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相聚是愉快的,但骆青青依稀见到莫云脸上眉间的一丝凝重的忧愁,她暗自揣思莫不是为了霍允。她竟忘了问霍允的情形,真是不应该啊。她不问她们的关系,心中就已明了,大抵是身份悬殊门不当户不对的缘故才使二人错失遗憾的吧。
待莫云引到内室,骆青青所见就是缠绵病榻的霍允,她印象中的他与眼前全然不同。他已是一副病态,脸色苍白的很,头上多了一半的白发,仿佛一夕之间变老了。骆青青心上也不好受起来,怎的一个好端端的人竟成了这样。
霍允依稀感觉有人来了,沉沉的嗓音道:“云儿,是谁来了?”声音发了出来,身子却依旧没有动。
“爹爹,是月儿还有骆姐姐她们。”不等莫云回答,古月抢先一步说道。
莫云上前吃力的扶起了霍允,让他微坐起身子靠在了枕头之上,他虚弱的目光探向骆青青道:“是骆姑娘来了,见到你安然无恙就好了,你云姨终于可以放心了。”自从骆青青与霍宇辰裳花会之后,便再也没有见过她了。只是后来她的一些奇遇他也不是很知晓,只是随后辰儿却说她失踪了,接着他自己就身患顽疾了。
骆青青发自内心的道:“多谢霍伯伯的关心——”其实她想问一年前龙马精神的人怎的就病的如此严重,一点征兆也没有,但似乎她的身份又不便多问,欲言又止,便不再言语。
霍允一脸无奈,讳莫如深,仿佛在他身边发生了不是预想之中的事,亦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
“别说这么多了。”莫云见他一副很吃力的样子,眼中浮过一丝忧虑和焦急,忙阻止了霍允的再次开口,十分体贴的将他的身子平躺下。
骆青青注意到两人眼神的交流,就知道他们的感情一定很深厚而且极有默契,只是霍允如今成了这般,不过云姨甘之如饴,也是一种相濡以沫的心愿吧。云姨有了她的归宿,她心里又了却了一桩心事,转身张望那个人的身影,落了空,她能安心的随他去了。嘴角间渐渐多了一种欣慰。
莫云眼看着霍允闭上眼睡了才走出床榻几步,示意古月与骆青青一同出去,以免打扰霍允。
几人不约而同的走出了内间。
对于此种场面,作为一个无关之人,白凌霄选择在外等候,本没有他什么事。
骆青青问:“霍伯伯是得了什么病?”
古月摇摇头,不清楚。
莫云无奈的道:“他原本就有顽疾,只是那种几乎可以让人忽略的并不以为然。只是怎么会一下子严重起来,也许是情绪波动太大,受了影响吧。”
这个问题再追究原因也无意义,虽然严重起来,到不至于一下子就去的,骆青青心便放宽了,起码云姨还能与他相陪许久。
“骆姐姐,你和白哥哥就先留下来住一阵子可好?”古月真心实意的想她们住下来,偌大一个御驰山庄也冷清的很,而霍宇辰白日里都在外忙碌,她实在是无聊的紧。心里非常渴望这些好朋友的到来。她是御驰山庄的女主人,这点小事还是能拿主意的。
骆青青脸上马上浮现了为难之色,住下来的话难免会遇到霍宇辰到时候不知会不会惹出事端,霍宇辰已不是原来的霍大哥了。可是,她与云姨久别重逢,怎能就离开。
白凌霄也为难了,他甚至比骆青青更为不安,他们去雪灵山的行程被一拖再拖,他脑海中浮现了母亲孤绝清冷的脸,又担心起来,他出来如此之久,她定是发了雷霆大怒。本想着把金陵花献了与他,此次带了媳妇回去,也不知她会怎样?更重要的是他们久留此地,没有不透风的墙,又会引起多少人的关注?
“不然青青打算去哪儿?”莫云自是不知道她的计划。
骆青青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开口,难道要她一个姑娘家说出与谁私奔之类的话。莫云一定凉了心,有了情人就忘了亲人了。
白凌霄走近了莫云几步,行了跪拜之礼,表情非常的郑重。
莫云忙搀扶起他,却听白凌霄缓缓道来:“云姨是青儿的长辈,小辈白凌霄与青儿情投意合,已私定终身,希望得到您的首肯,同意将青儿许配于我。”
几人都大吃了一惊。
尤其是骆青青未曾想到他这么快就向云姨求亲了,喜色涌上心头。与莫云投来的目光正撞上,羞涩的移开眼,脸红到脖子根了。
莫云是过来人,这两人的心思一看便明了,忙道:“先起来再说。”
白凌霄才站直了身子,眼中期许的目光十分的焦灼,迟迟没有话语,莫不是她的云姨不中意自己。他心里自嘲,竟然对自己不自信起来。
古月出来掺个嘴:“云姨,你看她们俩郎有情妾有意的才貌相当多相配啊。而且白哥哥是极好的男子,骆姐姐好福气啊!”
莫云嘴角动了动,笑了起来。这个白凌霄她一看就十分的欢喜,不管从相貌言谈举止上来说都配的起她的青青,她问道:“不知白公子是哪里人士,家中还有何人?”
即使她也中意,总得问问清楚,瞧青青丫头紧张的样子,真是女大不中留。
“家住雪灵山,只有家母一人。”白凌霄对答如流,不敢有一丝懈怠。
莫云稍稍震惊了下,然后若有所思,雪灵山一向甚为神秘,是极寒之地,鲜少有人知晓。这个孩子竟来自那里。而他的母亲白灵月更是神秘古怪之极,她也略有耳闻。她心中有了一层忧虑,脸上笑容依旧,客套的说:“不如你们先住下来,有些事慢慢来,不急。”
“这????”白凌霄不解,他明明都表现的不错,而且云姨似乎也是非常欣赏自己。也许是自己太过操之过急了,有些不合规矩吧。
住下来?也只能如此了。
骆青青住进了莫云所在的阁楼,而白凌霄被安排的更偏些。好在霍宇辰几乎都不管山庄的琐碎,住进来一两个人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他眼下忙的是衣不解带。(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