了之后,八王府的大门前,却忽地凭空而将,出现一抹白色翩箬身影。
她望着已逐渐消失在夜色之中的两个人,看起来是那样的彼此相互甜蜜又相互和谐,她的眼眸微微的合起,一束暗然的光芒急速闪过,可是却又很快的消失不见,仿若从来不曾出现在她的眼中一样。
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仰头望向天空,明知道不该妒忌,明知道现在这个时候是最重要的时刻,可是她看到他们两个人那样的惺惺相惜,在看到安馨桃对景天涯的担忧以及景天涯对她时不时的真情流露,她第一次,身为百花仙子的她第一次感到了害怕。
哪怕那时被剔去仙骨之时都不曾感到恐惧,可是这一次,她却当真的害了怕。
“看,我说了,早些把那个猫妖铲除了做好。你还真的以为六变猫妖传说是真。”
忽地,身后传来一声略带嘲讽的女音,白若衣一怔,随即回头望去,发现却是一身妖娆红纱的牡丹。
白若衣摇头,笑笑,“传说不能不信,那个安馨桃的确有翻天覆地的本领。不然,王母娘娘也不会对她格外的上心,一心想把她培养成天庭上仙。”
“那样的妖,有资格吗!?”
牡丹轻笑,眼眸里流转的分明是不屑以及轻蔑。
她们是仙。对这些妖什么的,自然是瞧不起了。
白若衣依旧在笑,唇角的弧半分不减,却是不可置否。
“传说除了狐妖蛇妖最可以蛊惑人心的便是猫妖了。你可要当心点,万一景天涯……”
牡丹笑的依旧风华流转,目光却是放在了已被烛光点亮的王府厢房内,窗纸幕后的两个身影,由暗色的灯光笼罩,却显得莫名的暧昧。
“别说了!”
白若衣打断她,眉头皱的很紧,原本那张精致的小脸,现在却是愁眉不展:“我相信,我跟他之间的感情,不会因为一个安馨桃就此生变……我相信他……”
她的说辞,几乎无力。
可是她却又强迫自己也强迫别人在相信这套说辞。
因为她不知道,她除了这样告诉自己也告诉别人,她还能怎么办。
她只有这样,她只能这样了!
她别无他法。
管不住他的心吗?那么她只能这样自我欺骗,更何况,她与景天涯认识那么多年,知道他绝非薄情寡义,只是那个安馨桃……
的确不得不说,她有一种让人莫名想与她亲近的魅力。
白若衣暗自握紧双手,目光却是看向了牡丹,发现她正叹气不止的望着自己,不由得一愣:“怎么这么看我?”
“若衣,你知道你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像极了一个失去丈夫却又无力回天的怨妇。”
“怨妇……?”
像是听到了一个很好听的笑话,她嘴角微微一勾,万千风华就此展现,只可惜,她想展露的那个人却不想眼前。
真是好笑。
她乃是百花仙子,即使被剔去仙骨,依旧是名为百花仙子,什么时候,她堂堂的百花仙子,却变成了这个样子?
“我看着真心疼。”
牡丹的话,使得白若衣却莫名的心里发酸,垂下了头。
掩住眼底的那一片落寞与哀凉,她再度抬头之时,已是恢复往常:“好了,别说了。我们,去幽冥界会一会魔尊吧。”
“幽冥界?”
“今日他受伤跟暮温笙肯定有莫大的关联。他既那么恨我,不如我们就把话一次挑明。”
“你找死啊!”
牡丹闻声忍不住的大叫起来,白若衣却伸出手,轻轻地捂住她的嘴巴,甜美的笑意宛若一泓清泉,洗掉人心:“我相信他不敢动我。一是因为我的身份,二是因为我是一个女子,三是……我是柔儿的好姐妹。走吧,牡丹,陪我去一趟幽冥界。”
“你为他做这么多,真不值得!”
牡丹看了一眼那依旧烛光下彼此和谐默契的二人,又看了看白若衣,顿时更加愤愤不平。
白若衣摆首,那双眸,却因着她的话,而莫名的一锁。
值得不值得,不是外人可以评论的。
她只要他好,就这样,仅此而已。
其他的,她真的不知道她还能想些什么。
只是希望,他千万不要辜负了自己。
更不希望,他以后的前程,因着一个安馨桃,就此而毁……
可是,他们哪里知道,有时候人的命运并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
你要经历的,跟已然经历的,已冥冥之中早就已有了注定。
那无法破解的是劫。
亦是千年的执念。
“好了,走吧。”
她牵起牡丹的手,随即一白一红的两道倩影飞快的消失在街道上,八王府前,再度恢复了一片寂静……
景天涯的上身浅浅深深的几乎有几十道的伤口,安馨桃不得不帮他脱去外衣以及内衣,两层衣服几乎都被鲜血就此染红,安馨桃手中一顿,却还是把它们扔到了一旁。
只是她看着跟前那些鲜血淋漓的伤口,又不由得将视线移到景天涯的脸上,他似乎是在紧咬牙关,一句话都不说,可是他紧蹙的眉头却可以看的出他现在应该很痛。
安馨桃不敢施法术帮他降低疼痛感,因为她怕那样会适得其反。
犹如一条蛇般的刺眼条形,看起来就让人觉得恐怖,害怕。
安馨桃吸了一口气,是她的错觉吗?
