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错,凌兄弟,你见过此人?”
诸葛苍生眉头一簇,看起来似乎惊疑不定,语气颇有些怪异。
凌云天正是悲愤交加之时,既心伤于诸葛大师之死,又为自己的推断而吃惊。
他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当日在古墓之中,莫离可是在元洲子的毒手下已然殒命,但是此后发生的一系列怪事,比如有人偷袭打晕了他,被植入魔魂紫影,魔祖圣兵不翼而飞,万妖之森发生古怪大火,可是偏偏他却是安然无恙。
虽然一直迷惑不解,但是凌云天却始终没有联系到莫离身上,一则亲眼所见,此人已经毙命,二则也不相信莫离会有那么大的本事。
但是今日听诸葛苍生的说法,让他再一次产生怀疑。
万妖之森那场火,细想起来,的确属于乾离血焰,但是这等威力,即便是金丹期的诸位修士也难以做到。
莫离此人,处处透着怪异,他故意有此一问,没想到竟然在诸葛苍生口中得到了确定的答案。
“我见过,在万妖之森中,此人跟着鬼灵公子一起,以魔灵为陷阱,袭击了我们人族和妖兽的两支队伍,并且诱导我们自相残杀。”
凌云天将当日情形娓娓道来,而且大部分说法也早就从幸存下来的人口中传入了在座之人的耳中,故此真实可信。
只是进入古墓的只有凌云天一人,在座之人还是首次听闻。
“什么?镇魔玉璧,这不是这一界该有的东西,古墓里到底有什么?”
“烈剑罡风大阵,那可是连中土都失传万年的绝世剑阵,如果能够参悟出十之一二,对于我玄上教乃是无价珍宝。”
众说纷纭,许多人眼中都闪动着贪婪的光芒,所有目光齐刷刷的盯着凌云天。
虚渊上人闪动着热切的目光,道:“凌贤侄,你以前怎么未曾说起过这些事,你见过古墓下埋藏的东西,是不是?”
由于诸葛大师之死,凌云天始终有些恍惚,此时方才醒觉,注意到了在座之人的不妥。
他心叫不好,知道自己碍于见识所限,以及当时莫离表现出的轻松态度,导致他对古墓的价值认识不足,这才轻易说出。
能引得五大妖王动心,他知道古墓里的东西绝不简单,却没想到竟然足以令人疯狂。
孙家老祖忽然寒声道:“凌云天,你好大的胆子,竟然敢将如此重大的消息隐藏不报,你说,你是不是万罗门的奸细?或者,你是妖兽那边的奸细?”
虚渊上人怒道:“死娘炮,你放的什么屁,休要诬赖于凌贤侄。”
孙家老祖冷笑道:“难道我说的不对?当日在绝朔山上,大家可都看到了,此人与熊王之子关系密切,与五大妖王更是夹缠不清,足可见其可疑。”
此时怜花公子温然道:“孙兄,说话还是要负责任的好,我相信凌云天绝非吃里扒外的人,如果没有确凿的证据,还是请你管住自己的嘴。”
孙家老祖是什么身份,哪怕是一位同阶,又几时被人如此责备过,当即面露杀机,“怎么,怜花公子莫非要教训老夫不成?”
还不等怜花公子说话,杰信面色冷峭,已然寒声道:“先不论有无证据,此人与五大妖王关系密切是定了的,在现在这种时期,宁可错杀,也绝不可姑息养奸。”
另一位金丹期修士,也就是袖儿的爷爷,手捻长须,眯缝着眼睛道:“虽说如此,但是此子毕竟为我们玄上教拿下了一场胜利,并未有丝毫越位的举动,若是赏罚不分,何以服众。为了一个莫须有的罪名就处置凌云天,这必然有损于本门的名声。”
“可现在是非常时期。”杰信寸步不让,紧紧注视。
他本就是属于修士中的激进派,与凌云天虽然没有私怨,但是此时看起来也一心要治凌云天于死地。
“哼,正是因为非常时期,如果枉杀功臣,必然导致离心背德,如果因此发生什么祸乱,这个责任难道你来承担?”
一时之间,金丹修士分为两派,争论不休。
以孙家老祖、杰信为首的这一派,自然倡导诛杀凌云天,防患于未然,而另一派虽然没有这么激进,却也在不经意间流露出一个意思,那就是保护下来凌云天,不是为了他的命,而是为了古墓内的情报。
凌云天这才知道,自己一时疏忽,到底惹出了什么乱子。
此时此刻,大殿之上,除了金丹修士之外,旁人鸦雀无声,谁也不敢妄言。
眼看几名金丹修士吹胡子瞪眼,脾气较烈的如虚渊上人、杰信等已经摩拳擦掌,旁人自然不愿意招惹池鱼之灾。
正在这时,一直没有说话的长老会首席金丹,杰秦长老忽然举手一指,自身上发出一道耀目的金光。
金光缓缓飞起,渐渐浮现出一片海市蜃楼般的幻相,竟是具体而微的玄上教五峰,在金光之中浮沉。
一阵虽然不很强烈,但是带来极度的压抑感的气势,犹如晨雾一般,渐渐弥散开来。
在凌云天的感觉之中,仿佛又来到了当日门内大比,玄上教掌教发出那仿佛裂风撕云的一剑。
虽然修为大为不同,可是他依旧感到毛骨悚然,同样的都觉得毫无还手之力。
虽然金光发出,在座之人,哪怕是金丹期修士也渐渐息声。
诸葛苍生目射奇光,似乎艳羡,又似乎期待的说:“这便是贵派掌教赐下的参云神符吧,如此威势,元婴期前辈的威能,果然不是我们能够企及。”
杰秦歉然一笑,道:“诸葛先生,让你看笑话了。”
诸葛苍生忙道:“哪里哪里。”
杰秦面色转冷,冷喝道:“你们吵吵闹闹,成何体统?”
他在今日的建阳城中,虽说修为可能居于金丹期之首,但是为人低调,平时并不显山露水,威望虽高,却并不令人害怕。
与他相比,孙家老祖的睚眦必报,杰信的暴戾好杀,虚渊上人的豪爽不羁,以及怜花公子的好色贪杯,似乎都要出名的多。
但是此时一旦严肃起来,竟然好像换了个人似的,一时之间,竟然震慑的全场鸦雀无声。
自然,参云神符在其中起了莫大作用。
见压住场面,杰秦这才缓缓说道:“如今大敌当前,一面是妖兽步步紧*,一面是万罗门魔徒的入侵,我玄上教数千年基业已经到了最为危急的关头。在这种时候,诸位想的不是如何出力,而是为了自己的利益,争吵不休,我想问问各位,汝等,可还记得刚拜入门派之时发下的誓言。”
他身材不高,也颇为瘦削,可是说话掷地有声,令人动容。
“汝等,可还记得师门长辈教诲的门派第一律令?”
“汝等,可还记得师门之恩深如**?”
“汝等,可还记得自己所发下的守护玄上、庇佑越国之誓言?”
在他的连续*问似的的语气之下,在座之人各有不同神色。
当然,在座众人都是修为高深,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改变自己的立场,但是被杰秦这么一说,也都不愿意再当出头鸟,提出什么非分的意见。
“此子虽然身份特殊,经历不明,但是于我教有大功,不可抹杀。凌云天!”
一声呼喝,凌云天忙应道:“在。”
“你若对我玄上教有哪怕一丝异心,我必然亲手取你头颅。”
其实凌云天对于玄上教还是颇有感激之情,虽然有尘谷和穿云峰这一脉的小人,他所在的霄云峰也不是说多么干净,但是毕竟有授业之恩。
他本就是个重情义的人,绝对不会做出对玄上教不利之事。
他诚意十足的道:“师门之恩,凌云天没齿难忘,不敢有丝毫忘本。”
杰秦盯了他一阵,或者是对他的态度十分满意,缓缓的点了点头。
此时杰信道:“师兄,不可轻信此人。”
“闭嘴,”杰秦呵斥一声,环视一周,在金光下显得神威凛凛,又道:“奉掌教之令,非常之时,我可凭借参云神符,暂行统管之责。诸位若有异议,可在日后向掌教及各位峰主申诉,但是今日,就要以我的意愿为主,你等可有不服?”
金丹期修士纷纷对视,或许是已经从杰秦的语气中体会到了什么,虚渊上人先道:“杰秦长老,你德高望重,我们自然是尊重你的意思,只是不知道旁人会不会顾全大局。”
一边说着,他一边冷冷的瞟了孙家老祖一眼。
孙家老祖不得已,只能寒声道:“我自然也以杰秦长老的马首是瞻。”
在这两个人的带动下,其他人也纷纷出声。这倒不是他们怕了杰秦,而是玄上教的规矩,见参云神符有如掌教亲至,若是不听,有谋逆之意。
金丹期修士,自然不会因为几句话而招来祸端,但是此时与杰秦唱反调,不但白白得罪一个实力派高手,也难免招人话柄,万一在掌教肖英卓那里落下不好的印象,可就是得不偿失了。
这些金丹期修士个个都是积年的人精,自然都明白其中道理,即便是最为强硬的杰信,也老老实实的低头。
此时,杰秦再次开口。(未完待续)