为什么让她觉得,这伤口似乎就在自己身上似得?想碰,又不敢碰。
“没关系。”
犹如看出了她心里的为难,他淡淡地一句话,却无声的将她解开了心内的结。
安馨桃皱住眉,真的没关系?
可是看他隐忍咬牙的表情,安馨桃又不敢下手,拿着药的手微微有些发颤,可是头顶上那道炙热的目光又一直追随着她,让她根本不能躲避也不可以逃避。
咬着牙,终于,安馨桃将药附上伤口,顿时只听到一声闷哼的凄绝声,想必,很疼。
棕色的药水附在伤口上,掩盖住不断外流的鲜血,而原本那一条条狰狞的伤疤因为上了药的关系,竟然看起来也并非那么可怕吓人了。
安馨桃松了一口气,手上更加小心翼翼,唯恐她一个不小心,到时候,会弄痛景天涯。
她很害怕,很担心。
给他上药的过程,给比自己上药的时候还要难过。
安馨桃竭力的想忽视这种感觉,可是却发现如何她如何忽视却又都是无用之功。
心内百般的纠结,而她手中的药,在她纠结的过程中,也终于上完了。
他的呼吸,就在她的头顶上,她端着药格外小心翼翼的模样,落在他的眸中,似是一瞬凝固了时间,万年时间就此停歇。
如果,时间真的可以就此停歇,就此凝固在这一刻,该多好?
扪心自问,却是不可能的。
手中来到最后一条伤疤,那是他的胸前的一条刀疤,安馨桃犹豫了片刻,随即举起手,将药轻轻地抹了上去,尽管她的动作很温柔,她却能看到景天涯的身子莫名的僵了一下,安馨桃吸了一口气,忍着想逃离的心情,将最后的药上完,又为他细细的包上纱布。
总算,总算已经处理完了。
安馨桃松了一口气,刚想开口,却意外的看到了景天涯瞅着自己的神情。
他瞅着自己的模样很是奇怪。
看起来像是想说些什么,可是却又终是默然无言,只是一直眸子凝视着自己的脸庞,安馨桃皱住眉:“疼?”
他摇摇头,安馨桃见状,更是不解地歪了歪头:“那是怎么了?”
见她一脸的懵懂,男子终究是叹了一口气,随即闭上眼,“刚刚你给我上药的时候,我多想就让时间在这一刻停止。哪怕我全身伤口鲜血淋漓,最终流血而亡,也在所不惜。”
他的声音,略带了几分的沧桑感。
听这声音,似乎是很认真的口气跟模样,就连安馨桃也失神了片刻,可是她却忽然想到景秋尧对她所说的那些话,一瞬间,他的认真在她耳朵里演变成了不过是更虚伪的表演。
安馨桃偏过头,嘴角勾起一丝笑意,那是一抹略带嘲讽的笑意,只可惜景天涯并没睁开眼更没有捕捉到。
“你真的是说笑了。”
他闻声,动了动嘴皮,却最终还是沉默着不语了。
她误会的这么深,其实也不怪她。
因为他就是这么做的。不是吗?
如果他什么都没有做,她又怎么可能这样误会自己?以至于现在两个人,水火不相容。
碎发越发荧荧的烛光在二人之间不断地摇曳着,橙黄色的光芒温暖着整个房间,却唯独温暖不起人心。
谁都没再说话,只是沉默着安馨桃将他的外衣轻轻的披在他的身上,动作很是温柔,可是目光,却是犹如一潭死水,毫无半点波澜涟漪。
终于手中没了事情可做,安馨桃重新坐到旁边的椅子上,托腮看着他如今有些狼狈的模样,那原本俊逸的一张脸如今也甚是苍白,安馨桃觉得很是奇怪,于是便开口问:“你这伤怎么来的?”
“我进了皇宫以后发现我被埋伏了。”他的口气很凉薄,似乎一点也不在意他受伤之事。
“谁的人?”她问。
“暮温笙。”这三个字,犹如一颗小石子,顿时打破了他们适才所有的相顾无言、漠然寂静。(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